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莘站在得一园外面,里面传来嘈杂的谈话声。
她侧耳倾听,正犹豫着是否进去,平安眼尖,看到她的身影,大叫道:“姑姑!”
平安和平喜都朝付子莘的方向跑来,她弯腰拦住两个小子。
“慢点跑,别摔了。”
屋子里面的人听到动静,纷纷走出来。
付子莘抬头一看,惊讶得合不拢嘴,“你......”
“先生安好!”赵学敏主动上前行礼。
付子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她怎么也没想过少年会来京城。
她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更高也更瘦了。
“你怎么来了?”
赵老太爷舍得他的宝贝孙子?他是怎么来的京城?路上可顺利?
付子莘心里有不少的疑问。
其他人见师徒两人有话要说,给他们留出空间。
“我来京城继续跟着先生念书。”赵学敏笑着说。
“你祖父放心你一个人出来?”
付子莘才不相信,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让赵老太爷改变了主意。
“是祖父主动提的,不过他也不放心我,让我娘跟着一起来,家里也派了人跟着。”
他一直都想着要来,只不过因为父亲的事情,和赵老爷之间多少产生了一些隔阂。
赵学敏心里有疙瘩未解,只把想法压在心底。
而他母亲自父亲去世和他大病之后,便信了佛,每日在家中静修,不理杂事。
“你祖父还好吗?你娘亲怎么样,这一路奔波,肯定受了不少罪。”
付子莘不管赵老太爷对她有多少成见,问候一下也是应该的。
“祖父身体没以前硬朗了。”赵学敏神情有些低落,想到祖父他心里有些酸酸的。
“这一路都很顺利,路上走得慢,母亲身体还好。”
兴许是在外面行走活动的缘故,赵学敏觉得母亲气色比在家中的时候要好。
出门在外,她难免要为赵学敏和行程中的杂事操心。
“好,来了就好,行李慢慢收拾,你们且安心住下。”
付子莘拍了拍赵学敏的肩膀,“走,你带路,我去给你母亲见个礼。”
赵二夫人跟着来了,以后难免会打交道,能和谐相处最好。
赵学敏在路上还在担心,见到付先生之后,她会不会不高兴。
此刻见到她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心里松了一口气。
付子莘和赵二夫人简单见过礼,邀请他们一起去随意园用晚餐。
吃罢晚饭,付子莘叫住赵学敏叮嘱,赶紧写封平安信,给赵老太爷寄回去,好叫家里放心。
“你一路上也累了,我就不抓着你问学业近况,今天晚上早早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付子莘其实有些担心赵学敏的学习情况,怕他犯傻。
“好的,先生。”
赵学敏早早告退,回了得一园。
“姑姑,你是猜到学敏哥哥会来吗?”付平悦睡前突然问道。
“你怎么会这样问?”付子莘有些奇怪,她又不是预言家,怎么能猜到这个。
“因为你把院子都给学敏哥哥留好了,还亲手写了名字。”
付子莘扶额,那是因为统一制作牌匾,所以就把名字取了。
至于宅子,她身边亲近的人都有,怎么也要给自己单纯的徒弟留一套吧。
她没想过他能不能来四方书院,也没想过房子能不能派上用场,但是不管他来不来,她肯定要把房子给他留一份的。
付子莘打定主意不再收徒弟,免得徒惹烦心事,就这样教教书就好。
所以赵学敏不出意外,就是她唯一的徒弟,这关系肯定不一样。
“你呀别想太多,姑姑可不是大街上算命的,能够预知未来。”付子莘笑着道。
付平悦点点头,“学敏哥哥能来京城,姑姑你开心吗?”
“当然开心啦,难不成你不开心?”
“开心!”付平悦不住地点头。
……
第二日,付子莘一大早正在练拳,赵学敏来晚了些,来的时候付子莘已经打完了一套。
付子莘练完拳后,站在旁边看。
“你最近没有练拳?”付子莘眼睛直盯着赵学敏,语气十分肯定。
一日不练,动作串联难免生涩。
“我......”
赵学敏被付子莘抓了个正着,他在路途中就停了练拳。
“每天早起一两刻钟,练个拳不是什么难事。”付子莘语气有些严厉。
赵学敏本来身体素质就不怎么好,要经常运动,注重调养才行。
“在马车上不怎么好看书,早上起来后我都把时间花在读书上面了。”
他是为了把时间挤出来看书才没有练拳。
付子莘一听,心里更不高兴,“你就是一天不看书,也不能把练拳给落下。”
她真怕再出现大病一场的情况,赵学敏的身体能承受得了?
“啊?可是......”赵学敏始终觉得看书学习更重要。
“你要是身体病殃殃的,哪有心思念书,考试怕是半场都撑不了。运动是为了你好,增强身体素质。”付子莘耐心解释。
她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这样不行,最近跟着书院的学生一起跑步。”
付子莘发了话,赵学敏没法,只好跟着跑。
他跑完了之后还被付子莘嘲笑,连书院的学童都比不上,跑下来气喘个不停。
付子莘又花时间考校了他的功课,学习方面还行,不过只盯着书本,知识拓展不行。
到了京城,肯定要继续进学,“你学习方面是如何打算的?”
他要是想进书院,她肯定想办法推荐一个好的。
“我就跟着付先生学习。”赵学敏正色道。
“我在科考方面也没经验,跟着我倒不如去书院,京城的书院我都很熟悉。”
这是付子莘的心里话,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智商比其他书院的先生差,但是土著在科考方面的经验比她丰富多了。
“我不,我就跟着先生学,先生不是都开书院了吗,我就在这里念书。”
赵学敏生怕付子莘拒绝他,急得快哭了。
付子莘赶紧安慰,“我也只是建议,不是强制你去别的书院,你要是想跟着我学习,我高兴都来不及。”
赵学敏低着头不吭声,付子莘说了不少好话才把他哄好。
这么久没见,脾气竟然见长。
窗外传来阵阵蝉鸣声,烈阳当头,天气越来越燥热。
这才清闲几天,她又要忙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