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余听完之后,就放心了,“有劳江太医了,舟儿,送送江太医吧。”
本来她就不是很担心的,是于君贺太紧张了,弄得她也紧张了。
于君贺还是不放心,“既然没有什么事儿,为什么他会动?确实没有什么事儿吗?”
“皇上,这只是一个正常现象,到了后期,都会这样的,说明胎儿发育得很好,他很健康。”江太医解释。
虽然这个问题很那个什么,可是,他也能够理解,毕竟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是第一次当父母,肯定很紧张啊。
别人都羡慕他能够到皇后娘娘这儿当差,只有江太医自己明白,在这儿当差有多难。
皇后娘娘好好的,没有什么事儿,那还好说,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不管和他有没有关,他肯定都会没命就是了。
好吧,于君贺摸摸自己的鼻子,这是一个正常现象,小笨妞儿没有什么事儿,这就好,这就好。
舟儿送江太医回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走了一会儿,江太医送自己的袖口那儿拿出一个簪子,“上次在街上无意中看到的,想着舟儿姑娘戴着应该很合适,就买下来了。”
啊?舟儿不敢看他,一直低着头,慢慢往前走,“这个,我收下不大合适吧,江太医还是好好收着,来日送给喜欢的姑娘吧。”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句话之后,舟儿的心口疼了一下,她本来就是不该收下的不是吗?
本以为,遵从理智,不犯错,就会有一个满意的、好的答案,没想到,自己的心那一关,却是不容易过的。
江太医听了,有些失落,默默把自己的簪子收回来,小声说,“来日,可能就没有喜欢的姑娘了。”
说完,他笑了笑,“姑娘也不必担心,既然姑娘不喜欢,我拿去丢了便是了。”
他不会让她感到困扰的,既然她不愿意,那么往后,他再怎么想她,想跟她表达自己的情感,他都会忍住的,不会像今日这样,让她不快!
舟儿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居然就要这么丢了。
舟儿赶紧说,“丢了?为什么?我看这个簪子挺好看的,你还是送我吧。”
江太医有些意外,这个,舟儿姑娘收下了?真的收下了?他怎么感觉就像再做梦一样?
“谢谢。”江太医诚恳地说。
他不敢奢望什么,她能收下自己的簪子已经够好了。
舟儿轻声笑,怎么这么可爱?
“我还没有跟你说谢谢,你倒是想说,那我该说什么?”舟儿笑嘻嘻地问。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无论是作为雨,还是舟儿,她都有自己的责任,唯有现在,她很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而且,她感觉这种开心和以往的是不一样的。
“不用说什么,舟儿姑娘既然能够收下,这便是对我最大的恩赐了。”江太医第一次看她笑得这般开怀,自己也笑了。
往日里,他再皇后娘娘那儿看到她,她都是微微一笑。
果然啊,笑起来的女人最美,无论是开怀大笑,还是微微一笑,自有它的一番美感。
第二日,于君琪收到消息,说什么太后娘娘去昭仁殿里找皇后娘娘的麻烦,害得皇后娘娘动了胎气,江太医急冲冲地去昭仁殿……
反正传来传去,好几个版本,总结起来,就是于君琪收到的消息了。
于是,她便也急冲冲地赶去昭仁殿了。
结果,又被拦住了。
本来,侍卫们看于君琪经常来,都不打算拦她了,可是,皇上昨夜刚刚吩咐,任何人,未经允许,都不得进入昭仁殿,就是太后娘娘也一样。
再联系到后来的谣言,侍卫们更加确定了自己昨日放太后娘娘进去就是一个错误,害了皇后娘娘。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不让我进去?”于君琪现在很着急,实在懒得和他们废话。
可是,他们昨日才被皇上训斥过,怎么可以再失职?
于君琪真的不知道怎么跟这些木头说,看到里面的一个宫女正在打扫,便冲着她喊,“你,那个正在扫地的宫女,快给我过来。”
宫女听到了之后,不确定地看向于君琪的方向,指着自己,看到于君琪点头之后,便拿着扫帚走过去。
她自然是认识于君琪的,宫里的宫女别的本事没有,认人的本事是必不可少的。
宫女先给于君琪行了一个礼,“明玉公主吉祥,问公主安。”
看到于君琪摆手让她起来之后,便问,“明玉公主让我过来,有何事?”
于君琪很无奈,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真的很麻烦,“你家娘娘呢?”
“回公主,娘娘还在睡呢。”宫女回答。
她只是一个打杂的宫女,又不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自然是不能进去叫娘娘起床的。
于君琪很无奈,怎么见徐有余一眼就这么难呢?
“你们家娘娘没什么事儿吧?”于君琪问,眼下最要紧的,是看看她有没有事儿啊。
宫女对于皇后娘娘的事儿,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有的时候,她一天都没有看到皇后娘娘一眼好吗,怎么知道她有没有事儿呢?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宫女如实回答。
于君琪气炸了,到底是有没有事儿?
“你,去给我把舟儿或者梨落找过来。”于君琪已经不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宫女身上了。
眼下,已经快要入夏了,徐有余的肚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大了,身子越来越不便,说着的时间越来越多。
宫女领命,进去找舟儿和梨落。
她在厨房里找到舟儿,小声说,“舟儿姑娘,明玉公主找您,就在门外。”
啊?舟儿一听,本来就要放下手中的活儿就过去了。
可是,她正在给徐有余熬粥,让这个宫女看着她也不放心,万一出事儿了呢?
