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书院放假的时候,京城其他书院仍在上课。李鹤龄和郭芃飞在书院混熟了,认识了好几个非常优秀的同窗,他们打算吸纳一批人入会。
自他们到了京城后,会社还没好好组织过聚会。如今适应了环境,尤其是郭芃飞,一有时间就在琢磨这事。
付子莘没有意见,在邀请函上盖章,并且让王三宝捎话,若是需要资金,尽管提。
“阿悦,你再开一个账本,专门用于会社的资金收支。”付平悦俨然是付子莘的小帮手,钱财方面的事情多半会经过她。
付平悦随着要管的账越来越多,从早到晚忙个不停。
“姑姑,你要开我工钱才行,我可是顶几个账房先生。”她主动争取,手里有钱,想做什么都比较方便。
付子莘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工钱也是要主动争取的,阿悦不提,她就没给她。
“既然你提了,那我就按照账房先生的市场行情给你开工钱,不过考虑教委会和会社的账本,最多不过两天功夫就能完成,所以只能按照两倍价格,你能不能接受?”给自家孩子发月钱,付子莘应该是先例。
“姑姑,你见过哪个小孩,能有我这么厉害的?”工钱没有达到付平悦的预期,她努力争取。
在这里是没有见过,还不是她教得好,“但是也没有其他人会雇你管账房,他们会相信一个小孩子吗?”
“可是姑姑相信我,要让我管账,不就得了。”付平悦不慌不忙,自有底气。
“行了,你想要多少?”
“为了更好地激发积极性,我觉得工钱应该有两部分,一是每个月的例银,二是年终的分红。”
虽然现在账上数字不太好看,但是过两年就不一定了。
“那你算了我的私账没有?”乔小语给的演唱分红,是给到她个人的,目前各项事业主要是靠这部分收入来补贴。
“姑姑的私账也是我在管,你教了我合并报表,最后当然是看合并的数字。”付平悦心里大致有数,除开经营的成本,其实还是赚了的。
“依你的,再补你十两银子,算是前几个月的辛苦费。”
付子莘看着侄女,小小年纪的她是如何像经验丰富的老手一样得心应手?付平悦真的是每天都在学习、进步,半夜都还在算账。
她有些时候会觉得自己不太负责,本来应该让侄女开心地玩到大。可是阿悦主动对付子莘说,她对记账很感兴趣,想要学。
“阿悦,姑姑是不是把太多工作分给你了,你要是觉得累告诉我,好吗?”付子莘说道。
累吗,其实刚接触的时候是很累的,她什么都不懂。但是当她掌握了技能和诀窍之后,就不累了,反而觉得有趣。
有时还可以是一场挑战,她会挑战用一种更加高效的办法来得出结果。当她管理的账本增多时,她还学会了合理安排自己的时间。
“不累!”付平悦的目标就是管好姑姑的钱袋子,“姑姑,我可以不学画画了吗?”
她基本的画法都学过了,简单的风景人像也能画,还能够评价一幅画的好坏,付平悦不打算在这方面取得成就,也就不想在画画一途花太多时间。
“那阿悦想要学什么?”付子莘很好奇。
“我想跟着姑姑学如何管理书院......”付平悦小声说道,在她眼里姑姑是最厉害的,整个书院人都很尊敬她。
“学会了之后呢?”付子莘进一步追问。
“我可以管理书院、照顾弟弟们,姑姑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各地游玩。”
付子莘听了侄女的暖心之语,她不过是随口之言,阿悦竟然能记在心里,哪还忍心拒绝。她会的都愿意教给她,“阿悦太贴心了,只要你喜欢、想学,姑姑都能满足你。”
她对于侄女,其实算是富养的。衣食无忧,手中还能有零花钱,逛街多看了几眼的东西,付子莘注意到了就会偷偷给她买回去。
虽然小姑娘平时不怎么张扬,但是她的首饰盒子里大半都是价值不菲、做工精良的首饰。
按照付子莘的说法,戴不戴无所谓,当是收藏,图个好看。
她家这点东西算什么,跟传承几代的世家大族相比,零头都比不上。
......
书院的招生工作,四方书院从刚放假就开始准备,城里的发发宣传单,乡下的村落则亲自去招生。
城里书院多,学生的选择也多,来四方书院的念书的可能性比较小,所以投入也有限。发传单是雇的城里的小孩子。
对于招生的重点区域乡下,他们分为两条路线走,黄士堂一组,付子莘一组,分别到周边的村子进行宣讲。
到开学前,他们一共去了二十来个村子。
“黄先生,你说这学期我们能新招多少人?”付子莘问道,当初她觉得书院有几个学生就够了,可是人真的不容易满足,她还渴望着收更多的学生。
黄士堂看着他的宣讲记录,上面记着各个村子的名字,“十个应该没问题吧。”
二十个村子中,有十个是比较近的,学生可以每天回家住,根据现场反馈的情况来看,愿意来的人有,但是很少。另外十个村子,由于路程太远,住宿又需要额外的花费,还要付早、晚饭的费用,村民都嫌弃太贵了。
“没有关系,人太多了,我们还忙不过来。”付子莘乐观地笑着,安慰失落的黄士堂。
黄士堂在四方书院收入稳定,有吃有住,夫人的病也养得差不多。虽然他没有放弃科举,但是在教学方面丝毫不敢马虎,对待学生认真负责。
“书院还有意向招先生吗?”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付子莘。
付子莘点点头,“书院先生不嫌多,黄先生是有认识的朋友要来四方书院?”
“是我在书院的同窗好友,之前还借过钱给我。他是家里的庶子,幼年丧母,最近父亲又去世。由于家中经济败落,嫡母不愿再出钱供他上学......”黄士堂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仿佛遭遇了不平待遇的是他。
他欲争一份家产,被嫡母指着骂不孝,直接把人赶了出来。找事情做又四处碰壁,要么是工钱低的脏活累活,要么是他自己满意主家却看不上。
黄士堂起先并不知道,直到前几日碰到好友摆摊子写信才知道他遭逢变故。
也就是说无依无靠,嫡母放弃他,他需要独立出来养活自己。付子莘摸了摸鼻子,十分现实地问道:“他有什么一技之长或者说是优点,四方书院不可能因为他可怜就收留。”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