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关于我的流言蜚语终于算过去些。老师同学们当然惊讶:她为什么没感觉到疼?
这天,我同欧阳姝一同拿着盒饭去第一食堂打饭。旁边有两位男生也向第一食堂走着。有位男生向后扭下头,然后岔开两条腿,把头栽下去向后看去。我想到后面是不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巩宇祯?因为他的腿是O型腿。于是我不由得回头看一眼,他真的和一位老师在后面同行。欧阳姝见我向后看,她也向后看去,扭过头不由得逗笑了。
第二天又是去吃饭的路上,我回头看看巩老师又走在后面。我也学着那个男生的动作做了一遍。并对欧阳姝说:“确实挺好玩儿。”这次她没笑。走了几步我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太不尊重老师了!
“其实我腿原来也这样。不对,我那是X型腿,他这叫O型腿,不过我们那管这两种腿都叫‘连八腿’。我爸就这么叫!”
“我看你那才叫连8腿吧。”
正说着我用手做了个大写的八字型。这时有一位仿佛在背后听见了,
“大写的八?”
然后他回头看看我的肢体语言变没继续说话。我看了欧阳姝一眼,心想你怎么连他也比不上?
吃过饭后我回到教室。同桌骆倩问我:“你快说你腿怎么治的?”
因为刚才犯了个不尊重老师的错误,我也有些紧张。她的问话也许能消除尴尬,我就赶快回答:
“压腿。”
“咋压?”
“坐那压,咋压。奥,对坐墙角压。”
“谁给你压的?”
“开始我爸给我压的。我爸想让我自个压呢,我压不动,然后我爸先给我压。”
“后来呢?”
“我咋压还不疼呢!不对——”
“你爸给你咋压都不疼了?”
“哎,对,我自个压更不疼了!”
“吃药来没?补钙的?”
“好像没有。那会儿好像也没啥好补钙的吧?”
“维生素D吃过没?”一位别的老师声音。
“好像也没有。”
“鱼肝油。”听见这个声音熟悉像极生物老师的声音。
“哎,鱼肝油我吃过!不过当时我爸说是对眼好。当时给我时说‘看亮晶晶的,吃吧对眼好。’我便放心的吃下了。”
因为与骆倩交谈的时间恰到好处,而且她是一个情商很高的人,与她交谈每每很不费力,所以她成为我愿意敞开心扉的第一人。
后来我又听有人议论说:“给认识她的人打过电话问过,她头部受过多次伤。”我有时还认为被打头的不是我,与我无关。那这话也不是说我的。
等到第二个学期,我来学校之前,下雪了。我让爸爸帮我请了几天假。假期过后,我来学校上课。因为地上有雪,我们班被派去扫雪。我们扫了一会儿雪。蓝文妙和仇明烺合起伙来给老师灌雪,当时我们同学很多都看见了。
我对欧阳姝说:
“我刚才都一身汗!”
“咋了?吓得?”
我很不屑地回答:
“我就说,刚才老师身上要是有汗,真要得病呢!”
“刚才老师身上要是有汗,真要得病呢!”欧阳重复了我说的话。
“没事,我身上没汗。”听了后,我很奇怪地看向老师。咋他听到了?我完全忽略了,刚刚欧阳大声重复了我的话。我总是犯这样的错误。
过一会儿,欧阳又多说了一句:
“刚才我身上都是汗!”这时旁人才恍然大悟。有人说她穿太多了。
后来郝礴老师回办公室了一会儿,回到操场说:
“咱们不干了,回教室学习去!凭什么让别的班学习,让咱们班干?”
于是我们都往教室走,路上有人问我:“你咋穿这多?”
我说:“早起来的时候还不觉着热,现在太热了。”事实的确如此。
学校为了给学生们扩展知识,去北京买了很多课外读物。这天我看见那本《苏菲的世界》,和一位同学介绍起来,这本书和《纸牌的秘密》是姊妹篇。《纸牌的秘密》里面讲了:一个小男孩和他父亲一起去找他去外面寻找自我的母亲的故事。
梅丽座位在后面刚好听见,问:
“你到这所学校来,也是为了寻找自我的?”
“不是呀!?”我奇怪她这么问。
“这外国人真够逗的!”我边说边走向自己的座位。落座后,同桌骆倩问我:
“怎么了?”
“没事干找自我玩儿!“
同学们哗然。
当我独自走在回寝室楼的路上时,我听见后边有人问我:
“龙雁飞,你是小丑?”
“啊?我是小丑?我是小丑?”《纸牌的秘密》书中有小丑,但这个问题,我在低头想。
另一个声音:
“外国才有小丑,中国哪有?”
“哎,对!”不得不承认这个答案太符合我的逻辑了,我很赞同。不用去想答案了。困扰立马烟消云散了。
过几日,学校转来了一位新同学。我不知道他的姓名,但平日里一眼就能认出他来。他太过与众不同:佝偻着背,感觉头都快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更有趣的是,每次站队准备跑步的时候,体育老师总是会踢他若干脚。引得周围同学的鄙夷和偷笑。
但是我却笑不出来,因为看见他让我想起,原来失去自信时候的自己。我在一次语文测试中写过一位初中时对我帮助最大的老师,一针见血的指出了我的缺点。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走出了自卑。
当回到宿舍室友们谈论起这个男生时。我也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我说我原来就那样,不过当时我再低头也没人看不起我!你看他,本来他长得还——还要佝偻背!看看别人对他的眼神多不屑!”
“那你不告诉他?”
“不是,他自己自卑,我有啥办法?”
“对啊!”我的上铺叹了句。
等到课间站队时,佝偻背又被踢了。我看见旁边梅丽奇怪的眼神,我说:
“其实他——”
我发现梅丽换了个人,就停止了说话。
“说!”
“我说:‘他那会儿要是站直到没事了!’”
“他说啥?”体育老师大声问道。
“他站直到没事了。”旁边的人高声回答。
我突然看见这位学生突然站得笔直,一下还高出了许多。而且背景一下又转化成另一位最近刚转学来的男生。
“天呢!”我感叹。
“咋了?你不是说——”
“不是,我说——”
“那会儿?”
“嗯。”说完这句,男生背影立马还原。
体育老师准备踢他了。我说:
“对!踢!踢!踢!踢他!”
他没踢他。
我长舒口气:
“弄了半天——”
“你看下错了。”
“嗯。”
“那我呢?”
“哎,对——”
“我咋跑女生队里了?”
“嗯。不对——”
“我咋没穿校服?”
“嗯。”
“我是老师。”
“啊?!”
他并没离开,又加进队里了个女同学叫季利,她与蓝文妙长的有点相像,只是个子相差较大。我问她:
“嗨,咋刚才换人了?”
“别上当啊。”男教师说到。
“她说‘刚才’。”
“嗨,”
“刚才”男老师说。
“嗯,咋换人了?”
过了一会儿,又换成了蓝文妙。之后又换回了梅丽。梅丽没有问我,也没有奇怪的眼神。我也没有理会。多年以后,就是因为这一次的提醒,才使我彻底醒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