“你可知道,明玉公主找我有何事儿?”舟儿问。
“不知道,不过,明玉公主说找您或者找梨落姑娘都可以。”宫女看舟儿挺忙的,也不大好打扰。
平日里,都是舟儿和梨落姑娘来跟她们对接事情,有什么赏罚之类的,都是她们两个出面。
所以,宫女对他们的脾气还是很了解的。舟儿姑娘温柔可亲,要是没有犯什么错,舟儿姑娘都是能够温柔相对的。梨落姑娘就不一样了,一向没有什么好脾气的,尤其是犯错的时候,要是这个错涉及到皇后娘娘,她能让你怀疑人生。
舟儿想了一下,她这个早饭还得做一会儿呢,“你看啊,我这儿实在是走不开,你去找梨落吧,她应该在大厅里等娘娘醒。”
宫女听了,赶紧跑去找梨落。
而门外的于君琪正在跟侍卫大眼瞪小眼,“你们给我等着,等会儿我还不是一样能进去,你们拦着我的意义在哪儿呢?表明你们侍卫很了不起啊?”
这年头,真是的,奴才都比主子有能耐了,她这个公主,也是当得越来越憋屈了。
“公主,不是奴才们有意拦着您,是皇上的吩咐,奴才们不敢不从啊。”侍卫们也很无奈。
这能来昭仁殿的,一个比一个的地位高,他们到底要怎么拦?反正这是一个得罪人的事儿就对了,他们也不敢拿皇上撒气,只能拿他们撒气。
“你们就不会变通的吗?”于君琪很无奈,她像是坏人吗?
“你们看,皇上让你们在这儿的意义是什么呢?”于君琪问他们,看他们一个个都低着头,根本不敢看她,便自己继续说,“让你们在这儿拦着人呢,是保护皇后娘娘,不然她受伤害。”
看他们还是低着头,于君琪真的很想给他们一脚,不过,综合对比了自己和他们的能力之后,这个想法还是算了,“我进去呢,不但不会伤害皇后娘娘,还能陪她聊天,让她心情好一些,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呢?”
这话说得,要不是侍卫们定力好,早就被她说服了。
而那个宫女走到大厅的门外,就看到梨落坐在楼梯上,“梨落姑娘,明玉公主现在正在门外,她要找您。”
梨落看来宫女一眼,宫女就发抖了,“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
梨落起身,往门外走。
结果,她刚到门外的时候,就看到皇上正好下早朝回来了。
“你又在这儿跟侍卫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于君贺敲着她的脑袋,一个公主,整日跟侍卫们说说笑笑,成何体统?
“皇兄,你终于回来啦,他们不让我进去。”于君琪告状,气呼呼的。
可是,于君贺只是对着她笑了笑,“他们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也不打算让你进去。”
“啊?”于君琪真的受打击了,这么宝贝她的媳妇,不要妹妹的那种宝贝了吗?
本来每一个有哥哥的妹妹都有这种担心,要是哥哥有妻子了,会不会就不疼自己了。于君琪也有着这种想法,现在,于君贺已经自己落实了。
于君琪委屈巴巴地看着于君贺,“皇兄,你已经这么嫌弃我了吗?”
“你才知道?”于君贺不为所动。
好吧,于君琪想,她已经承受不住任何打击了,还是自己走吧,免得等会儿被人赶出去,那样会很丢人的。
不过,她收到的打击还是比不过徐有余在她心中的位置的,“皇兄,皇嫂没有什么事儿吧?”
于君贺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当然没事儿啊,能有什么事儿?”
他的小笨妞儿好着呢,要是不好,他能有功夫跟她在门外闲扯啊。
“我听到宫女说,昨日母后来这儿大闹了一场,然后江太医也过来了,说是动了胎气。”于君琪把自己听到的谣言告诉于君贺。
于君贺看了她一眼,行吧,还挺关系徐有余的,“进来吧,一起吃早饭,不过,不能待太久,她最近很贪睡。”
他是先给她提个醒,不然她到时候赖着不走,小笨妞儿又不好意思赶她走,到时候,不舒服的还是她自己。
“好的,我知道啦。”于君琪傲娇地看了那些侍卫一眼,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于君贺看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摇摇头,笑了笑。
梨落算是看明白于君琪为什么要找她了,肯定是让她把小姐找过来,带她进去。
“小笨妞儿醒了吗?”于君贺看了一眼,却没有看到她。
“回皇上,没有,还在睡呢。”梨落笑着。
“皇嫂可是真够懒的。”于君琪没有忍住,随口说了一句。
结果,就被于君贺瞪了一眼,“小孩子懂什么?你皇嫂现在是一个人的身子,住着两个人呢。”他心疼都来不及呢,于君琪居然还这么说她。
看着她精神一日比一日差,他是真的很担心,也不想她以后生孩子了,太折腾人了,一个就够了。
于君琪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话惹得于君贺不快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地等着。
主要是她和于君和贺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两个人在这人是大眼瞪小眼,她还不敢瞪他,还不如在门口瞪侍卫好玩呢。
“对于你定亲的事儿,你自己可有什么看法?”于君贺抬头看了她一眼。
能不能不要问得这么直白?于君琪饶是平日里就大大咧咧的,可是,对于这种事儿,都是很害羞的啊。
“自然是没有什么看法的,全凭皇兄和母后做主。”于君琪看这自己的脚,不说话了。
于君贺白了她一眼,真凭他们做主的话,就不会一直闹了。
“那我真的做主了,我看那个王家的公主就很不错。”于君贺随口说了一句。
结果,于君琪就急了,“我的婚事,能不能不要这么急?还是你们嫌弃我了,都要把我嫁出去,这个皇宫是容不下我了吗?”
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说得委屈一些,他们才能认识他们的错误。
只可惜,于君贺对她已经没有了多少怜惜之情了,他现在只管徐有余的事儿了,别人的事儿,他想来是管不了了。
“不是我急,是母后急,她昨日不是来这儿闹了吗?”于君贺暗示她,让她不要再找他了,“你的婚事儿,都是母后做主的,我就是一个指婚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