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高高和秦月刚出到门口,夏高高才顺手将包房的房门给带上,两人一抬头,就发现了从包房门口经过的苏晴月,后者此时也正好看向他们俩,于是微微一愣,好像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样,显然是没有想到,三人竟然会那么凑巧在这里给遇上了。
“秦月和夏高高,你们也是来这里吃饭吗?”苏晴月有些不敢相信三人就这么在这里遇见了,虽然有那么一瞬间,让自己感到莫名的奇怪,但是看着眼前的秦月,一下子就将脑海里涌现的疑惑都给抛诸脑后。
“嗯嗯。”秦月上前一把揽着苏晴月,直接就把夏高高晾在一边,两人就在门口开心的相拥着,嘴里还嬉笑着说:“晴月,太好了,在这里也能见到你。”
两人就这样彼此相互的说着话,似乎都忘记边上还有皱着眉头不知道想什么的夏高高。
“秦月,快来看啊,外面大屏幕正在播着的一段很唯美的片段。”苏晴月一把拖起秦月,拉着她就要往她之前的来路走,明显是想着把自己看到美好的东西一齐分享给自己的好姐妹,嘴上还不停的说着:“我之前在包房里待烦了,就出去走走,没想到在外面大堂竟然发现了惊喜。”
“晴月你...”秦月慢走了两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苏晴月提到的事情。
“我跟你说啊,那里好多人都在窗边挤着看,还有好些人在拍照呢。”苏晴月完全是没有留意到秦月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一味着拉着秦月往回走,边走边还不停地说:“你是不知道啊,后面那个长大后的女孩形象真的很好看,而且还有点像语月,不信你看过.....”
苏晴月提到苏语月后,终于是从之前看到秦月的兴奋状态回过神来了,疑惑的看着秦月,似是想起边上还有夏高高这号人,又看了一眼夏高高,见他皱着眉头的模样,终于是想起之前自己为什么会觉有点奇怪了。
“我说我从一开始见到你们怎么就感觉到怪怪的,原来是出在这里。”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后,苏晴月又再次转回头来:“语月和舒夏那个臭流氓应该也在包房里面吧?否则,我实在不认为秦月你会跟男生跑到这来。”
“他们确实是在里面,但是出了点状况,所以我们才出来的。”见晴月这般说,秦月脸红红的,嘴里低低地说着,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出状况了?怎么回事啊?”苏晴月更加迷惑了,看着秦月和夏高高都是一脸为难,又说不出话的样子,当即就要上前去推门:“我倒看看能出什么状况了。”
“晴月,你...”
“你现在还不能进去。”夏高高见苏晴月没有理会秦月的阻拦,只好堵着门口不让苏晴月进去。
“夏高高,你...”苏晴月拿愣愣的堵在门口的夏高高还真没什么办法,如果换做是舒夏的话,她早就一脚招呼过去了。
秦月拉了拉苏晴月的衣袖,朝她摇摇头,让她不要难为夏高高:“晴月,夏高高说的没错,你现在真的不适合进去,出状况的是舒夏,语月在里面照看着,刚才我和夏高高就是觉得待在里边过于尴尬才出来的。”
“出状况的是舒夏?尴尬?”苏晴月完全不能理解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舒夏他们...,”秦月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夏高高和晴月,想起出来时答应夏高高话,只好呐呐的说:“这事反正很复杂,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你就等一会儿吧。”
“那好,不进去就不进去。”苏晴月犹豫了一下,这才点头答应不进去,只是眼睛一转就又笑道:“那看一眼总可以吧,反正就是看看他们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如果里面没什么事情了,或者说没有你们所说的那种尴尬的感觉,我们再进去就好了,反正你们出来到现在也有几分钟了,看看应该没关系吧?”
对于苏晴月的提议,夏高高依旧是沉默的堵在门口,倒是秦月想想觉得苏晴月说的也对,于是就将目光转向夏高高:“夏高高,晴月说的好像也没错,咱们也不能这样一直干等着吧?”
