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突然,季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像是被炮弹装了一下,整个人倒飞出去。
季成最喜欢的手段被对方反过来利用,还恰巧季成心态不稳,居然还真的被红莲的话牵住了视线。
青鸟没有任何花哨,就是借着自己的速度,结结实实的撞了季成一下。
这就是纯粹的速度系,真正的极速者。
这种类型的魔法师,根本不需要太多招数。
他们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速度提高到极致,然后,用力一撞。
季成倒飞出去,在空中却突然撞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还没等季成有所防御,身后立刻传来魔力的波动,空间炸裂开来。
一波配合行云流水,直接把季成的后背炸得皮开肉绽。
翅膀也有了相当一部分的缺失,好在这并不是真正的肉体,潘多拉迅速补充上了魔力,翅膀复原。
但这也让季成一阵后怕。
潘多拉是一个优缺点都极为明显的机器。
缺点是对内巨大的破坏力,优点抛开更换灵活、战术多变,高续航持久作战这些老生常谈的特点,最明显的就是对外的保护。
高强度的魔力护甲比起恶魔原本的身躯还要坚固。
可就是这么一个仅仅能被称作试探的环节,对方直接破开了潘多拉的防御,伤害到了季成的肉体。
更吃亏的是,这两个恶魔,对季成现在的能力,知根知底。
不管危险扳机如何强化,底子都是那么一个底子。
如果只有一个对手,季成姑且还能用升级子弹玩点花样,看面对两个,升级子弹的匹配程度就真的不够了。
最主要的还是,季成没有拔枪的机会。
速度系极速者,实在是太快了。
这两个恶魔,其实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他们面对的,过去不知道较量过多少次了,不过是换了个人类的壳子来使用,怎么改变,招式都还是那一些。
季成想找机会,恶魔,并不想给。
这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危险的一次战斗……
季成的动作变得更加小心谨慎起来。
而远方的战斗,也还没有结束。
邱正翼和龚平招招奔着对方的命去,谁能想到,这两人,曾经将对方视作自己唯一的朋友。
在没有任何人理解邱正翼的时候,第一个出现,是龚平。
邱正翼自己每每想起当初都觉得好笑,明明是一个律师,明明是最懂法的人,却悄默默的跑到自己这边来,说支持自己。
邱正翼太清楚不过了,自己做了太多违法的事情。
当年一腔热血的龚平,说要让公道二字,留在每个人心中。
一明一暗,他们曾经约定互为光影。
龚平在明处,用自己的知识维护秩序。
而邱正翼则说自己要做他的影子,制裁那些侥幸逃脱的人。
他们曾自嘲的互相称之为共犯。
闪耀的光芒化作长枪,飞向邱正翼。
红衣飘飘,她一歪头,躲过了光枪,长发被光枪擦过,一缕缕落下。
邱正翼很生气,她质问着龚平:“所以你一直在骗我?”
“并没有,我只是发现,世间没有公道可言,罪恶是永远除不尽的,只有从根源连根拔起。”
龚平淡然的笑着,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很早之前,他就已经站在恶魔那边了,只是他伪装的足够好,没有任何人知道。
就连邱正翼也被他骗了。
“是吗……这就是你的理想么……”
邱正翼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龚平的眼神,少了许多仇恨,她做了很多事,其实她很理解龚平。
可是,邱正翼也有自己的理想。
龚平的内心,其实也不好受。
面对其他人,他毫无愧疚,可唯独在邱正翼面前。
龚平站在楼顶,望着空中的邱正翼:“老邱,你总是说季成太理想化了,可是我们又何尝不是,被嘲笑的,不应该只有他,其实我们都很清楚,无论用什么手段,无论多么的作贱自己,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
龚平诚恳的看着邱正翼:“老邱,来我这边吧。”
邱正翼淡淡的笑着,两人似乎根本不是在大战,而是叙旧,她拿起腰间的铃铛,红绳系在之间:“可是我是人类。”
铃声清脆,却足以震撼心灵。
这是邱正翼最强的技能,审判·有罪定论。
“呵,到底还是要打么……”
龚平遗憾的挠了挠头。
作为一个律师,最后面对的能力名为审判,这算是烂得不能再烂的笑话了吧。
邱正翼虽然说话很温柔,但是用的技能却是自己最大的杀招。
随着铃声,周围的环境变了。
楼房变成了河流,横在整个空间中间,河的对面,是邱正翼,她站在那头,背后,是一扇大门。
并非来自于恶魔核心的主人,而是邱正翼作为一个普通人,自创的能力。
这是当年,在邱正翼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杀死了大罪者的能力。
冥府引路人,灵魂入门。
指尖缠绕着铃铛,手里捧着的是生死书。
邱正翼赤脚踩在水面上,红色的长裙贴着水面被浸湿,邱正翼每往前一步,身后的大门便打开一些。
一步一摇铃,一步一页书,邱正翼始终闭着眼睛,和着铃声响起的还有奇怪的歌谣。
这一刻的她,仿佛是真正的,死亡代言人。
邱正翼没走一步,龚平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随之而来的还有钻心的疼痛。
但这并不是心脏的跳动,而是灵魂被拉扯带来的肉体疼痛,心脏的疼痛只是表象。
108声铃响,108页书,108步,这是邱正翼走过来需要的步数。
龚平从来都不是邱正翼的对手。
他能做的,仅仅是看着,并且期待,恶魔可以早一点,干掉季成。
龚平太了解邱正翼了,索性,放弃了徒劳的抵抗,站在原地,等待邱正翼的接引。
河对岸的大门缝隙越来越大,隐隐的,可以看见一个和邱正翼一模一样的虚影,端坐于王座之上,手里拿着天平。
天平低的那一头,是轻飘飘的羽毛。
另一头,是越来越清晰的心脏。
渐渐的,天平开始向另一边倾斜。
“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