叶青玄鄙夷地睨了他一眼,没声好气说:“堂兄,你也知道那块地是咱们叶家的祖宅,这祖宅岂能随便卖给别人?你明天就把那五百两银子还给他!”
叶离的心瞬间凉了一截,那五百两银子早就被他拿去赌输光了,哪里还有钱还给上官原轩。
“青玄,那银子已经……”
叶离愁眉苦脸,欲言又止,像是有难言之隐,不过,看他这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叶青玄也不难猜出他已经把银子都给输光了,叶离没别的本事,就是好财、好色、好赌。
叶青玄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袖,严词厉色道:“叶离,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让你代管寻欢楼,是念在大伯对我恩情,若你再给我捅出篓子,就别怪我叶青玄心狠手辣了。”
叶青玄说的话不像在开玩笑,叶离的手心都捏出了一把冷汗。叶青玄幼时父母双亡,从小就跟着武功高强的师父混迹江湖,学了一身武艺,纵使叶青玄是他的堂弟,他也不敢贸然得罪叶青玄。
“我……我知道错了青玄,那……那这五百两怎么办?不如……不如就把祖宅卖给上官原轩吧。”
叶青玄狠狠刮了叶离一眼,狠戾的目光宛如利剑,扎得叶离眼睛疼,他急忙垂下头,眼神闪躲,心里一阵忐忑。叶青玄不生气时就是个娘娘腔,可一旦他大发雷霆,必然有一番腥风血雨。
“叶离,下不为例。”叶青玄面无表情地扔下了这么一句话,这是他对叶离最后的宽恕。
从前,叶青玄念在大伯对他的情深义重,所以才想帮衬自己这位堂兄,怎知叶离除了吃喝嫖赌,其他的一无是处。
这些年,叶离给他捅出了不少篓子,赌钱输钱,倒卖家产,就连大伯辛苦一辈子耕的田地,都被叶离卖了归还赌债。叶离没有本事,也只好靠他来接济。
寻欢楼里很空,叶离和叶青玄的对话回荡在楼里,上官羽棠趴在窗子外,二人的对话她也听了个大致,这寻欢楼的老板是叶青玄。
叶离和叶青玄虽是堂兄弟,但叶离好像很怕叶青玄,看起来更像是叶青玄的下属,那黑风教的事,会不会和叶青玄有关?
“扑腾……扑腾……”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只野鸽扑腾着翅膀扫过了上官羽棠的脸,野鸽的翅膀拍在窗子上发出了一些声响。
“谁?!”叶青玄警惕地望向了二楼走廊上的那一扇窗户。
上官羽棠及时躲开,叶青玄并没有在窗户外发现有人,只看见了一只扑腾着翅膀的鸽子。
叶青玄并未多虑,沉声问:“听紫苑说,有人想买凶杀人?”
叶离点了点头,“是,我准备派元湘去做这单买卖。”
叶青玄眉头一蹙,道:“这单买卖做了之后,就收手一段时间,若被官府的人盯上了,势必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叶离点头如捣蒜,不敢忤逆一句,“好好好,青玄,你就放心吧,做完这次买卖,我就收手。”
……
上官羽棠离开寻欢楼后直奔上官府,今天是上官婉柔和上官原轩的生辰,她特地到藏宝阁精心挑选了一支宝钗和一块玉佩和作为赠予生辰礼。
上官府门前的客人络绎不绝,虽说是来给上官婉柔和上官原轩庆生的,可朝中有不少官员都拖家带口,把儿子女儿也都带了来。
上官文川是丞相,乃文臣之首,再加上他有一对才貌出众的儿女,朝中有不少官员都想与他结为亲家。
上官婉柔站在门前恭迎来客,时不时往路口望去,无时无刻都在期待着自己的心上人。
上官羽棠迎面走来,微微一笑,“婉柔姐,生辰快乐。”
“羽棠,先进去坐吧。”上官婉柔嫣然一笑,随即又往上官羽棠身后看了看,想见的人依然没有来。
上官婉柔美眸一沉,晶莹明澈的眸子里淌着一丝失落。上官羽棠急忙说道:“婉柔姐,弘毅他晚一些会来,现在护国山庄有事,他脱不开身。”
“真的?”上官婉柔娇面含笑,一听皇甫弘毅会来,眼里的失落也瞬间烟消云散。
“当然了,婉柔姐,弘毅他向来信守诚信,他说来就一定会来的。”
上官婉柔对皇甫弘毅的爱意丝毫不藏,不知为何,上官羽棠的心有些莫名的难受,竟然……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忍痛割爱之感。
上官羽棠晃了晃脑袋,心里念叨,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上官婉柔挽着上官羽棠的手,将她领入了上官府,“羽棠,你先去吃点儿点心,再过半个时辰,晚宴就开始了。”
上官羽棠脚下踏着青灰石砖,府邸中央是假山石雕,假山下萦绕着一圈黄灿灿的菊花。府里栽种着许多桂花,此时正是桂花芬芳的季节,微风拂来,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桂花香味。
上官羽棠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她初入上官府,年幼时在小镇上生活的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气派不凡的府邸,还以为是皇宫。
本以为能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后来才知道,这不过是她的异想天开罢了。
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她此生与父女无缘。虽她已长大成人,但心中终究留了遗憾。小时候看见上官婉柔和上官原轩能够依偎在爹和大娘身边,她除了羡慕,就是奢望。
府邸后院,有一条清澈碧湖,湖边坐落着一座八角亭,亭子里,还有两个人。
“什么?你是说寻欢楼里有个面首打了你?”