夏高高本来就是打定注意不让苏晴月往里闯而已,现在苏晴月和秦月两人这么一说,觉得也对,当即点点头,说:“说好的,只是先看看...”
苏晴月根本不理会夏高高后面的废话,将夏高高挤到一边,在夏高高担忧的眼神下,苏晴月轻轻地将包房的门微微推开了一道缝隙,然后凑上前去往里一看,正好看到了泪落如雨的苏语月,正柔柔的亲吻着舒夏那略显干燥的嘴唇,也就在这一瞬间,苏晴月感觉自己的心跳就像是漏了半拍一样,久久不能平复。
##
自从夏高高和秦月离开包房后,搂着舒夏的苏语月便一直不停的淌着泪,脑海里全都是与外面播放着画面相关的片段。
苏语月仍旧很清晰的记得,自己和舒夏初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时自己才刚满三岁,前来看望外婆的舒夏和张雯雯母子俩,也是初次看到自己,也就是那时候,舒夏跑过来和自己比着身高,还奶声奶气的说自己长得丑,然后,当时的自己就打了他一巴掌,远远的跑开了。
自此,每次见面,自己对舒夏都没有好脸色。
一直到了五岁,在那年盛夏的夜晚,舒夏在外婆家的楼下,对在楼上的自己不停的说着讨好的话,希望她能够注意到他,一直到自己烦了,才坐在阁楼的窗台上,冷冷的看着下面的舒夏,他却毫不在意的欢呼雀跃,而那时天上的弯月很美很美。
也是从那时候起,有别于其它人,他开始叫自己语月,然后就一直没有改过。
后来舒夏每次到外婆家喊她的时候都会说起这件事,说当时自己坐在阁楼的窗户上,透过阁楼上面的天窗,他都能看见天空上漂亮的弯月,而自己就像是坐在弯月上长头发的漂亮小女孩。
是的,第一次,舒夏称赞自己漂亮,其实她知道自己当时真的不漂亮。
七岁那年,中秋之夜,自己一个人跑出了家门,独自一个人坐在离学校不远的一颗大槐树下,那时候的自己和舒夏都已经上小学,而带他们的就是张雯雯。
那时他们已经懂得了很多的事情,比如中秋意味着团圆,折柳寓意离别,而槐树的寓意,自己却非认为是怀念之意,那时候的舒夏还和自己争辩了很久,一直到某一天晚上,自己一个人孤独无依的靠在槐树下,喃喃的对不在身边的父母诉说着思念他们的情感,而舒夏不知何时,早已躲在槐树的后面,一直等到自己说完,舒夏才从树的后面走出来,伴着的还有舒夏那大大的笑脸,以及自己依然有些冷的目光。
为了让自己跟他回去,舒夏就在树下陪自己念念叨叨了好长时间,甚至在最后面他还将自己之前念的小诗:夏夜月明千千结,哀离语月年复年,月圆树下语千言,子安子安莫如故,未知今夕是何年,已是经年。篡改成了:夏夜月明千千结,哀离语月年复年,月圆舒夏语千言,子安子安莫如是,应知今夕是何年,恰是经年。
看着舒夏从见到她后就一直保持的笑脸,心里虽然不舒服他将自己的诗给改成完全相反的意思,但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和执着的守候,自己终于还是答应跟他回去了,然后在他的欢呼尖叫声中,第一次舒夏拉起自己的手,开始齐齐的往家跑,那时候,自己的心里,感觉除了外婆,终于有了一个不是家人的家人。
而每当中秋月圆之时舒夏总会来陪着自己,且从不落下。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舒夏就再没有提起过他自己的生日。
八岁,舒夏和自己坐在小区的座椅上,因为才刚刚冲凉出来,自己指着头上披散下来头发,很是苦恼的对舒夏抱怨,说自己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每次洗完头后都很难干。
而舒夏对她抱怨的回应就是说他最喜欢自己长头发的样子,于是心里欣喜的自己就将舒夏给抓了过来,让他帮自己将头发披散开来,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的头发就这样一直留着。而每次洗完头之后,自己都会将舒夏抓过来帮着将头发细细的披散开来,而每次舒夏都是看似苦恼,却又屁颠屁颠的过来帮忙,完全不理会他人的眼光。
九岁...
