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整个人都僵住了，维持着开门的姿势，大脑就像停止转动一般，呆呆的看着眼前小时候的雨倪。
他已经搞不清楚，雨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魔法出现之后，很多超自然的东西逐渐被人熟知并且接受，渐渐成为了人们认知中的一部分，而这之上的现象，雨倪占了不知道多少个。
现在这个时代的超自然，恐怕就只能说是完完全全的诡异了。
雨倪每一次，不管做什么，一切和她有关的东西，都是那么的惊世骇俗。
眼下，也是如此。
“你是……谁？”
眼前的人往前靠了一步，贴近季成，看着这个年幼的仅仅比自己腰高一点点的雨倪，季成竟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背靠着房门。
这样撞鬼一样的场面，谁不会害怕？
季成甚至偷偷的，想要掏出登录卡。
她看着季成的后退，一阵失落，眼帘低垂，没有继续上前：“我就是雨倪，你不用试着攻击我，这个‘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只要我想，你永远杀不是我。”
“什么意思？”
季成联想到之前雨倪怪异的场面，无数次受到致命伤依然可以正常行动的场面，他连忙问道。
雨倪探过头绕过季成看了眼屋子，又看了看周围，一只手抓住围在身上的圆布，另一只手伸出来指了指：“我可以进去说吗？”
似乎如果不这样做，身上的圆布就会掉落一样。
季成犹豫了，但是他想了想，或许，这是他了解雨倪的唯一机会，哪怕眼前的这个“雨倪”同样可疑。
但是无论如何，季成找不到理由拒绝这次机会。
“好……”
推开房门，幼年的雨倪跟随入门，随后静静的关上了门。
季成没有找地方坐下，而是一直有意的保持距离，不让自己和小雨倪的距离太近，鬼知道她会做什么。
雨倪似乎很是受伤的样子：“阿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戒备着我，这么久没见面，我明明那么想你。”
季成看着她，先是一愣。
这话他不明白，他们明明不久前才见过面，而且这说话的方式，少了几分之前雨倪的那种邪性，更像是，季成记忆中的那个雨倪。
眼前站着的，不仅仅是模样是小时候的雨倪，似乎内在也是如此。
季成不仅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雨倪倒是大大方方的直接坐下，四处打探着：“这就是你住的地方么，嘿嘿嘿，要是我也可以跟你一起住就好了。”
不得不说，是真的像过去的雨倪，虽然还是有点疯癫，但少了那几分邪性，让季成倍感熟悉，甚至是安心。
随后雨倪说道：“我说了啊，我是雨倪，非要说的话，是你记得的那个雨倪。”
“什么意思？”季成不解其意。
雨倪使坏的看着季成：“我可以告诉你一切，不过你得抱抱我。”
“我……”
季成一愣，一时说不出话呆呆的看着雨倪。
雨倪笑着看着季成，但是很快，她的情绪又下去了，她摆了摆手：“说实话，因为那个女的，我还真不愿意帮你，不过算了，阿成，你也坐吧，坐我身边好么？我会告诉你所有的所有，坐在我身边就好……”
或许是因为眼前的她和季成记忆中的太像了，或许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太可怜了，惹人怜惜，季成自己都说上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下意识的，相信了雨倪，搬来凳子，坐在她的面前。
雨倪看到季成靠近自己，之前的低落一扫而光，眼中闪着诡计得逞的光，嘴角微微勾起，她猛的站起身，吓了季成一大跳，连忙站起来。
可没想到，雨倪仅仅是转身，一下坐到季成腿上，倒是撞得季成又坐了下去。
季成一时间手足无措，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小小的雨倪坐在他腿上，倒也不违和。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年的雨倪，那个没啥坏心眼，只是喜欢恶作剧的熊孩子。
仅仅是这样，雨倪似乎就很幸福了。
在季成看不到的正面，雨倪咬着下唇。
眼角竟挂着泪珠。
这或许，是最后的亲密接触了。
雨倪用超快的速度，擦拭了眼角的泪珠，抬头笑着看着季成：“这样就好。”
季成也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他对雨倪，实在是生不出一点男女之间的感情，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到底是怎么回事。”
雨倪理所当然的说道：“很简单啊，这是天赋。”
季成一愣，随后说道：“可是雨倪的天赋明明是……”
突然，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季成想到了白泽。
从来没有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天赋。
“这个天赋的名字叫做‘我们’，你看到的春华和秋宝，也是我们的一部分，他们不是傀儡，而是由天赋分身出来的一部分，是某一个时期，某种状态下的我，不过现在的我有更强的控制力，所以他们只能听命于现在的我。”
这一通话说得很绕，但是季成姑且还是听懂了，随后他问道：“既然你也是分身的一部分，为什么她没有控制你？”
小雨倪自豪的拍了拍胸脯：“因为我是和她最近接的那一个，和春华、秋宝这种假定存在不同，是真实存在过的，过去的我。所以她无法完全的控制我，不过也因为我的不受控制，所以她剥夺了我的战斗能力，并且将我封印。”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
“因为‘我’为了救你，和大罪者作战，能量倾泻导致我的封印松动，然后我就跑出来给你通风报信了。”
……
小雨倪的话，只是一面之词，但是直觉告诉季成，可以相信她。
这很可笑，但是季成愿意这么去做。
他愿意赌一把。
季成低头看着大腿上小小的雨倪，就像是过去一样。
他的手搭在雨倪的肩膀上：“告诉我，你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好么？”
当季成的手放在雨倪肩上的那一刻，雨倪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一瞬，她很快稳定下来，却仅仅是身体上的稳定。
心中的凄凉，这些年的苦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雨倪没有去看季成，也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她梨花带雨，哭着对季成说道：“阿成，求求你……杀了‘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