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安颜茜的萧轩墨走进来,并没有换鞋。
见身后的保姆依旧愣愣的站着,眉头皱起。
“阿茜她的卧室在哪里?不给我带一下路吗?”安静的声音如同山涧里的溪流,悦耳动听。
尤其尤其是带着几分不满,仿佛溪流撞到了石头,需要被弹回来。
突然感觉自己今天的智商不在线,保姆听从他的吩咐,急急忙忙的走上前去。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先生,我大概是还没有睡醒。”
手足无措的道着歉,余光扫过他的表情,发现并没有接着变怒,这才小心翼翼的在前方带着路。
安颜茜和安辰辰都住在二楼,处于隔壁,两个人的房间中间被打通,隔着一道门。
这完全是为了方便安颜茜照顾小家伙,偶尔需要陪着小家伙睡着,才能回到自己卧室。
有时候小家伙半夜醒来,也会到处找人。
抱着安颜茜停在房门口,保姆上前打开门,同时也开了灯。
最近安静的守候在旁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可是未来的男主人,要是得罪了……估计自己的饭碗也就没了。
一走进卧室,完全的黑白灰三色。颜色搭配的非常协调,但都属于暗色调。看起来简单大方,也不失舒服。
萧轩墨没有想到安颜茜既然是如此品位,在他心中这些小姑娘的房间都应该是花花绿绿的。或者清一色的粉红色,公主房。
看来安颜茜确实和别人不一样。
但他哪里知道,这间卧室根本不是安颜茜最初的品位,不过是为了……纪念。用熟悉的东西,熟悉的环境,来纪念生命中已经消逝的一切。
既然他们都只能存留在记忆里面,那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拿出来。
偶尔怀念,偶尔回忆。
这间卧室的风格和韩奕辰卧室的风格几乎一模一样。
将安颜茜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然后用被子给她盖好。静静的看着,却没有任何行为。
保姆也在一旁偷看着这一切,目光不停的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愈发确定自己在心中的推论。
没错,这就是男主人。
总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会打扰他们的好事,并且刚刚两个人身上的酒味也非常清楚。
已经做错了这么多事,那应该……聪明一回了。穿着拖鞋,慢慢的退后,并且还非常热心的拉上了门。
在门已经被半关,带着看戏的表情扫过不远处的两人,接着直接和萧轩墨的眼眸对上。
冰冷的光,漆黑的眼眸,看起来有点瘆人。
立刻傻笑了两声,动作也停住。
“等会儿!”
保姆停下所有的动作,定定的看着萧轩墨,以为自己又是哪里做错了。
“先生……”声音都已经开始在颤抖,这男主人的气场有点大。
“你去给她熬点汤,可能晚上睡醒后比较饿,阿茜她今天晚上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只是喝了一点酒。”
“哦哦,好的,我马上去。”
匆匆忙忙的离开,生怕在这里多呆了一会儿。
坐在床沿上,又低头看了一眼安颜茜,想到一些东西,便起身离开。
自己不能太过于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最好是一步一步慢慢来。
站起身,却发现卧室里面有两道门,一道通往外面的走廊,而另外一道门微掩着,还有若隐若现的灯光。
心里升起一丝好奇的情绪,径直走了过去。
晕黄颜色的灯光洒满了整间屋子,不大的一张床,和安颜茜卧室完全相反的风格。床上有一个小身影,已经睡着了。
嘴角浮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这道门是连接母子两个的卧室,安颜茜确实是一位好妈妈,就连照顾孩子都想得这样周到。
将门恢复原先的位置,下楼。
听见厨房里面的声音,站在门口和保姆打了一个招呼。
“我先走了,阿茜和辰辰就交给你了。辛苦!”
突如其来的礼貌让保姆措手不及,和刚刚冰冷对待她的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为了表示自己的热情,急忙将电饭煲关上,追了出来。
“先生,今天不在这里住了吗?”
“在这里住?”
“……”
“不用了,我家就在旁边。明天早上你和阿茜讲一下,她可以稍微晚点来上班。车我也已经让人帮她处理好,会及时开回来。”
说完便转身,毫不迟疑的离开了这座公寓。
两座公寓之间明明只有两堵墙的距离,可两颗心之间呢?一个人已经完全的打开了心扉,而另外一个人……还将自己封锁在过去的回忆之中。
醉酒的人一夜好梦,清醒的人辗转无眠。
在梦里,安颜茜似乎将过去全部重新经历了一次,和任浩青梅竹马,你情我愿。
接着已经谈婚论嫁,外出工作回到家,既然发现自己的好闺蜜和新婚丈夫上了床。
情景突然发生改变,安颜茜和韩奕辰谈论着条件。他帮自己报仇,而自己则需要和他假结婚从而堵住别人的嘴巴。
两个人一纸契约,有了关系。
自然而然也将清白之身交给了韩奕辰,作为回报。本来已经没有任何奢求和希望,对爱情彻底失去兴趣。
可是那个男人,韩奕辰,他表面上装模作样对着自己,其实两个人的关系隔着十万八千里。
可最后……自己分别爱上了他。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会爱上他?并且……两个人有了宝宝。
韩奕辰为了拿回自己的清白,根本不存在的照片,被任浩江雨晴那一对狗男女推到生死边缘。
是的,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要问是在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应该就是在他一次又一次的为自己奋不顾身,一次又一次的袒露心扉的时候。
一个冰冷的男人,用他炽了热的情感解救了自己,解救了自己即将在沙漠中枯死的内心。所以也开始了无休无止的依赖,和无休无止的痛苦。
梦定格,定格在韩奕辰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刻。
他身上的刀口,明显清晰的出现在梦里。赤果果的伤疤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吞噬自己的一切。
从噩梦中惊醒,双手四处挥舞着。
还有梦中跑出现的奇怪的声音,不过是闹钟发出的声音。
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一直沉浸在那张血盆大口中,无法自拔。
睡醒了,可梦还在,清晰到无法忽视。
看着渐明的窗外,意识逐渐清醒过来。终于意识到,所有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半,该是停止的时候了。
带着梦里遗留下来的胆战心惊,起床洗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