上官文川面色凝重,在帝都城,谁不知道上官原轩是他的儿子。一个小小面首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只有死路一条!
“爹,孩儿句句属实,那个男人我在寻欢楼里见过几次,看起来就是一个扑通的面首,他武功高强,恐不简单。”
上官原轩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在寻欢楼里被叶青玄当众打倒在地,令他颜面尽失。
“混账东西!竟敢伤我上官文川的儿子!”上官文川勃然大怒,势必要为自己的儿子出口恶气。
“爹,之前我看中了寻欢楼对面的一块地皮,那是寻欢楼老板叶离的祖宅,那块地四周住宅众多,而且都是商人聚集地,若是在那里开设赌坊,我们一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本来我已经给了叶离五百两银子,结果他现在翻脸不认账,实在欺人太甚!”
上官原轩愤愤不平,倘若叶离出尔反尔,不愿再卖地,哪怕杀了他也在所不惜。他上官原轩一定要把那块风水宝地纳入囊中。
“那些杂碎小儿大胆妄为,伤了你不说还敢贪图你的银子!原轩,你放心,爹一定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上官文川眉头紧蹙,神色愠怒,他身为堂堂丞相,岂能容忍儿子吃亏。
“爹,他们无理取闹,就是对您目中无人,一个小小的青楼都不把咱们上官府放在眼里,简直不可饶恕。”上官原轩越想越气,此仇不报,如何对得起上官府的脸面,他一定要让寻欢楼付出双倍的代价。
上官文川轻轻拍了拍上官原轩的肩膀,安慰道:“原轩,你放心吧,有爹在,没人能欺负你,今天是你的生辰,咱们要开开心心的,千万别被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人坏了心情。”
上官原轩纵使心中有气,这会儿也平息了一些,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爹,晚宴快开始了,咱们入席吧。”
“大皇子驾到——”
一声高昂洪亮的通报声穿透了整个上官府的前院,这声通报像故意拉长了声音,好似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来的人并非小角色,而是当朝大皇子。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上官府门前,就连坐在后院亭子里的上官文川和上官原轩也被这声音给吸引了过去。
“大皇子殿下?他怎么来了?”上官文川心感诧异,他倒不是不欢迎皇甫邵延,只是他并未宴请皇甫邵延,毕竟是他儿女的生辰,也不便扰皇子。
“爹,大皇子怎么来了?”上官原轩心中的疑惑并不亚于上官文川,毕竟他们上官家与大皇子并不熟悉。
上官文川摇了摇头,“不清楚,咱们先去迎接吧。”
大皇子好歹也是贵客,比今晚前来赴宴的朝中大臣都高贵,他们上官府也万万不敢怠慢了皇子。
上官邵延悠哉悠哉地扇着折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上官府。
刚才的那一声通报,是他故意让徐福拉长了声音,好让他成为万众瞩目之人。
不得不说,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会儿那些朝中大臣自觉地退到了两侧,给皇甫邵延让出了一条道。
皇甫邵延突然大驾光临,让一些大臣都毫无准备,待大家看清了他的面貌后,才纷纷弯身行礼。
“臣等见过大皇子殿下!”
皇甫邵延唇角一勾,他自幼都很享受这种别人对他屈躬卑膝的感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有别人臣服于他,而他,注定是俯视这群蝼蚁的君王。
上官文川匆匆走来,急忙俯首行礼:“臣上官文川见过大皇子殿下,臣等有失远迎,还望大皇子殿下恕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