十岁...
......
今年,十八岁了,这个人生最美好的年龄,为了让自己能够铭记人生的这一刻,舒夏思前想后的忙忙碌碌着,从开始的时候担心自己还在抵触生日的这一天,再到后来精心安排了绝佳的庆祝地点,就算是最后关头还要想着在自己高兴得时候,才说出隐瞒两人同一天生日这件事,为的就是不想自己因此产生心理负担而难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围绕着自己就这样不知疲倦的转着,只是自己一直期盼着舒夏有累的时候,好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休恬时,再由她来一一说起两人之间的事情,而且无论是什么事情。
“其实这多年来,每次到我生日的时候,你都在和大家考虑着我可能抵触的问题,只是我也一直想告诉你我们同一天生日这件事情,可是就像是我没有勇气去面对我的过去,我也同样没有勇气去告诉你这件事情。
舒夏,其实更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而我,也一直希望能在今天晚上告诉你,这么多年来幸好有你在身边,希望我们以后彼此都能像琉璃一样,让彼此的心都是空灵而通透的,这样就不会再让彼此担心和难过。”
苏语月搂着舒夏一边低声的轻泣着,一边取下自己身上上挂着两枚琉璃饰佩中的一枚,一枚是圆月状,另一枚则是弯月状,将弯月状的琉璃佩挂在舒夏的身前,看着这枚弯月状的琉璃佩紧贴在舒夏胸口上,上面还映射着天上弯月熠熠的银白光芒,苏语月瞬间泪如雨下。
清秋伴月泪千行,半言卿语且情长,琉璃月下琉璃心,细语窃窃断人肠。
这两句诗是当初舒夏陪她看一部不知名电影时,根据电影里的情节随口吟唱出来的,可是,诗里的意境仿佛在此时照进现实中。
苏语月痴痴地看着犹在昏睡中的舒夏,如雨的泪珠瞬间落满在舒夏脸上,哭中似是带着笑意,微微低着头,苏语月薄薄的红唇温柔的覆盖在舒夏唇上,就像是多年以前,舒夏也在自己假装睡着的时候,偷偷的在自己唇边轻轻一吻,一样的那么温软与轻柔。
##
包房外,从门缝中看到这一幕的苏晴月终于转过头来,然后侧着身往后退了一步,眼神看起来有些惊慌地,继而面目表情有些茫然地看着夏高高和秦月,嘴里哆哆嗦嗦的,只是,终是不发一言。
“晴月,语月情绪好了点了没有?还有舒夏有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舒夏是不可能醒得那么快的,起码也要一两个小时才有可能。”还不等晴月回答,夏高高就已经在一边瓮声瓮气的给舒夏下了定论。
因为上高中那会儿,舒夏第一次喝了一小杯啤酒,就睡过去了快两个小时才醒,只是苏语月具体怎么样,他就不知道了,所以他看了一眼依然没有反应的苏晴月,当即打算上前透过门缝往里看,嘴上还说着:“舒夏还没醒,估计月月还在照顾着,就是不知道....”
“不用看了,语月情绪还很低落的在照顾舒夏。”就在夏高高凑到门缝准备往里张望时,苏晴月一把扯着夏高高往后拉,继续面无表情地说:“我们还是不要打搅他们了,再等几分钟吧,倒是舒夏出了什么状况,竟然会昏倒在地。”
“这个...”说到这个,夏高高和秦月两人脸色明显有些变化,一时竟是无言以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