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诗将杯子摔得粉碎,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她低身捡起最大的一块碎片,抓起那只枕头,疯了一样不停的划割。
枕头发出布帛被撕 裂的声音,内里的羽毛随着她的动作,被带的到处飞散。
此刻,江诗阴翳的双眸中,显露出极致的疯狂!
仿佛一只终年被压抑隐藏的恶兽,终于在无人的暗夜,展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江诗疯狂过后,叫来了酒店保洁清理房间。
“把床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扔掉换成新的,一个都不许留!”
江诗俨然一幅女主人口气。
仿佛只要换掉这些东西,就可以完全抹去江晚留下的痕迹。
是夜。
柴欣悦帮江晚,临时了一份商场促销的兼职。
工作结束时已经很晚,江晚在便利店,用三两分钟吃了一份泡面,便紧忙赶去了酒吧。
刚要去换工装,一名同事对她道:“小江,经理让你来了就先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江晚应了一声,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经理办公室中。
“小江,这是你这个月的薪水。格外呢,再多补给你一个月的。从今天开始,你就别再来了。”
经理将桌上的两个信封,向江晚的方向推了推。
听到这番话,江晚没有很惊讶,反而觉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她神色淡然无波,上前分别拿起了两个信封。
“是江小姐的意思,还是沈先生的意思?”
经理眉心微动,继而释然一笑。
“我就说小江你是个聪明人,其实我一直都很看好你。你这样的聪明人,若是肯用心,说不定很快就可以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只可惜……”
经理真心假意的惋惜一叹。
“是江小姐的意思了。”江晚十分肯定的语气。
沈靖泽的身份,不屑于对江晚这样的小角色,背后使绊子。
即便他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也没理由让她丢了工作。
而江诗不同,她习惯了背后耍些阴狠的手段。
即便是损人不利己的,她也会乐此不彼。
“不错,是江小姐的意思。”
经理虽迟疑一瞬,但没再隐瞒。
江晚默然点了点头,拿着钱转身离开。
“小江,我也是没办法。”
江晚没有回身,只微一颔首,“我明白。”
类似的事情,她已经历了不止一两次。
起初,她会怨恨那些将她开除的上级,认为他们太过不公。
甚至,鄙夷他们的趋炎附势。
可随着经历的挫折,面对的困苦越来越多,江晚也就淡然了。
人活着,谁都有些迫不得已。
江晚收拾了好了自己的东西,去吧台前,与一直照顾她的小陆道别。
“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说走就走?”小陆不知内情的问。
江晚无奈一笑,“反正,总有一些原因。”
见江晚这这幅神情,小陆猜到了一些。
虽然他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事,但大致可以猜到,是与沈靖泽或者江诗有关。
隔着吧台,小陆轻拍了拍江晚的手背,“没关系,东家不做做西家。这两天我给你问问,看我哥们他们那里缺不缺人。”
“谢谢你陆明,一直以来都很照顾我。”
陆明不以为意的一挥手,“朋友之间,说那些就没意思了。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是从此以后就不联系了,对吧。”
江晚笑着点了点头,“嗯。”
陆明看着江晚脸上的黑口罩,心里多少有些好奇。
那口罩下的面容,究竟是什么样子。
但他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最终与江晚相视一笑,什么都没说。
习惯了忙碌不停的江晚,忽然之间失去了工作。空闲出大把时间,却不知该如何度过。
拎着简单的私人物品出了酒吧,站在空旷狭窄的后街。
江晚茫然四顾的发了一会儿呆,方才没精打采的向车站走去。
寒冬冷夜,公交车站处,只有江晚一个人独自等候。
背后的广告灯箱,界限分明的照亮了她脚下的一块区域。
她垂着眸子看着那条分界线,脑中浮现出的是她与沈靖泽之间发生的一切。
她不确定,为什么昨晚会留在酒店,会莫名其妙的再次与他纠缠。
难道自己爱上了那个男人?
又或者……
只是因为今年的冬季格外寒冷,冷的她神志不清,所以想要找一个温暖的依靠。
即便心知,那温暖只是转瞬即逝,并不会真正属于她。
江晚向后靠了靠,将自己连同影子,都收到了那块被光线映照的狭窄区域。
仿佛那条界限外的暗处,正潜伏着什么凶恶的猛兽。
只等待着她跨过界限的那一刻,对她发起致命的一击。
江晚想到了程秀。
所以,她知道自己不该冒险,试图跨过那条界限……
“小晚,那个酒吧服务生的薪水,是你几个兼职里面最多的,这样说没就没了。”
柴欣悦为江晚抱不平,可又郁闷的无能为力。
“没关系,再找其他工作就是了。”
江晚故作不以为意的淡然一笑,掩饰着内心的些许焦虑与不安。
柴欣悦皱着眉头压着嘴角,一脸愁容的样子,仿佛失业的人是她自己。
“好啦,我这个失业者都没怎样,你倒是一直替我唉声叹气。”
江晚抱了抱柴欣悦,笑着宽慰。
“我只觉得,小晚你这么善良,生活的这么努力,我真的从来没见过,比你活的更认真的人。可你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好像所有不好的事情,全都落在你一个人身上。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柴欣悦话说着,憋着嘴角眼眶泛泪。
江晚心里感动,但也有些哭笑不得,她捧着柴欣悦圆乎乎的小脸揉了揉。
“放心,你忘了我可是打不倒的江晚,你这个胖乎乎的肉盾,更可不以比我先倒下。”
“要不,今晚我请客,我们去吃好吃的,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柴欣悦忽而提议道。
“要请也应该我请你。”
江晚话没说完,手机忽然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她不禁皱了皱眉。
“怎么了?”柴欣悦问。
江晚摇了摇头,按下了接听键。
没一会儿,江晚挂掉电话,对柴欣悦抱歉道:“对不起欣悦,下次再请你吃饭,我要去见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