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持领着那男子去了罗刹堂,在进入二月府邸前,用布蒙住了他的双眼,那男子道:“姑娘,你这样蒙着我的双眼,万一你要对我不利我岂不是没有还手之力?”
禾持冷笑一声:“若是真要杀你,你早死在我的针下了,还等着你在这儿东拉西扯?”
男子道:“还不知道姑娘的芳名?”
禾持觉得身边的人碎碎念实在可怕,但是这人说不定能救二月的命,且先忍一忍吧:“禾持!”
“姓禾?”
“姓秦!”
男子即使被蒙住了双眼,也知道已经惹得眼前的女子很是不快了,可是他就喜欢逗别人玩:“哎,禾持姑娘怎么也不问问在下的名字呢?”
禾持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本来生气的却忍不住笑出来,并配合他演戏:“那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呢?”
男子听见女子笑了:“这就对了嘛,多笑笑,少生气,对身体好!在下免贵姓荆,单字一个容字!”
禾持念着这名字:“荆容,荆容。”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然后恍然大悟般:“哦!公子难道是传说中赢朝的鬼谷神医?”
男子笑道:“不才正是在下!”
禾持听说过鬼谷神医的名号,他们行走江湖的人,很难没听过鬼谷神医的盛名,传说中能活白骨的神医,只是他本是赢朝人,怎么会到圣元天朝来呢?她觉得这种神医级别的都应该是苍颜白发比较合理吧!
“神医当真如此年轻?”禾持不禁问道。
男子忍不住翘起嘴角,每每他最爱的就是别人知道他是鬼谷神医时夸赞他年轻,禾持盯着他瞧,被那一抹笑勾了魂魄去,那一笑仿佛漫不经心,但是却充满了高傲的感觉,被蒙住的眼睛显得那一笑格外邪魅,禾持赶紧回过神来,怎么还被这该死的男人迷惑心智呢,吃的亏上的当还不够是不是!
荆容答道:“不必叫神医,显得我很老的样子,我这可不是易容的面皮,保养得好罢了!”
禾持好奇他的年龄:“那冒昧问一下神医的年纪。”
“姑娘不知道女子年龄问不得,男子的年龄也是问不得的吗?”荆容不想告诉她自己已到而立之年,只得如此打趣道。
“哦?还有这种说法?莫不是神医乱编的不肯说罢了!”禾持看穿他的心思,“难道已经四十好几了?”
荆容气得大叫道:“你才四十几岁了!人家才三十岁被你说得那么老!”
荆容没想到自己一世英名居然阴沟里翻船了,这小姑娘牙尖嘴利,又是个不肯服输的,日后只怕要受些苦呢!
禾持笑道:“哦,原来荆公子才三十岁呢!”
两人一路斗嘴斗到了罗刹堂前,荆容一直以来斗嘴可没输过,那虞城每每被他怼得哑口无言,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与他旗鼓相当!
禾持领着荆容去了大堂:“荆公子稍候片刻,我去禀明家主!”
荆容被扯了黑色布条,向她颔首,禾持自去了,他独自一人在堂中转悠,周围有几个男子盯着他。这个地方可不简单,他跟着禾持,虽然目不能视,但是耳朵却听得格外清楚,他们先是到了一处府邸,七拐八拐地不知道绕到哪里,只听见打开了一道暗门,便跟着她走进了狭小的通道,后又听到潺潺的水声,下船后,又走了九十九级阶梯,而那姑娘会功夫,可不是良人家的姑娘。不过他倒是十分好奇,这是到了什么地方。
不多时,禾持便回来了:“家主请荆公子前往病人的住处!”荆容便跟着去了,只见两侧道路上的人皆敛声屏气地匆匆而行,到了一处叫“凌云霄”的住处,禾持便领着他进去了,只见里面坐着一个紫衣男子,自带强大的气场,那男子道:“听说先生是鬼谷神医?”
荆容道:“正是在下!”
秦罗霄道:“今次禾持误打误撞请了先生过来,是因为内子的病情实在危急,望先生不要介怀,如果先生真能医治好内子的病情,必将重金酬谢!若是……”
荆容赶紧打断他:“没有若是,公子放心,在下武功不如你,但是医术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我这被莫名其妙地被带了来,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秦罗霄笑道:“罗刹堂!”禾持听到堂主的话吓了一跳,怎么能就这么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荆容神色不改:“哦,原来这就是远近闻名的罗刹堂呢,我还真以为这里住的都是吃人的鬼,没想到原来罗刹堂住着这么俊俏的公子。”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禾持,“还有这么牙尖嘴利的姑娘呢!”禾持回瞪他一眼,但是碍于堂主在侧,并不敢造次。
秦罗霄看他们俩一眼,淡淡一勾嘴角:“先生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谈到罗刹堂不色变的恐怕现在已经不多了!”
“我只管治病救人,管你什么王侯将相,乞儿疯母,只要将病治好就成,只是在下不要你的重金,只要一个要求。”
秦罗霄问道:“什么要求?”
荆容笑道:“听闻罗刹堂是个是非不分,黑白不辩,给钱就杀人的组织,只要你愿意为了你的妻子,解散了罗刹堂,我便救她!”
秦罗霄鼻子里哼地一声,禾持见情势不好,只怕堂主不会饶他,只听到堂主道:“你要我解散罗刹堂?”
“怎么?做不到?看来你也不是那么爱你的妻子嘛!”荆容继续刺激秦罗霄。
秦罗霄大笑道:“果然世人只知道身在此山中,却总是见也不见,只听自己想听的,说自己想说的,先生认为我为何要成立罗刹堂?”
荆容未想到他会这样问自己:“或许为了钱财?或许为了江湖名声,你也知道有的人为了江湖名声是不管这名声是好是坏的,好比那鬼面郎君。”
秦罗霄道:“先生应当知道我这罗刹堂最负盛名的便是女杀手,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女杀手进了我的罗刹堂吗?因为这世人重男轻女,生而为男,便能独享家中恩宠,若是为女子,在腹中被诊断出便被扼杀腹中;若是出生,便被弃尸荒野;身子若是差的,一瓢凉水便咽了声息;身子若是好的,或许能熬过父兄折磨,却也要被卖到夫家受那终身折磨,终究是不得好过,我收养的这些女子,哪个没有凄凉的身世,真正的世俗又怎么容得下她们,如今有我在,她们好歹能找到些事情做,不愁吃穿,过的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难道还比不得受世人谩骂、被夫家欺凌?”
禾持是第一次听到堂主说这番话,过去她从不知道原来堂主是这样想的,听得她多年不曾动的心也动上一动了!
“这世间本就没有非黑即白的事情,那有哪来的非黑即白的组织?先生您说是吧?”
荆容笑道:“我当然知道你并不会真的因为我这一句话解散了罗刹堂,不过是好奇罢了!这要求留待日后再提吧!”
秦罗霄道:“多谢先生,还请为内子诊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