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常林有些担忧的看向唐晚盈,本来他们来就是为了获得林氏的支持,可是如今林广寒一死,林氏必然会大乱。
唐晚盈闻言,却是没有着急的回话,只走到梨木案后便缓缓的坐了下去。
案上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不止,有光影打在她的脸上,越发显得她的脸白若凝脂,一时竟让常林看的不太真切。
“你也坐。”回过神的唐晚盈只朝常林示意一旁的圈椅。
“谢谢娘娘!”
待常林坐下,唐晚盈这才用手摸着案上的颇为光滑的宣旨缓缓开口:“林广寒不在了,还有林月,只要林月掌握了林氏,那么便不会影响到我们。”
唐晚盈这话却是让常林皱起了眉头,因为他并不相信以林月那冲动易怒的脾气能掌握林氏。
可是看着唐晚盈那双沉静的眼眸,他的心里忽然划过一个念头,“难道娘娘你要出手帮林月掌握林氏?”
唐晚盈点了点头:“时间紧迫,既然已经来了金陵,便不能一无所获,再者,林月也算是我的朋友,若是我不帮她,她可能要被林氏那些老家伙压的翻不了身。”
以前是林广寒有本事,所以才能镇住林氏族里那些人,而今林广寒去世,林氏那些暗藏私欲之人怕是很快就要跳出来指手画脚了。
常林闻言,只点了点头,随即就问:“娘娘,需不需要我把关于林氏的册子让人送过来。”
唐晚盈闻言,只摇了摇头:“不用,此事我自有打算。”
眼见着唐晚盈面上浮现出一丝困意,常林却是犹豫要不要再开口了。
而唐晚盈虽然精神不济,可却还是注意常林那拧着的眉头,于是她缓缓揉着额头,便淡淡出声:“有什么话直言,不要吞吞吐吐。”
闻言,常林只能直言:“回娘娘,是咱们遇到的那些刺客有线索了。”
唐晚盈诧异的抬眸看向他:“哦?怎么回事?”
“娘娘,那些刺客似是与城主府有关系。”
这让唐晚盈的眼眸在一瞬间变深了不少,可她的面容却仍很平静:“接着说。”
如此,常林这才又接着说了起来。
原来,那日,他们被逼入树林时,并不是所有的护卫都一起撤了进去,而其中有一个侍卫受了重伤,倒在地上。
在那些黑衣人走的时候,那护卫悄悄跟了上去,结果却意外的发现,其中有一个黑衣人转了几道竟是入了城主府,碍于当时那护卫受了重伤,而城主府守卫森严,因此没就能入内。
“娘娘,是不是金从善干的?”
常林心下压了一股气,除了金从善,再没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再者,如果不是他,为何会正好在他们遇刺前,他府里就有事了。
而唐晚盈却只沉着眸,想了一会儿,便肯定的下了决断:“不是他。”
“只有他知道娘娘的行踪,不是他会是谁呢?”
常林的话却只让唐晚盈摇了摇头:“还有一人知道。”
这话让常林陷入了沉思,还有一人,可怎么会还有一人呢?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有些奇怪的出声:“难道是金柔儿,可是她为何要刺杀娘娘?”
依着当时的情形,金柔儿不可能知道唐晚盈的身份,再者,她一个闺中女子,有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死士?
对此,唐晚盈也只是摇了摇头:“不是她,应该是金府其他人,你让人把金府盯紧一些。”
常林依言应下,他正要退下的时候,却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又开口:
“娘娘,金从善今日要见您,被我找借口拒了,他明日肯定还会来,娘娘,您可否要见他?”
听到他的名字,唐晚盈瞬间觉得自己的额头更疼了几分,可却还是蹙着眉,压着声音回了句:“见吧,他不见我怕是心里难安。”
这话,并不是唐晚盈瞎说,事实也确实如此,金从善这一夜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依着城门口处的守将传来的消息,他隐隐猜出,太子妃在归途中怕是遇刺了,此事可大可小。
大了那就是他的失责,一个不好怕是会掉了脑袋,而往小了说,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总而言之,事情如何全凭唐晚盈怎么想的。
次日,唐晚盈在喝了药之后,常林果然来传消息说是金从善又来了。
而他来时还没有乘马车,只带了两个侍从便来了。
唐晚盈这次倒也没有为难他,只让人把他请去了大堂,自己由侍女服侍着换了一身颇为正式的太子妃正装就去见了他。
见到唐晚盈的金从善显得有几分诚惶诚恐,尤其是唐晚盈还穿的如此正式,这让他心下更加没底。
而唐晚盈却像是没看到他那紧张的模样一般,只坐在上首,待他行礼过去了一会儿时,才像是想起来一般让他起身。
而这番举动让金从善心下更是紧张几分,他更加肯定唐晚盈确实生气了。
可偏偏,唐晚盈却是没打算开口,只拿起白玉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便开始品了起来。
这不紧不慢的模样落在金从善的眼里,只让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滞一般,让人压抑不堪。
在寂静中,金从善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边说边向唐晚盈叩了一头:
“娘娘,是臣不好,臣护卫不善,这才致使娘娘险些遇刺,请娘娘责罚。”
唐晚盈喝了一口茶,连眼皮也没抬就轻声问了句:“金大人何罪之有?”
“臣有罪,求娘娘责罚。”
金从善的额头慢慢的渗出了几滴汗水,然后这才颤着声音又回了一遍。
“本宫前日经历一番很是别致的事情,金大人想不想知道?”
整个室内只能听到金从善的气息突然一急,以及唐晚盈那轻浅的声音残留下来的余响。
这话的意味已是很明白,金从善却是没有再开口。
而唐晚盈只等了片刻,就突然轻笑一声,似在自言自语:“也是,金大人是个大忙人,又怎么会对这种小事情有兴趣。”
在唐晚盈的话音刚落,金从善就向冰凉的地面猛地又叩了一头,嘴里大呼:“臣不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