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语菲一脸苍白,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
“盛夏你真混账!还太阳下山呢!现在才几点钟呀!你知道不?”
盛夏揽着她的腰,笑着点头,“嗯。我知道呀,这会儿还是上午呢。”
顿了顿,他又笑了,“确切地说,应该是早上九点钟。”
宴语菲昂头略带怒意地望着他,“那你还想等太阳下山呢!你是想存心让我累死在这半山腰上啊!”
“瞧你说的!我还不是不想让你累着呀!”
盛夏往其他的路人扫了一眼,继续唠叨:“傻瓜,你看,这一路向上的人,谁像你这么累呀!就你一个人满头虚汗直冒的!”
幸好,出门时还带了一条干毛巾。
盛夏拿出毛巾替她擦着背上的汗,竟然惹得沿路的其他人投来羡慕的眼神。
宴语菲再也不敢多话,生怕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盛夏又抱怨:“你的衣服都快汗湿了,这样会感冒的。”
“不怕的!”宴语菲脱口而出。
她抬头望向那蜿蜒崎岖的台阶,两腿不由自主地便酸软了。
盛夏顺着她的目光一路向上望,然后,他又侧脸看向她,“怎么样?你怕了吧?”
稍顿,他又说:“算了,还是别往上爬了,下山吧。”
宴语菲她那骨子里天生不服输的倔劲儿却不肯低头。“我可以啊。别人可以上到山顶,我们照样能行的。”
盛夏也不想打击她那满腔热情和自信,只得拉着她继续往上走。
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地又过去了两个多钟头,才到达半山腰。
而最早他们见到的人,都三三两两地从山顶上跑下来了。
盛夏看她累得实在是不行了,拉着她在路旁坐了下来,给她擦着汗。
秋风起了,树叶随风飘落而下,台阶上又新添了一层黄叶。
宴语菲的脸色越发地苍白了。她的脸上刚刚擦过了汗水,可是新的汗珠又不停地冒了出来。
盛夏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又替她擦着汗水。
“你会冷吗?都起风了,你会感冒的。”
“没事。”宴语菲声音极其虚弱地回道,靠在他的怀里。
盛夏真担心她这样一味地坚持下去,说不定会出事的。
“我们下山吧!你得回去换衣服了。”
宴语菲却赖在他的怀里撒着娇,“盛夏,我还不想回去。我们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
听着她这话,盛夏心里满是愧疚。为了工作,平常带她出来玩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
可是,他真害怕她的身体吃不消。
“我说,你今天的运动量早就足够了。下次吧,下次来,我们再上去山顶。”
宴语菲没吭声,只感觉全身乏力,头部也有点儿眩晕。
见她没回话,他还以为她生气了。
“怎么啦?你还想上去?”
盛夏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感觉冰凉冰凉的,不由得心口往下一沉。
“走吧,我们回家。你都在发冷呢。”
说到冷,宴语菲才感觉到是真的冷了,她本能地又把身子往他怀里靠紧了些。
盛夏摸着她的头,感觉她头发都是冰的。“别再逞能了。我们快下去吧,你这样子,绝对会感冒的。”
宴语菲无比心痛。好不容易有个周末,他才有空出来玩,却因为自己的身体而令他失望。
不过,她也意识到要是强撑着爬上去了,有可能真的就下不来了。想着他平常已经够忙的了,不想再给他增添更多的麻烦。
她微微点了下头。
盛夏搂着她的身子站了起来。“要不我背你下去吧。下山不需要费多大的体力。”
她轻轻摇了下头,“我自己走下去。”
盛夏很是不放心地扶着她往下走。
虽然说下山容易,可是,他们还是走走停停地花费了很长时间。
最后盛夏实在是不忍心看她那虚弱的样子,“还是我来背你吧。”
望着沿路上上下下的行人,宴语菲不想让他来背着下山,更怕人家笑话她。
“让我自己走下去吧,很快就到山脚下了。”
盛夏明白她的心思,只好顺着她的意思,由她自己走下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到了山底下。
坐上车,盛夏赶紧往回开去。
半路上等红灯时,盛夏侧过脸来看她苍白的脸毫无血色,微闭着双眼靠在椅背上。
他伸过手来摸着她的额头,瞬间,他便感到惊慌失措。
她的额头原本是冰凉的,而现在却烧得很烫。
她都发烧了,还得赶紧去医院。
他随口问了句:“会不会很难受?送你去医院。”
听到“医院”两个字,宴语菲猛地睁开眼睛,从齿缝里挤出微弱的声音来,“不去。”
“发烧呢!不赶快控制住,会丢了你这条小命的。”盛夏嚷道。
“不去!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当然啦,宴语菲是不愿意去医院的。她知道一旦去了医院,她的秘密就要被他发现了。
那接下来的事情,她真不敢去想象了。
盛夏这回却不再依着她的意思了。“你都烧得这么厉害,别再逞能逞强了。你知道吗?这样会越来越严重的。”
宴语菲几乎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拽住了盛夏握着方向盘的手,“别去!好困,我想早点儿回家睡一觉。”
盛夏满脸焦虑地瞪了她一眼,“现在得赶紧去医院做退烧处理,不然,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的。”
“盛夏,我想回去洗个澡换身干衣服。”宴语菲哀求道。
盛夏斜了她一眼,她衣服都汗湿了,还得换掉湿衣服。
其实,他更明白当务之急得马上做退烧处理。
稍稍沉思了几秒,他才点头,“那行!回家换了衣服,再去医院吧。”
宴语菲想着只要回到家,她就可以躺下来休息,并耍赖不去医院了。
很快就到家了。
上楼梯时,盛夏二话不说,抱起她就往楼上走。
晴嫂看到盛夏打横抱着宴语菲走在楼梯上,她满脸惊讶,过了片刻,她才小心翼翼地问:“盛总,语菲怎么啦?”
