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盘丝洞,花千树忍不住将此事又当着鱼丸儿和核桃的面数落了一遍,颇为义愤填膺。
鱼丸儿与核桃却是相互对视了一眼,面色有点古怪。
“怎么了?”花千树疑惑地问:“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鱼丸儿开腔问道:“娘娘你可知道,这时琛世子另娶的侧妃是谁?”
花千树按捺不住好奇:“谁?”
“此人你也认得,当初清华侯老夫人来府上做客,她也跟随她母亲在场,是吏部侍郎府上的。”
花千树立即一脸愕然:“良雪?”
鱼丸儿点头:“好像是这么个名字。”
“清华侯老夫人可不待见她,一并连那个侍郎夫人都是讨人嫌的,如何竟然答应时琛世子娶她进府?”
“此事碰巧奴婢也是知道的,听老太妃与梁嬷嬷感慨过两次,好像是时琛世子着了那对母女的道。”
“怎么说的?”花千树好奇地追问。
“好像是你走了之后第二年吧,老夫人寿宴,那个良雪趁着时琛世子醉酒,闯进他歇息的房间里,使了点不光彩的手段。众人撞破的时候,两人就衣衫不整躺在床帐之内。
时琛世子指天骂地说自己虽然醉酒,但是还不至于这样糊涂,做出这种有伤风化之事,自己一个手指头都没有动她。
可是良雪则不依不饶,哭哭啼啼地说时琛世子毁了她的名节,拍屁股就不肯承认了。当众要死要活,再加上侍郎夫人在一旁哭天抢地地折腾,当时闹腾得挺热闹。
老侯爷是个好脸面的,当时是答应要时琛世子负责,娶了良雪做填房。可是时琛世子吃了哑巴亏,坚决不从,再加上老夫人也不待见这母女二人,勉强答应,让良雪过门做侧妃。
侍郎府上犹如受到了奇耻大辱,但是对于侯府又不敢过于放肆,僵持了半月之后,竟然答应了。就这样,良雪嫁进了侯府,成为了清华侯府的侧妃。”
花千树“呵呵”了两声,颇有些无语:“这良雪母女二人挖空了心思攀权附势,没想到,竟然被她得逞了。”
一棵好白菜啊。
“这还不算。”鱼丸儿又继续道:“那良雪进门没有几个月,就又生下了一个男婴。大家都背地里议论纷纷,说是这良雪跟别人不清不楚,珠胎暗结,无可奈何方才赖在清华侯府的身上,给时琛世子戴了一顶绿帽子。”
“那老夫人她们就咽下这口气?”
“那良雪指天骂地,说那孩子就是时琛世子那日醉酒之后怀的种,只是不足月便早产而已。时琛世子心知肚明,偏生又没有个凭证,再加上那日醉酒,迷迷瞪瞪,许多事说不清楚,只是将这良雪当做摆设,从未踏足她房里一步。
此事令老侯爷心里憋了一口气,不久便撒手人寰,而老夫人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这良雪不是个好相与的,她让她父亲借着职务之便,将时琛世子调离了上京,除却年节,少有闲暇在府里。
而她也趁机勾搭了府中管事,将这侯府的大权揽在自己手里,虽说只是个侧妃,却与当家主母一般无二。
时琛世子又经常不在府中,汉宝可不就落在了她的手心里?再加上她偏心自己的私生子,巴不得汉宝有个好歹,也好让自己儿子将来承袭这侯府。所以,可想而知,汉宝这孩子,这些年里,一定少不得遭受些暗中打骂。满府皆知,只是瞒着个病床上的老夫人,还有远在京外的时琛世子罢了。”
花千树听完这些个中情由,心里也是感慨良多。
想想当初,时琛为了不让汉宝受委屈,竟然坚持不肯续娶,却没有想到。到头来竟然引狼入室,招惹了这个狠毒的良雪娇娇。这也许就是权势的好处,堂堂清华侯府,竟然被一个侍郎府拿捏着,敢使这种手段。
核桃也一脸的苦大仇深:“这种狠毒妇人休弃回家都是便宜了她,应当丢去官府里吃官司才好。”
花千树轻叹一口气,想起那个林夫人,母女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想要打发良雪出府怕是都不容易,今日这侯府,肯定是折腾得鸡飞狗跳了。
果真,听花生说,汉宝一连两日都没有再去司成馆,向着夫子告了假。
盘丝洞里,每日依旧是热火朝天。
花千树叮嘱了清河星梦二人“特殊照顾”谢娉婷与付缓缓,眼见二人每天都是被宫人搀扶着来回,似乎丢了半条命。却一直咬牙隐忍着,没有使出什么幺蛾子。这令花千树加深了自己的猜想。
她端坐在屋子里,将院子里众人的一举一动全都尽收眼底。
若是稍有懒怠,便变本加厉。看着二人眸底的怨恨越积越深,小火苗“呼呼”地窜,估摸着是迫不及待了。
这一日,也就是一懈怠的功夫,听院子里有人“哎呀!”一声惊呼。然后宫人们异口同声:“谢夫人,你怎么样?”
花千树一愣,终于来了?
她转身出门,见院子里已经乱成一团。谢娉婷躺在地上,一堆人围着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这是怎么了?”她出声询问。
“禀王妃娘娘,谢夫人适才突然晕倒了,而且好巧不巧正好磕到了额头,流血了!”
这好像还真的不是小事儿。这谢娉婷那身子骨就跟纸糊的一般,风一吹都会散。若是真的有或者装的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这还真的不好交代。
花千树上前,见谢娉婷双目紧闭,樱唇紧抿,额头上果真渗出血来。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将谢夫人先行搀扶到屋里,然后去请个太医来。”
核桃一溜烟地就去了。太监们七手八脚地就将谢娉婷抬了进去,放在榻上。
付缓缓直接将宫人们全都支使走了:“你们全都出去,不要都围在屋子里,会更气闷的。”
闲杂宫人们慌忙散开,屋子里只留了酒儿和另外一个小丫头在跟前,用帕子轻轻地擦拭着谢娉婷额头上的血迹。
花千树见谢娉婷睫毛轻微颤动,心底里就是一声冷笑。对付她的“老病根”自己有妙招。
她转身就从一旁的针线簸箩里取了一根纳鞋底用的大粗针:“听说用针扎人中主治晕厥,比药管用,要不要试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