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立摇头道:“方妈妈应当不是三邑族的人,可是怕与三邑族有扯不开的干系。”
楚若烟皱眉道:“你特意回府一趟,只查到这些?”
嫌少啊?
韩立抓抓头,苦笑道:“大小姐,小人查出那朱绣娘是三邑族的人,想到方妈妈,便回去一查。想着……想着她不是三邑族的人,且不打草惊蛇,等大小姐定夺。可她若当真是三邑族的,必得早早处置!”
这个倒是真的!
楚大小姐连忙点头道:“人道罢了,要紧的,是瞧有没有蛇!”
韩立道:“小人细细查过,确信府中没有蛇!”
这才是他回去的目的罢!
虽说此刻楚若烟是在钰王府,可是将军府总要回去,府中有一个擅到养蛇的人在,岂不是危险?
碧萝抿唇笑道:“韩立大哥也糊涂了,那方妈妈若是有蛇,怕有许多机会暗算,又怎么巴巴的唤那两个人前去?”
是啊!
韩立一愕,讷讷道:“小人只是担忧大小姐安危,竟不曾想到此节!”wavv
韩立一向心思灵活,倒是很少瞧见他这副模样。
楚若烟也忍不住好笑,却也知道他是对自己的一片忠心,更多了些小心罢了!
心中感动,点头道:“韩立大哥是说,那朱绣娘是三邑族的人,可是从她的屋子里搜出蛇来?”
想那朱凝玉就在天衣阁,自己成日出入,竟然是出入蛇窝,便有些不寒而栗。
韩立摇头道:“虽说三邑族的人擅于养蛇,可是也不是人人随身都带着蛇。只是小人之前曾听人说过,三邑族的人将蛇敬为神灵,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个蛇的刺身……”
“哇,韩立,你是查过朱绣娘和方妈妈身上?”不等他说完,楚大小姐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的问,“那朱绣娘颇有几分姿色,只不知道那身肌肤如何?韩立大哥当真是艳福不浅,只是那方婆子怕没有什么好看!”
韩立:“……”
大小姐,我们在说正事!
尴尬的咳一声,浑当她问的只是三邑族刺身的事,细细回道:“昨夜小人潜入天衣阁,候到后半夜,朱绣娘才歇,本是……本是要径直歇息,是小人使些小手段,迫她起来沐浴,果然瞧见她的肩后有一个五彩小蛇的刺身!”
这家伙大半夜的看人家洗澡啊!
楚大小姐只觉得遇到了同道中人,连忙问道:“那朱绣娘身材可好?肌肤可白?”
韩立:“……”
看来不满足大小姐的好奇心,这话说不下去!
暗叹口气,只得一句句回道:“三邑族所居的长峰洲已近南疆,要较上京温热许多,只是大漠上干燥,那里的人肌肤大多并不白晰。”
谁问你整个三邑族了?
楚大小姐翻白眼,问道:“我只问朱绣娘,你说旁的人做什么?”
还绕不过楚大小姐……
韩立无奈,只得道:“那朱绣娘不过二十余岁,想来是自幼离开南疆,肌肤……肌肤还算是白晰!”
这不就完了?
楚若烟立刻问道:“方妈妈呢?”
韩立:“……”
你问大姑娘小媳妇的也倒罢了,一个老婆子,她的肌肤有什么好留意的?
只是大小姐既然问了,若是不答,想来还是绕不过去,只得回道:“方妈妈那里,小人只是使计烧破她肩上的衣裳,只瞧清有没有刺身便是,黑夜里,也不曾瞧清身上肌肤!”
大姑娘你就使手段让人家洗澡,老婆子你就放火烧人家衣裳,韩立你区别对待啊!
楚大小姐瞪眼,连连摇头,“啧啧”有声道,“韩立,你可当真是不厚道!”
韩立:“……”
难道都弄去洗澡就算是厚道?
知道和楚大小姐争辩,任是你如何口灿莲花也争辩不赢,只得苦笑道:“大小姐说的是!只是如此一来,小人已可知那方妈妈不是三邑族人!”
碧萝好奇问道:“韩立大哥,如此一来,你只能查出她不是三邑族人,怎么就知道她与三邑族有所牵扯?”
还是丫鬟正常一些!
韩立暗赞,回道:“是今日小人跟踪方妈妈半日,她先去南街的一间茶肆,与老板娘屋子里说好一会儿话,又往上古巷的点心辅子,也是停留良久。待她回府,小人回去查过,那几个人,身上竟然都是有刺身的!”
你把这两个地方人的衣裳都烧了还是扒了?
楚大小姐好奇。
韩立见她眸光闪动,生怕她再追问什么老板娘的肌肤,连忙道:“那三邑族亡族已有十几年,纵有余孽,也不会太多。如今方妈妈所去之处,竟然都是三邑族人,自然不会是巧合!”
那当然!
楚若烟点头,又跟着皱眉道:“这城里有许多弄蛇的人,可是近几年来的?他们要做什么?”
