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微时瞪着赵宇轩,半晌后退半步,“他答应给我自由。”
“陆总后悔了。”赵宇轩说,“陆总收回之前做的决定,于小姐,希望你不要令我为难。”
凭什么他说收回就收回?又要故技重施的囚禁?
她不搭理赵宇轩,扭头就走。
赵宇轩和他的人紧随其后,于微时小跑起来,脚下飞快,眼里有晶莹的东西掉出来,砸到地上,遇空气蒸发。
身后是重重的脚步声,她闪进一条巷子,双手颤抖,恨自己不能隐身。
赵宇轩没一会儿追上来,大部队将于微时团团包围,周彦瑞压着她双手,捆住就走,机械一样冷漠,她觉得自己像个物体,被随意对待。做过的决定,说收回就收回,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没有人尊重她的自愿。
小时候是,现在是,未来也会是。方圆责怪她时,可曾有一秒想过她的处境?她不是这段关系的挑起者,始终是承受者。
压抑到哭,好像拉着情绪的线,被一剪刀剪个干净,“放开我!”
她努力挣扎,用力的挣扎,去咬,去撕扯,“别碰我!求求你们!别碰我!”
仿佛回到被陆勘深撕碎的初夜,哭到嗓子疼哑,不停地念叨求饶,“别碰我!求求你!”
“我要去找叶城!”那是她的朋友,她不能放弃叶城,放弃一个和他一样得不到救赎的人,他在哪里,也许遇到了危险,他会不会死......
于微时崩溃执意停在原地,“不要很久的,找到他,我就和你们回去。”
“于小姐,这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陆总下的命令,谁也没胆子违反,请吧。”赵宇轩做出请的动作,恭恭敬敬的口吻,偏偏和陆勘深一样容不得反抗。
回到御景龙湾,赵宇轩直接将门锁死,和周彦瑞一起堵在屋里,怕她离开。
连一个人呆着都不可以,因为陆勘深怕她寻死,躺到床上,脚边都站着人,实在难以忍受,被子盖过头,睁大眼睛,盯渗黑暗的光。
晚上,李嫂上去请于微时吃晚饭,她紧捂着头,不作声,明明没睡觉,李嫂也知道,轻轻抚摸凸起的被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于小姐,身体要紧啊。”
于微时不搭理,李嫂一遍遍劝导无果,于小姐一天没进食了,中午也这样捂着头不说话,只有打电话求救陆勘深。
z国是晚上,瑞士就是白天,陆勘深正在罗斯福的办公室,与之洽谈生产中的新款手机,以及明天回国事宜。
他说家中有私事,尽管没有说明,不过既然开了这个口,罗斯福相信一定是十万火急的事。
商人眼中,利益当先。能让商人暂且放下手中利益的,将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陆勘深则向他约定,处理完中国的事,会以最快速度返回瑞士,完成进展一半的工作。
谈妥,欲回酒店收拾行李,手机响起,看一眼就接通,眉头紧蹙,略紧张,“微时怎么了?”
等李嫂忧心忡忡地汇报完毕,陆勘深就差没摔手机,“把电话给于微时。”
李嫂照做,结果于微时像只缩头乌龟,抓紧被子不肯接。
气得陆勘深直接改机票,今晚就回国!
为了那该死的小子,她都肯绝食?还想干什么?
就真那么在乎叶城,不能和叶城在一起,就用偏激的方式反抗他?
别以为还和从前一样,随便掉两滴眼泪,他就会因为心疼妥协。
这次情况有所不同,路唯查到叶城的所有资料,中午发进他的邮箱。
陆勘深简略看了下,小子年纪不大,26岁,两页纸的病史!
如果是身体病史,陆勘深不会这么紧张和抵触,该死的,全是心理诊所的诊疗历史。
于微时有抑郁症焦虑症,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吴医生说过,她是非常容易受到外界影响的人,因为她无法自我肯定,缺乏自信和对世界的认同感。
如果于微时的身边出现一个非正常人,她的心理防线很容易垮掉,陷入另一场浩劫之中。
陆勘深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于微时不停往下陷,他要拉她出沼泽,要她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今晚只有一班飞中国的航班,且过了买票时间,陆勘深要路唯无论如何想到办法,路唯迫不得已在机场花高价收机票。
机票到手,正期待陆勘深的表扬,陆勘深一通电话甩过来,“不用你了,朱姿的同学在机场工作,机票搞定了。”
路唯:……
陆总,不带这样折磨人的啊!
一天一夜,于微时滴水未进,快在床上生根发芽,急得李嫂团团转,周彦瑞和赵宇轩倒是当做没看见,本身不觉得于微时是什么好女人。
早晨七点零五分,准点下机,陆勘深拖着简单的行李从机场走出,小陈开着低调奢华的奔驰车,等候在机场的路边。
“陆总。”看见陆勘深,小陈恭敬下车,接过陆勘深手中的行李,打开车门。
陆勘深人没上车,先问,“微时还不肯吃饭吗?”
“这……”小陈挠挠脑袋,“应该是吧,我没在别墅,不太知道情况。”
陆勘深面无表情坐进车,“走吧。去邻近的早餐店。”
机场附近的快餐店不少,看着不健康卫生的,陆勘深统统不去。小陈只有把车开进市区,高档餐厅的聚集地,陆勘深看了会,选择一家非常有名的蟹黄汤包店。
慕名前来的人排了两条长龙,陆勘深下车排队,等了近一小时,买到一笼蟹黄汤包。
到家,包子还是热的,赵宇轩周彦瑞见陆勘深回来,客气打完招呼便退下。
陆勘深脱下外套,李嫂诚惶诚恐的接过、挂好,“陆总,于小姐一天一夜没下楼,也没吃东西。”
陆勘深点点头,表示了解,解开袖口,卷起两圈,跨上旋转楼梯。
在御景龙湾工作三年,李嫂多多少少了解陆勘深一些,见他这气势和眼神,就明白陆勘深是生气了。
暗自叹气,别出什么大事情才好,陆总和于小姐三百六十五天,压根没几天是和平共处的。
主卧室的门紧闭着,陆勘深握住门把手,一拧,开了。
候在里面的女佣小声唤道,“陆总。”
被子里的人儿震颤一下,深灰色绒被映照肩膀颤抖的弧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