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扶耶律辰回到营房,助他脱去外袍,扶榻上躺好,径直伸手去解他裤子。
耶律辰吓一跳,忙将她小手抓住,皱眉道:“丫头,不许胡闹!”
“哪个胡闹?”楚若烟瞪眼,“站那么许久,还和人动手,提防伤口崩开,再过几日圣旨一到就要回兵,你如何骑马?如何威风凛凛的进城?难不成要阿江几个人抬着你?”
不管是那几百里大漠,还是他出兵时所走的山路,可都走不了车!被她一说,耶律辰当真觉得伤口又隐隐作痛,只得道:“本王自己来!”先将棉被盖上,才自己去解裤子。
楚大小姐双手抱胸,瞅着他嗤笑:“扭扭捏捏,怎么像个大姑娘?”
大姑娘脱裤子,会让你在这里瞧着?
耶律辰苦笑摇头:“楚大小姐倒是个大姑娘,怎么丝毫不扭捏?”
不但不扭捏,还生猛的很。
这是笑话她不像个女儿家?楚大小姐倒不以为意,耸肩道:“若烟是将门之女,扭捏什么?”见他已将裤子褪下来,这才轻轻掀开棉被,瞧见他身上穿着自己赶制出来的现代大裤衩子,忍不住“哧哧”低笑。
耶律辰无奈道:“楚大小姐,非礼勿视!”
楚若烟撇唇:“钰王殿下又几时将礼数放在眼里?”说笑几句,慢慢将他伤口的布带解开,果然几圈之后,见又渗出血来,不禁顿足道,“果然又崩开了,这几日你还是在床上坐月子罢!”听门外阿江将水送来,命他提进来,自己去行李里取药。
阿江听说耶律辰伤口崩开,也是说不出的担忧,细查之下,见出血并不严重,这才放心。
楚若烟替耶律辰换过药,留阿江服侍他擦拭身体,自己到伙军营里给他备汤。
几只野鸡切块,伴上山菌,足有半个时辰,用砂锅炖出浓浓的一锅汤来,再备几样小菜,唤荆明、韩立等人给楚氏父子和明彦恩等人送去,自己提着食盒,仍然回耶律辰营房。
走到营房外,见房门旁无人守着,不禁诧异,走近几步,就听到营房里盖玉啸的声音道:“……如今九弟满心为了苍辽朝廷,只是你忘了,你是耶律辰,不是楚家父子!”
这是什么话?
楚若烟骤然停步,只听营房里耶律辰声音叹道:“三哥,我没忘记我是谁,可是……难不成你要我置之不理,任由奸佞祸乱江山吗?”
“乱了,对我们更加有利,不是吗?”盖玉啸的声音冷哼。
“三哥!”耶律辰的声音有些不悦,“我们是负有血海深仇不假,可是我们也是苍辽子民,不是吗?”
“苍辽子民?”盖玉啸像是听到一件极好笑的事情,轻笑出声。隔一会儿,才悠悠道,“是啊,九弟是苍辽皇子,苍辽子民,而我,不过是苍辽朝廷的逃犯!”
“三哥!”话刚出口,就听耶律辰断然喝止。静默一会儿,才轻声叹道,“这阳谷关上,有八万苍辽将士,这样的话,不要再说!”
盖玉啸也知自己说话造次,默然一瞬,叹息道:“九弟,如今的你,已沉溺在楚大小姐的温柔乡里,准备在皇帝膝下承欢,做一个富贵王爷了,是吗?”声音里带着丝丝失望。
“不,不是!”耶律辰低吼。
“不是?九弟,你别忘了,她是将门之后,苍辽上柱国大将军楚远的女儿,若她知道我们的图谋,还会对你如此亲近?”盖玉啸步步紧逼。
“我……我不知道!”耶律辰的气势瞬间弱了下来,声音里带着一抹不易觉察的痛苦和挣扎,“三哥,过几日我们就要回兵,等到回京之后,或者……我和她之间,再不会有什么!”
“九弟!”盖玉啸的声音也软了下来,轻唤一声之后,又默然片刻,才低声道:“你知道的,最初我也曾劝过你设法迎娶,若能借她得到楚家父子的支持,我们会事半功倍。可是……我又怕你当真对她动情,你明白吗?”
怕!怕耶律辰耽于儿女私情,忘记复仇大事,那他盖玉啸,又有何颜立于天地之间,纵然一死,又如何去面对盖家的列祖列宗。
耶律辰默然片刻,才低声道:“三哥,我明白!”
盖玉啸又道:“今日,她不顾性命去替你挡剑,我又岂会不知道她出自真情?若没有这十二年,若没有那场巨变,能得她如此待你,三哥会为你开心,可是……”
可是,偏偏,有当年那场巨变,他们也有那十二年的颠沛流离。
楚若烟听到这里,心中暗暗一叹,悄悄走远几步,加重脚步走回,扬声道:“咦,怎么没人守着?阿江!阿江……”呼唤声中,已挑帘而入。
屋子里两人听到她的声音,早已闭嘴,各自神色复杂,向她望来。
楚若烟似乎没料到盖玉啸在,露出一丝诧异,含笑道:“怎么萧公子在这里,早知道若烟将给你的汤一并带来!”
盖玉啸微愕:“我的汤?”
“嗯!”楚若烟点头,顾自在案上将汤和小菜摆好,含笑道,“这几日大伙儿辛苦,自该补补,萧公子的那份,我已命韩立送到营里去!”
盖玉啸向她默默注视良久,才低声道:“多谢!”又向耶律辰望去一眼,这才施礼告辞,转身而去。
楚若烟一边扶耶律辰起身,一边嘟囔道:“这位萧公子,当真是你的好友?”
耶律辰心头突的一跳,反问道:“不然呢?”
楚若烟向着门外撇撇嘴,冷哼道:“每次瞧见我的神色,倒像是我抢了他什么东西,那样子像是……”
“什么?”耶律辰追问。
楚若烟抿唇低笑:“那样子像是吃醋,莫不是有断袖之癖,对殿下也有不轨之心?”
“咳咳……”耶律辰被一口汤呛到,连声呛咳,摇头道,“胡说!”
这位楚大小姐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口中轻斥,心底却微微一松。
看来,她并不知道盖玉啸的身份。
楚若烟见他眉宇间疑窦顿去,微微勾唇,另取一双筷子给他布菜,轻声道:“王爷,你可记着,任凭你要做什么,若烟总会助着你!”wavv
耶律辰的心刚刚放下,被她一句话,又瞬间提起来,抬头向她注视。
哪知道楚若烟头都不抬,顾自将一口菜塞他嘴里,接着道:“只是只能若烟对你不轨,断不许旁人对你有不轨之心,男人更不行!”
“咳咳……”钰王殿下又几乎被菜噎到,连咳几声,摇头道,“不要胡说,萧三哥没有断袖之癖!”
“那就好!”楚若烟耸肩,又盛一匙汤给他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