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片刻,秦却翎拍了拍卫扬的肩膀,“总给我一个理由吧,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别人?”
“因为你是太子,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的人。
因为我看得到太子的不曾改变的初心和仁厚。
因为我想看到皇上之后又是一介明君,给燕朝一个国泰民安的盛世。”
卫扬的语气不疾不徐,可秦却翎的眼睛里却是波涛万丈般涌动。
他伫立了良久,深深点头,“好,好,我一定会给你,会给燕朝一个国泰民安的盛世。”
卫扬的脸色凝重起来,他跪在了秦却翎的面前,深深的伏低。
秦却翎立刻把他扶起来,“先生,你不需要这样。我早也知道先生,也知道先生的才华,更知道先生是居夫子最得意的门生。先生能主动来东宫,实乃是我秦却翎之幸。从今往后,先生是我身边最信任的谋臣。”
“多谢殿下。”
秦却翎轻轻笑了笑,“对了,先生,之前你可一直都是在却之身边的。”
“是啊,论起亲缘关系,六皇子是微臣的亲表弟。不过,太子殿下不用担心,六皇子不会不放微臣的,因为他了解微臣。”
“如此便好,需不需要我亲自去跟却之说?”
“不用,微臣自己去就好,顺便,也跟他道个别麽。”
“嗯,这次算我挖了却之的墙角,呵呵,你问问他,要我怎么补偿他,我都同意。”
“微臣知道了,殿下,微臣先告退了。”
窗外大雨还在哗哗而下,巨大的雨声想是要把所有都吞没一样。
但卫扬手持着伞,没有一丝丝的退缩。
像是来的时候一样,一步一步沉稳的走向前去。
秦却之正望着窗外的大雨凝神,不知为何,这雨下得他心里很是烦躁。
张焕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六皇子,卫先生回来了。”
秦却之转身,只见卫扬从长廊那头信步而来。
他目光平静如水,一身雨水带来的寒气。
也莫名的,两个人好像多了一点距离。
卫扬来到他身边站定弯腰,“参见六皇子。”
“呵呵,今天表哥怎么行这么行这么大礼?”
“因为,我是来跟六皇子说一声告辞的。”
秦却之皱了皱眉,“你要去哪儿?”
“去东宫。”
“东宫?”
“是,因为我已经想好了。”卫扬沉声,“虽然我本来是想在六皇子身边多待一些日子的。但是,青鸾宫那边已经向我伸手了。”
秦却之讶然,“是什么时候?”
“从去凌渊寺的时候就开始了。”
“原来如此。”秦却之道:“我也应该早一点想到的,以青鸾宫的动作之快,这是早晚的事。而我也想的明白,你既是有鸿鹄之志的人,就一定会选择东宫。很好,我为你做好了选择而高兴。”
“多谢六皇子的理解。日后虽然可能我不能经常在六皇子身边了,但是六皇子一旦有用的到我的时候,我亦义不容辞。”
“有你这番话,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表哥,希望你早日实现心中的抱负。”
“再次叩谢六皇子。”
卫扬深深作揖,而后缓缓退远。
眼看着卫扬消失在大门口,秦却之的眼神缓缓僵住了,他昂起头来,望着这乌压压的天空,一声长长的叹息淹没在雨幕中。
雨一直下,一直到傍晚才有了要停下来的迹象。但始终没有真的停下来,还是淅淅沥沥的。
一阵阵冷风吹来,让人禁不住一个寒颤。
皇宫门口,一辆奢华的马车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陈远程先从里面下了来,随后还有一套桃粉色的身影被他扶着下了来。
“公主,你慢一点,小心有水。”
“没事的,远程,母妃叫我们过去,我们就不要耽搁了。”
“嗯。”
陈远程扶着流苏公主走在前面,后面两个随行的宫婢高高举着一把大伞。
他们进了宫,一路来到了青鸾宫外。
“参见公主殿下,参见驸马爷。”外面的婆子一看见他们,立刻规矩的行礼。
“起来吧,我是来找母妃的。”
流苏公主盈盈一笑,和陈远程往里走。
陈远程的表情有些沉重,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
“走啊,远程,别怕的,有我呢,母妃也最喜欢你了。”
他们迈进了门槛。
里面有说话声传了出来。
“这两个家伙实在是不识抬举了。娘娘要他们,是看得起他们。可现在呢?竟然这么做,实乃可恶啊。”
“可不是,也不看看都是什么出身。”
“够了。”贵妃打断这声音,“你们两个别再说下去了。”
“是。”
“不管他们什么出身,他们的真本事是我们看见了的。这样的人,必须为我们所用,否则的话,就不该留在这京城里。”
“母妃,儿臣来了。”
流苏公主乐呵呵的声音响起来。
里面两个大臣立刻往后退了退。
流苏公主一路小跑跑到贵妃的跟前,“母妃,儿臣好想你呀。”
“你这孩子都多大人了,自己的孩子都快会走了,还跟母妃在这撒娇,不怕驸马回了家笑话你呀。”
贵妃说着,别了一旁的陈远程一眼,“是不是呀?驸马。”
陈远程讪笑,一边行礼,一边忙着否认,“不会不会,我怎么会笑话公主呢?”
“就是,他喜欢我还来不及呢。母妃,远程在家对我可好了,我每天什么事情都不用做,闲的都不行。”
“你呀,就是有福气。今天也没有带本宫的外孙女来呀?”
“这不是天不好麽,怕她着凉。”
“也是,还真懂事了,知道为孩子着想了。去,去偏殿里,那有好多本宫准备的进贡的吃食。你去看看,一会儿都给她带着。”
“好嘞。”流苏公主一溜烟跑出去了。
贵妃又打量起了陈远程来,“驸马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愁眉不展的样子。”
“没有,儿臣没有发愁。”
“呵呵,你倒是不发愁,可母妃现在愁的很呢。”贵妃压低了声音,像是感叹一般,“听到我们刚刚说的话了吗?我们可是在说你那位同窗旧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