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雨已经停了,天空放晴,古氏锁紧了门,就和孟欣梅,孟水叶匆匆往西平村赶回去了。所幸,一路上没有什么波折,三人顺顺利利地回到村子了。
回到西平村,孟志辉听说这件事后,心里一阵阵发悸,痛苦道,"娟娘,都怪我啊!我不该让你们三个留在镇上的,唉!"
"爹,没事了,他们也只是着急找人,你看,我和娘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孟欣梅劝慰道。
"这次没事了,那下次呢?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孟欣梅见此也不再劝说,这事还是得缓一缓。不过安慰的事还是交给古氏吧,孟欣梅乐呵呵道,"爹,娘,我去地里拔胡萝卜了,一会就回来。"
"哎,你当心点啊,别太晚了。"古氏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很快就回来,放心吧。"孟欣梅提着大筐子就往地里头走去了。
拔好的胡萝卜,得挑到菀坪镇上才行。这次,孟志辉让古氏和孟欣梅留在家里。孟志辉和约好的钟炳多,孟志山和其他三个村民一块挑着重重的箩筐到菀坪镇,把胡萝卜按照合约卖给醉云斋了。此事孟志灿本来也说好会来帮忙的,哪知道临了临了,忽然说有事就不去了。
日落西山,天还是火辣辣的燥热,孟志辉满头大汗地挑着空箩筐回来了。
"爹,你回来啦,快歇会。"孟欣梅连忙给孟志辉递上一碗凉白开。
孟志辉端过碗,几大口就喝下了一大碗水,舒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笑道,"放心吧,胡萝卜都卖掉了,村民的工钱也付了。哈哈,欣梅,来,快把钱给你娘拿去收好。"
"哎。"孟欣梅掂着手里沉甸甸的钱袋子,笑着跑去棚屋里给古氏了,"娘,你看,这是今天卖胡萝卜得来的钱,爹让我给你放好呢。"
"哎。"古氏停下手里的绣活,接过钱袋子就要去放好,"欣梅,等你爹再歇会,就把晚食端出来。"
晚食是已经做好了的,只是孟志辉还没有回来,只好放到锅里热着。孟欣梅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擦桌子。"
孟欣梅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手里拿着蒲扇,一边扇着风,一边嚼着玉米窝窝,时不时还喝着几口清凉的玉米甜枣汤,一家人惬意极了。
此时,芳桂端着一个盆儿直接走到篱笆院门外,大声喊了一句,"惠娟,惠娟!"
"哎,桂娘,你来啦。"古氏忙放下手里的蒲扇,迎了出去。
"哈哈,你们都吃上了。"芳桂乐呵呵地说道。
"刚吃呢,快,桂娘你也进来吃点。"古氏拉着芳桂就往桌子边走。
"咳,惠娟,这次就算了,小昭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是知道你回来了,趁着今日有空,刚做好的凉粉,给你们拿些过来尝尝。"芳桂递过来一个大海碗盆,里面装着的是柔软滑爽,晶莹透亮的凉粉块。
"桂姨,这凉粉是用什么做的呀?"孟欣梅见到凉粉满脸惊喜,"做得真好看。"
"哈哈,这凉粉是用稷谷做成的。"
在孟家老宅的时候,陈氏可舍不得浪费稷谷来做这个吃食,所以从沙坪村嫁过来的古氏也是没有做过这个的。直到现在芳桂送过来,才有机会尝上一尝。孟欣梅感到有些惋惜,早知道把凉粉是怎么做的也学一学,也好一并放到菀坪镇的摊位上卖了。
古氏把凉粉倒出来,随手又给芳桂捡了几个玉米窝窝。俩人聊了几句,芳桂就乐呵呵地带着空盆子离开了。
"芳姨,谢谢你,有空我去你家找小昭妹妹玩。"孟欣梅挥手。
"哎,好,我会跟小昭说的。"
古氏把凉粉搁到桌子上,然后进到小屋里拌好了调料端过来,有枣醋,有辣椒,有姜丝,有胡麻油和盐,拌得色香味俱全,"好了,快吃吧。"
清凉爽滑,孟欣梅很激动,"娘,这凉粉好吃。天多热啊,我们也学着自己做吧,等水观回来也能吃上。"
"哎,好。"古氏笑了。
有美味的凉粉在,孟欣梅少吃了两个玉米窝窝,却仍吃得很尽兴。孟欣梅急急忙忙道,"娘,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凉粉啊?"