韩立道:“小人已经查过,这些人都是近两年才来到上京,却也只是各谋营生,并不曾做过什么!”
近两年?
楚若烟皱眉,摇头道:“太过巧合,必然会有所图,你命人盯着些!”
韩立点头道:“小人已吩咐下去!”
靠谱!
楚大小姐点头。
这个时候,小丫鬟进来回道:“楚大小姐,厨下炖的汤如楚大小姐所言已呈奶白色,可要离火?”
听到汤已炖好,楚若烟看看天色,点头道:“将汤取下,放旁边温着!”见丫鬟应命出去,又向韩立吩咐道,“出去命人备车罢,我们去兵部!”
有前头的话,韩立自然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含笑应命。
楚若烟瞧着已近正午,索性再备几样可口小菜,一并装进食盒,出府上车,前往兵部。
马车还不曾驰出街口,但听前边锣声开道,一队御前侍卫两侧奔来,将两侧行人截开。
楚若烟坐在轿子里看不分明,探头出来问道:“前边发生何事?”
韩立摇头,表示也不知道,说道:“小人去瞧瞧!”催马往街口去望,隔一会儿回来禀道,“大小姐,是御前待卫与礼部的大人们送秀女进宫,王爷也是同行!”
耶律辰送秀女进宫啊!
楚若烟嗔目道:“好大的排场!”
往年选秀,她也不是没有见过,都是几名差役,分批将秀女送进宫去。今年不但有御前侍卫开道,还要耶律辰亲自率礼部的大臣相送。
韩立点头道:“许是今年大选,是给各位皇子选妃,所以慎重许多!”
“嗯!”楚若烟点头,侧头瞄一眼身边的食盒,撇唇道,“妖孽进宫,想来会在宫里用膳,可惜了我们一番心思!”
碧萝抿唇笑道:“小姐,既然王爷无此口福,倒不如便宜奴婢?”
“想的美!”楚大小姐翻白眼,轻哼道,“昨夜王爷做那许多事,太过耗神,正好用这汤养养!”
这话听着,怎么别有一番味道?
碧萝忍不住好笑。
楚若烟眼珠微转,向韩立问道:“王爷已经过去?”
韩立摇头道:“还不曾,前头是众秀女的轿子,王爷押后!”
楚若烟立刻道:“你去那街口上立着,让他瞧见你!”
韩立:“……”
瞧见也不能停下不去罢?
只是楚大小姐吩咐,只能照做,躬身应命,仍掉转马头往街口去。
隔这么一会儿,秀女的轿子已过一半,街口边也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韩立生怕马儿踩到人,只能寸寸移过去。好在秀女的轿子过的甚慢,等他挤到街口,耶律辰离的还有段距离。
耶律辰带着礼部的几名官员,随在秀女轿子之后,韩立从那巷子里挤出来,人高马大的立在百姓之间,自然一眼瞧见,不由微微扬眉。
等到过去,见他伸指向巷子里指,便知道是楚大小姐在这里,挑唇微笑,将头轻轻一点,表示明白。
这里是钰王府往兵部去的路,这会儿楚大小姐出现在这里,必然是要往兵部去。她唤韩立杵在这里,自然是告诉自己她的行踪,要他早些出宫。
这里钰王殿下和韩立无声的交流,但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道旁百姓的眼里,只那微微一笑,立刻引起一片抽气声,一名少女低呼一声,连忙向身边同伴问道:“瞧啊,钰王殿下向着我笑呢!”
“是吗?”同伴横她一眼,盈盈含羞,向马上的人望去一眼。
分明是向她笑的好不好!
耶律辰的目光越过前边层层人头,向巷子里望去一眼,果然见楚大小姐的马车停在那里,帘子打起,隐约可见里边的人影,唇角的笑意更深一层,将头微微一点。
这钰王殿下,当真是迷死人不偿命啊!
街口的少女、少妇仰头而视,但见阳光洒在钰王殿下的脸上,令他的容颜越发夺目,晃如谪仙降世。
楚大小姐接收到他的笑容,也挑唇笑起,见他率着几名官员过去,吩咐马车仍往兵部。
马车驰出街口时,但听道旁两名少女争执,一个道:“妹妹此话可是无理,钰王殿下瞧的分明是我!”
另一个道:“姐姐说哪里的话?姐姐立在妹妹身后,钰王殿下哪里瞧得见姐姐?他瞧的分明是妹妹,还冲着妹妹笑呢!”
前一个啐道:“妹妹没有见识,钰王殿下骑在马上,怎么就瞧不见我?倒是妹妹离的太近,反不曾被他瞧见!”
后一个大声道:“姐姐这许好没道理,妹妹诺大个人,钰王殿下怎么会没有瞧见,更何况,妹妹今日这红衣裳抢眼,钰王殿下自然是瞧见的!”
“……”
这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啊!
马车驰过,楚若烟听着二人还是争执不休,好笑之余,心里有些小得意。
妖孽是楚大小姐我的,旁人谁都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