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樾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看着自己手臂里的少女。一缕白色的雾气从少女眉心游了出来,渐渐地,白色的雾气停在水镜上,渐渐凝聚成一个十六岁的少女。
凤眼,远山眉,还有标志性的爆炸头。她穿着一套格子裙的校服,眼神温润,“宗樾,你不要伤害她。”
宗焱一下子警醒起来,打量着四周,怀疑有什么人在周围监视着,他们一旦暴露可就危险了,毕竟叶灵杉不会这些他是一早就得知的。
宗樾心里浪潮奔腾,“樾儿,你怎么?”
焱樾莞尔一笑,“我一直都在啊,她就是我,我就是她。老头子,你要是伤害她可就真的见不到我了。”
“我,对不起你。呜唔......”宗樾半天吐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捂住口鼻哭了出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焱樾蹲在他的面前。“我怪过你,可对你我就是恨不起来。”
“因为你对于我,就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谁也替代不了。我想,无论你犯什么错,或许我会伤心,会难过,甚至会恨你。”
“可到最后,我仍然会原谅你。因为你是我的亲人。”
“樾儿,可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宗樾用力捶打自己的胸口,嚎啕大哭起来。
“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为什么我就不能放下心中的恨.....”为了演好那场戏,他渐渐入了戏,因为幸福总让人沉沦,竟真的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小小地仙,受王母娘娘所托照顾麒麟神君的转世。
可当沈清琛来到家里时,宗樾的梦被彻底击碎。王母已经开始怀疑他的来历,特派沈清琛来调查他。恨意和屈辱再次被唤醒,宗焱让他去东海唤醒烛龙小殿下。
局一步步展开,连环局,早已推向不可换回的深渊,他假死在黄泉林等着宗焱下手将焱樾暗地击杀,再告知天下麒麟神君的转世不幸遇难。
可谁知,焱樾竟因为伤心过度被唤醒了神识,还一举击杀了迟金兽。当时躲在暗处的宗樾知道心里的欣喜若狂,他是多么的高兴焱樾还活着,又有多么后悔自己的决定。
他说服宗焱把视线放在紫薇帝君的身上,转移目标。后来的事,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宗焱被复仇蒙蔽了心智,活在了阴霾里。
宗焱打量了周围,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眼珠子一转,一掌将焱樾的魂魄打得顷刻四散。宗樾状若癫狂,“你在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在打散你的白日梦!这明显就是太白金星的阴谋诡计,要不然焱樾能再次出现?!”
宗樾伸出的手微微颤栗,最终还是垂了下来。“从此以后,你别再干预叶灵杉的任何事。”他挥起手里的寒剑劈断自己的灰色袖袍,“否则,你我就如同此袍。”
他已经错了这么多年,不能再错了。宗樾抱起叶灵杉大步往前走,走两步便顿住了脚,踏出一个巨大的水波。他身后的宗焱则满脸的戒备和惊恐,像是地底下的老鼠突然见到了阳光。
太白金星,沈清琛,还有魔王温宁就在前方。金星一挥拂尘,“兜兜转转,宗樾,我们又见面了。”
温宁向前一步,伸出手,“宗樾,把叶灵杉交给我。”他用的是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
宗樾嘴角微勾,如排山倒海的气势扑面而来,“哦,是吗?凭本事来拿吧。”
温宁眉头微挑,捏紧了拳头。沈清琛嗤笑一声,亮出三米的长戟。“这才是你的实力吧,蛮夷族大,殿,下。”
这五个字瞬间挑起了宗樾的怒火,放下叶灵杉。咯咯的声音从手背传来,露出坚硬的黑色骨指从皮肤里窜了出来,瞳孔的颜色变成了碧绿色。
蛮夷族,即狼族。宗樾是皇族后裔,可血脉等级也分高低,宗焱的实力就赶不上宗樾。
宗樾锋利的骨指瞬间抵在沈清琛的脖子,下一秒就能将他刺穿,沈清琛心底一凉,他的速度竟然这样快。角落里的宗焱满眼兴奋,就等着宗樾将沈清琛刺个对穿。
温宁祭出自己的魂器,心都要跳出来了。“宗樾,你快放开他!”宗樾淡淡一瞥,“若不是因为焱樾,你早就魂归西天了。”宗樾运功反手对着沈清琛往外一推,温宁立即赶过去将他拖住,上下打量着他是否完好无损。
宗樾转身将叶灵杉一把抱起准备溜走。
沈清琛嘴唇都失了血色,淡淡安抚着温宁。“我无事,你放心。”是他轻敌了,没有料到宗樾道力如此高深。
太白金星抵在他的前方,“宗樾,命运轮回,还望能及时收手,将叶灵杉交予我罢,见你仍然有慈悲心,老夫便当不曾见过你。”
宗樾后退一步,不肯放手,“星君,请吧。”
“老夫这厢得罪了。”太白金星挥挥手里的拂尘,白色拂尘无限延长,化成一张密织的网。将宗樾牢牢捆住,白色的拂尘丝线化作钢丝将宗樾严严捆住,且秘密从中将叶灵杉拖了出来。
此时的宗焱已经不知何时溜走,温宁上前将叶灵杉接住。
太白金星竖起手掌开始念咒,拂尘化作的钢丝将宗樾牢牢捆住,渐渐锁紧。钢丝开始弥出渐渐血丝,宗樾痛苦的大叫。“啊!!!”
宗樾身上的衣服被撑破,皮肤里生出了黑色的毛发,瞳孔恢复了碧绿色。野兽的嘶吼,被逼出了原形,太白金星仍然不肯松咒,越念越紧。
突然一只白嫩嫩的手搭在了太白金星的手上,“白胡子爷爷,你不要再念了。”映入太白金星眼帘的是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他有些吃惊,怀疑她是不是被唤醒了什么。
“你不要再念了,那位叔...狼都流血了。”
太白金星叹了口气,垂下手,心里想着莫非这真是天意,老天爷都不让他收了这孽障。当初得知宗樾的身份后,他也是冒了一身冷汗,仙界最有希望的一根独苗苗可不能葬送在这些末族的手里。
看在他当初也没有伤害樾儿的份上,今日就放过他一会吧。拂尘松开,宗樾砰地一声倒下,浑身颤栗,因黑色的皮毛看不出血的颜色,可空气中弥漫着血的气味,地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说明了刚刚的惨状。
叶灵杉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它,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用只有两人才能听懂的腹语,(你快走吧,不要再来见我了。)
宗樾张了张口,不敢回抱她怕尖利的爪牙刺伤她,只能将手举在半空中。(樾儿?是你吗?)
(是我。)宗樾的心脏因为这两个字骤停了几秒,碧绿的瞳孔浸了一汪清泉。它哑着嗓音脱口而出,“你真的不怪我?”
叶灵杉抓紧了它的黑色毛发,见太白金星看了过来,“你走,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快走!”她滚烫的泪水滴在宗樾的手臂上,倔强的抿直了颤抖的唇。
宗樾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哑着嗓音,“好,我走。”他挣扎着站直身子,中间仓踉踉跄跄,咳了几声,抱着受伤手臂,离开了水镜。
发现了这个秘密的老友温宁走到叶灵杉的旁边低声说,“我发现太白金星的药水对你都不怎么管用。”“那是因为我脑子被魇兽改造了,而且,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忘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