古氏拿着蒲扇扇了几扇风,笑道,"急什么,听你桂姨说,这凉粉制作考究,没那么简单呢,等我问清楚了,再寻着个空闲的日子来做。"
暑日的夜晚,蚊虫也多起来了,孟欣梅时不时地就能拍到好几个蚊子。看到在一旁忙活的孟志辉好奇问道,"爹,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孟志辉拿了些稷谷秸秆堆上一堆,"蚊子太多了,我来熏一熏,你离远些。"
说着孟志辉就点起了火,烟雾渐渐拢起,蚊子就熏掉了不少。
夜空晴朗,星光璀璨,稷谷地里虫鸣阵阵,热意却不曾少几分。棚屋里,孟欣梅热得无法入睡,只好坐起来,在木板床上摇着蒲扇发呆纳凉。摇着摇着,遐想渐渐散去,迷迷糊糊地,孟欣梅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翌日清晨,正吃着朝食,夏氏急匆匆走过来了,"三弟妹,在家吗?"
"大嫂,我在呢。"古氏听着响声,忙回应。
"咳,我寻思着你是在家的,可又怕来晚了,你去了地里头。"夏氏笑哈哈的,"三弟妹,我找你有事。"
"大嫂,什么事呀?"
"是这样的,昨天水林不是跟着山郎回来了嘛,我琢磨着明天就给他说亲。先前的媒人都找了好几家,我寻思着明天就让他们相一相,看能不能说成。"
"大嫂,你放心吧,我明天一早就过去帮忙,耽误不了事。"古氏爽快应下。
"哎,哎,好,那我先回去了。"
什么,孟水林这就开始相亲了?孟欣梅感到有些愕然,不需要这么早吧?唉,那孟小婵怎么办呀,她不得难过了。"大伯母,你吃点朝食再回去吧。"
"咳,欣梅,谢谢你,我回去再吃,你祖母还在家里等着呢。"说着,夏氏风风火火就走了。
等待古氏和孟欣梅去钟家问清楚凉粉的制作方法后,俩人就欲欲跃试了。
"爹,要碾稷谷了。"孟欣梅兴奋大喊。
"哎,来了。"孟志辉接过古氏手里的稷谷袋子就去村里的磨坊,准备把稷谷碾成稷谷子。
古氏在一旁用簸箕筛掉谷壳,再仔仔细细碾成粉末。等到都碾好以后,古氏就把稷谷粉放在清水中浸泡,然后再认真揉搓过滤。
"娘,这是滤好了吧。"孟欣梅在一旁瞧着,很是新奇。
"嗯,你芳姨就是这么说的,看样子应该是好了。"古氏的底气也不是特别足。
"娘,我们来煮吧。"孟欣梅起身去灶台那生火了。
"哎,好。"古氏把滤好的稷谷粉汤倒在烧开了水的锅里,嘱咐道,"欣梅,火别太猛。"
"嗯,我知道了。"
孟欣梅把火改成文火,就这么一直熬煮。古氏就站在灶边搅拌着,直到熬成稀粥状。
"欣梅,好了,别添火了。"说着,古氏就舀起锅里的稷谷粉汤盛入大陶盆中,"总算熬好了,现在就等着它慢慢凉了。"
"嗯,娘,我们会做成的。"
等到晚霞亮了半空,稷谷粉汤已经凉透,变成软硬适宜的凉粉块。孟欣梅高兴叫道,"爹,娘,我们的凉粉做成了,你们快来看看啊。"
"哟,真好看呀,哈哈。"古氏开心笑道。
孟志辉见着凉粉也赞叹道,"你们真能干,真把凉粉做出来了。"
盛暑时节,孟欣梅也不客气,"爹,娘,我们来吃吧。"
"哎。"古氏利落地将凉粉块削成长形薄片粉条,盛放到碗中。
孟欣梅按照昨天的吃法,调入胡麻油、辣椒等等,拌好之后,就飞快地嗦了起来,"啊,真好吃,爹,娘,你们也快吃。"
"哎,好。"古氏和孟志辉也大口吃了起来。
这凉粉是酸、香、辣、鲜诸味俱全,孟欣梅三人是吃得有滋有味,一碗凉粉下肚,全身都感到凉爽,暑气都消了许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