盛夏没理睬她,径直把她抱进卧室里,才让她落地。
“快去洗洗。水温最好调高一点儿。”
他帮她放好了水,她进去浴室里稀里糊涂地随便洗了洗就出来了,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她就躺下了。
盛夏从外面推门进来,却看到她躺下睡觉了。
“喂,你快起来吧。你这烧都还没退下去,别再拖延时间了。”
宴语菲却假装睡着了,也不吭声。
可是,这才多久时间呀。盛夏哪会信她真的睡着了。
于是,他走到床边,把她从床上拉起来。“宝贝,别再耍脾气了。行么?你再这样固执下去,没准儿还真要在医院里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你愿意吗?”
宴语菲微微睁开眼睛,“没事。让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不行!”盛夏霸气十足地把她抱下来,“赶快换衣服,现在是中午时间,要去挂急诊科了。”
宴语菲明知拗不过他,只得乖乖地接过盛夏递过来的衣服,穿在身上。
从卧室出来,盛夏便扶着她下楼了。
晴嫂听见他们下楼的脚步声响起,从厨房里跑出来,追到楼梯口,“盛总,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盛夏心里只想着如何飞奔到医院,哪有心情搭理她的话。
晴嫂见他没回话,又追问一句:“盛总,午饭都做好了,你们还是先吃了饭再出去吧!”
“不吃!”盛夏冷冷地抛出一句话,继续往下走。
看他今天心情不太好,晴嫂也就不敢多问了。她站在楼梯口,一直望着他们走出一楼的大门外,才回到客厅里。
她很是纳闷。想着他们早上出去时,宴语菲还是好好的,怎么就被他抱着回来了?
然后,她就想到了那天午后偷偷进到他们卧室里,在那个抽屉里看到了那几个药盒。
难道她是真的生病了?
午饭时间早都过了,他们不吃饭,她跟梅嫂还得吃饭呢。
吃饭时,晴嫂便把刚刚看到的情况讲给梅嫂听了。
梅嫂满脸诧异地质问她,“你为什么不问问盛总呀?”
晴嫂感到挺委屈的。“我有问呀。只是盛总没有理我。”
自家主子生病了,梅嫂这个做保姆的自然而然地也会跟着有些担忧。“你说,语菲会是什么病呀?”
“我也不清楚。”晴嫂表情僵硬地回道。
梅嫂微微叹息一声,“我想,语菲会不会是感冒呀?”
晴嫂摇摇头,“应该不是感冒这么简单吧。”
她把后面的话省去了。当然啦,她也不傻,哪能把偷偷进去他们卧室被宴语菲抓了个现行的事儿讲给她听呢。
梅嫂想到了上次宴语菲意外流产的事儿,那次宴语菲可是受了不少的苦。
再说吧,宴语菲待人和善。梅嫂还是很同情她的。要不是那次出事儿,说不定年底和明年初,那孩子就可以出生了。
听晴嫂这样说,梅嫂吓得张大了嘴巴。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应该没这么严重吧?”
“希望没事就好。”晴嫂随口而出。
梅嫂很是不安地说道:“语菲她本来就身子很弱,上次流产后,她都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最好是没事儿。”
“就算有事儿。他们有钱,啥事儿都好办,也难不到他们的。”晴嫂却没有梅嫂的顾虑多。
然而,梅嫂却并不认可晴嫂的观点。
“再有钱的人,可都是希望自己健康,不要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