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冕之尊邓显烊……就这么死了?”
平顶山观赛场上,许多观赛者直到此刻仍有种置身梦境的虚缈感。
“青云宗掌教至尊还真是设了个妙局啊!故意装出副奄奄之态,为的就是让邓显烊掉以轻心。”
“待其撤去灯笼结界法则后,再出其不意的将之反杀。”
“不过话说回来,为了能麻痹住邓显烊,辰申无疑于在拿身家性命做赌注:他从半空跌落地表时、眼看着就要撞上了,都不曾祭出半分护体玄气。”
“不错。”
“青云宗的掌教至尊就像是算准了邓显烊的心理,知道对方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他死去,而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他、再想方设法的羞辱他……”
“嗯……换成是我,眼瞅着那白衣少年就要摔死了都不曾祭放玄能,十有八九也会如邓显烊那般,认定辰申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于我而言,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
一时间,诸多观赛者都在感叹辰申以命设局的气魄。
也有不少人觉得辰申能够反杀邓显烊,三分靠实力、七分靠运气!
如果邓显烊没有玩心大动的接住他的话,那家伙怕是早就被摔死了。
可事实上,以辰申的肉身强度,追空而落的距离就算再增高十倍、都不会被摔死。
“比起他玩命豪赌的气魄,我更诧异于……他是如何击杀邓显烊的?”
一名天级上宗的掌教至尊紧紧蹙起眉头,心头暗动:“就算那时候的邓显烊很是轻敌,撤去灯笼结界法则的同时、还收敛了大部分的护体玄气。”
“但在其周身、依旧镶有一层护体玄气。”
“而辰申未曾动用一丝一毫的玄气、单凭爪力,便完成了反杀?实在是匪夷所思。”
……
少数眼力刁钻、心思细腻者,情不自禁的开始推演当时的画面,却始终不得其解。
“咦?快看,那小子虽杀败了邓显烊,但他自己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反噬?”
不知是谁惊呼一语,众人的目光再度汇集于监察阵屏之上——
只见那白衣少年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脸色更是一阵白一阵红,仿佛走火入魔了一般。
“秘法……是了,他击杀邓显烊的时候,必是动用了某种代价极大的秘法,现在才会身遭反噬。”
“嗯,秘法通常都需要特定的体质和血脉之力,开启时虽能获得匪夷所思的能力,可事后往往也会对修者造成极大的损伤。”
“不错。就比如绝迹于三万年前那场天妄之灾的‘血族人’,他们的秘法一经施展、便有起死回生之伟力。”
“只是动用一次后,血族人的寿元会大大缩减。”
有了这个看似合理的解释,不少人心头的迷惑顿时开解。
可他们又岂会知晓,这个看似合理的“答案”,是辰申故意装给他们看的。
只要将内息对冲,让浑身气血时而对冲、时而疏通,要伪装出时而煞白、时而涨红的脸色,一点也不难……
“妈的,这小畜生还真是命硬。”
火旭宗掌教至尊杨雄一脸愤愤道。
其子杨宪鳟却缓缓扬起了嘴角:“嘿,这样也挺好,几位太上长老的仇,便由我亲手来报。”
“只等大赛互不侵犯的十年之约结束以后,本座自会让那小畜生明白,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杨宪鳟想来,以辰申如今的状态,这一届天枢榜的战斗他肯定是不会参加了。
要想杀他,也只能等到十年以后。
“鳟儿所言不错。”
杨雄点了点头:“不过为父与他打过几次交道,深知此子狡诈如狐。吾儿届时切不可大意。”
“那阴沟里翻了船的邓显烊,便是前车之鉴。”
“父亲放心,孩儿明白的。”
杨宪鳟缓缓点了点头,心中却颇为不屑:“哼,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的那些小聪明,根本就不堪一击!”
……
与此同时,玄灵枢钮矿脉源头之地,一座恢弘城堡内。
一个浑身裹在黑腾烟幕之中的人影,徒然捏碎了酒樽:“你是说……邓显烊死了?”
“是……”
殿下跪伏着的老者,把头埋得很低。
“杀他的,是谁?”黑烟裹体、难辨其容貌的人影寒声问道。
“据查,是头一次来参加天枢地钮争霸赛的青云宗掌教至尊:辰申。”
“青云宗?辰申?”
黑烟人影一字一顿的重复了一遍名号。
那跪伏于地的老者急忙补充道:“老朽已命人调查过,这青云宗是近几年才悄然崛起的。”
“崛起之前,它还只是个区区灵阶宗门。”
“哦?”
那黑烟人影轻疑了一声。
那跪伏在地的老者顿了顿声,又道:“老朽已将监察阵屏探听得的对话内容摘了出来,邓显烊在被杀前,曾表露过自己的背景。”
“那青云宗掌教至尊闻言,回他的原话是:‘天妄绝域的确很强,但它再强,也无法跳出三宗七门一绝地之一的范畴。’”
“‘本座背后的势力……还真不怕它!’”
“是吗?”
黑烟人影鼻腔一震:“哼,果然如此。”
“那小兔崽子,肯定是其他三宗七门一绝地的新棋子。就是不知……到底是隶属于谁?”
“行了,这件事本座知道了,你且下去,先莫要打草惊蛇。”
“是……”
等你老者离开后,黑烟人影缓缓站起身,仰起头,冷笑着自言自语:“呵呵呵呵,邓显烊凌御地钮榜这么多届,其他三宗七门一绝地的老家伙们终于也培养出了个不错的后生,开始反击了吗?”
“邓显烊……就算他再怎么废物,也终是本尊之儿。”
“青云宗,辰申?哼,本尊倒要看看你能蹦跶多久!”
此时,英雄场内某地。
“啊,掌教至尊回来了!”
“辰宗主(兄弟、少爷),你不要紧吧?”
众人看到辰申那衣衫褴褛之态,齐声急切的问道。
辰申苦笑着摆了摆手:“无妨,就是消耗太大了些。”
“邓显烊那厮……还真是不好杀呢!”
听见这话,原本一直揪着颗心的霜晴儿彻底无语了,心道:“堂堂地冕之尊,在地钮榜争夺赛里堪称无敌的存在,到你嘴里……竟只是‘不好杀’而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