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寒因此在次抬头，语气疏离道，“若是想除了本宫，只有近身动手一个选择，这种箭，边疆见多了，即使是后背射来的，本宫也不在乎。”
一刀将身后的箭斩断，秦牧寒穿着的白衣被萧蔷的血染成了绯红色。
秦云涵哪里还在记得自己才被秦牧寒打回来，抽了一把刀，直接朝着秦牧寒飞过去，不同于直奔面门。
这次他刺向的是萧蔷。
呲。
刀刺进血肉的声音很小，但秦云涵却勾起了笑，“秦牧寒你真的看上了这么一个女人！”
秦牧寒的手挡在萧蔷的身前，刀刺进手掌一半，只要在凶狠一些，完全可以将秦牧寒的手一分为二。
只是。
秦牧寒拔了刀，用伤手抱着萧蔷，“秦云涵，你真的让我觉得，你这样还不如当初掐死我。”
“若不是宗室将你上了族谱，认定了你是太子，你以为你能活？”
秦云涵凑近秦牧寒的耳旁开口，大手伸向萧蔷。
秦牧寒的手一把抽开秦云涵的手，微微勾唇，“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容不下我，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动手。”
“就是这样。”
秦云涵应得理所当然。
从开始就不在乎的孩子，他不可能凭空对这个孩子生出来什么感情，太假，也不是他这种人愿意做的事情。
但……
秦牧寒已经不会悲伤了。
他一直知道不是么？
与其为了秦云涵这种亲人悲伤，远不如好好的把握自己有的，照顾好怀中会跟他一起一辈子的人。
心里下定了决心，手中的刀直抵秦云涵脖颈。
“若是现在我杀了你，你说我能不能顺利登基？”
“你不是说你不想做皇帝么？”
秦云涵的心咯噔一声。
如今秦牧寒的大军就在皇城外六里，破城攻进来需要多久？一个时辰？半个时辰？
秦云涵猛地抬头，被刀刺痛才清楚，秦牧寒不是开玩笑，他真的会动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这样是弑父杀君，天下之大不为！”
“你不觉得这话可笑吗？”
“你……”
“秦国的皇帝有几个没做过弑父杀君的事情？”
秦牧寒勾起笑，受伤的手轻轻拍着萧蔷，生怕萧蔷在怀中窝的不舒服。
但被刀抵在脖颈的秦云涵就不好受了。
秦牧寒将刀向上了一点，刺出血珠，“我没有记错，你也是除掉了自己的兄弟手足，只留下了几个没什么希望的堂兄弟。”
“秦牧寒！”
皇家有很多东西见不得光，却根本没想到秦牧寒会这么说出来。
秦牧寒却丝毫不在乎，继续开口道，“而且我没记错，你后宫的湘妃，就是你哥哥的侧妃吧？”
秦云涵的脸色顿时白了。
“竹贵人是你父亲的妃子，也是你十二岁那年，被送给你指引房事的女人。”
秦牧寒勾起笑看着秦云涵，抱着萧蔷的手疼的麻木。
这些年不在皇城，安家却一直将皇城的消息不断的给他送去，连带着他未出生之前的那些事也都告诉了他。
握紧刀更贴近秦云涵的喉咙，继续开口道，“莫雨荷是你的儿媳，你依旧是收进了后宫。”
“闭上你的嘴！”
秦云涵冷声，握拳盯着秦牧寒。
这么近的距离，他只要抬手就可以结果了萧蔷。
但……
萧蔷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他冒险。
他冷眼盯着萧蔷，对着高处的弓箭手冷声，“都给朕退下去，谁也不准再打扰太子殿下。”
“儿臣代萧蔷谢过父皇。”
秦牧寒沉声，握着的刀竖着立在秦云涵的面前。
议和殿外。
折腾了许久的文武百官聚拢向议和殿，才将随身携带的防身物品交给禁卫军，就见到跟秦牧寒面对面的秦云涵。
“皇上……”
有人上前两步开口，这种时候恰巧是展现自己衷心的时候。
只是。
秦牧寒冷眼扫了一眼男人，手中的刀更贴近一些秦云涵。
“退下！”
秦云涵立马冷声，也不管那人疑惑的目光，愤怒的看着秦牧寒，“现在这样你应该放手了。”
“然后等父皇让人在对我下手？”
“秦牧寒！”
“跟我离开，只要我出宫，我可以保证今天在皇宫中发生的事情不会泄露出去一丝消息。”
秦牧寒说的很慢，抱着萧蔷的手麻木的脱力。
再僵持下去。
只会让情况糟糕！
秦云涵却不知秦牧寒的情况，冷眼扫了一眼秦牧寒抱着萧蔷的手，“先在皇城中包扎了在离开吧。”
“不必了。”
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秦云涵的手握紧，向后拉开自己跟秦牧寒的距离。
不远处的文武百官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看着秦牧寒跟秦云涵在低声交谈，纷纷蹙眉猜着发生了什么。
片刻。
秦云涵已经跟秦牧寒拉开了两米的距离，握着手看向不远处的文武百官。
“来人，送太子出宫。”
秦牧寒点头。
站着的文武百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秦牧寒就已经抱着萧蔷从议和殿前出了宫，只剩下他们一群人站在这里。
“嘭！”
秦云涵一脚踹开一旁的刀，自从出生，这么多年秦云涵也没有被谁用到架过脖子。
“皇上……”
福安走到秦云涵身边，握紧的手心都是汗。
秉着呼吸生怕成为秦云涵愤怒的牺牲品，却明白错过早朝，他一样要承受秦云涵的怒火。
“上早朝。”
秦云涵冷声，迈步进入议和殿。
紧跟其后的福安凑近，拿出贴身的锦帕递给秦云涵，“皇上……”
“滚！”
秦云涵接过锦帕，低声呵斥道，直接擦掉脖颈上的血珠坐上了高位居高临下的扫视百官。
而萧蔷明明跟着秦牧寒已经离开，她却依旧能看到秦云涵这人的行为。
她忍不住扯了扯秦牧寒的衣袖，本就受了伤的身体在这个举动下脸色异常苍白，“秦牧寒。”
“我在呢。”秦牧寒护着她，漂亮的眉眼满是紧张。
萧蔷被他这么紧张着，倏地笑了，“我不疼的，你不要怕。”
“你会好的。”秦牧寒这么说了一句，收紧了手将她按在怀中。
事实上。
睡着的萧蔷在完全不清醒的情况下扯着秦牧寒，熟练地滚到了他的怀中，自发的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呢喃了一句，“秦牧寒，不怕，我没事。”
“我没怕。”秦牧寒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整个心都柔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