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边境。
深秋的西域,秋高气爽。蓝蓝的天空明净的如一方无垠的蓝色丝绸,毫无褶皱,丝滑无比。远处的山脉连绵起伏,戈壁中不时有风吹过,又矮又密的芨芨草随风摇摆着,既荒凉又沧桑。大自然中的一切就是如此神秘,既有热闹的闹市,又有偏僻的乡镇;既有水草丰美的中原,又有风光奇特的大漠;既有洛阳城汉宫御花园里娇美罕见的花朵,一样还有大漠中向来无人问津的荆棘丛林与矮灌木。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大军已经全部进入边境,并在窦固的命令下安营扎寨,按兵不动。班固与耿异按照之前商定好的潜入北匈奴。
临行前,二人去向窦固告别,窦固只是轻叹一声,道:“此去凶险万分,万望二位保重。我在大营之中等你们二位归来!”窦将军一袭肺腑之言,说的让班固与耿异心里酸涩苦楚,随乔装后在一个黑夜中离开边境,窦固一直目送他们进入北匈奴,暗自唏嘘。
因耿异一口流利的匈奴语,进入匈奴后倒没有太多的麻烦。班固不会匈奴语,所以只能闭口不言,扮演一个哑巴。两个人互相帮衬,互相照应,终于在几日后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混入了匈奴的大军:在当地的英雄大会上小露身手,被匈奴王庭一位王爷的副将相中,觉得二人进入军中干点杂活,教教那些刚入军营的一些简单武艺还是不错,于是带回军中,随便安置了一下便放心离开了。
接下去很多事情便顺理成章:耿异与班固分头行事,打探大军粮草的位置以及军饷用度,更重要的是因为匈奴是草原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他们需要打探的便是每年大军营地该搬离哪里,又该在哪里安营,最后一想重要任务便是,摸清他们对大汉朝的作战计划以及用兵规划等。耿异对西域的地形颇为熟悉,于是便经常从军中将士们天南地北的聊天中获取消息。更是因为班固的聪慧,私下给耿异除了不少主意,让耿异一步步接近那位副将,从而能够更方便的得到有用的信息。
这天,匈奴王庭还如往常一样。蒲奴在帐内与诸位匈奴朝臣议事。琬瑜刚出去溜了一圈马,回来后,看到帐中摆满的郁金香,欣慰一笑。这么多年以来,自己的习惯从未改变:每天自己的帐中都要有新鲜的郁金香。所以其他人的大帐内都是一股酒肉味,只有她的大帐内清新淡雅,如春季的百花园一般,空气都是芬芳、有着清淡香味的。
扔下手中的马鞭,冷琬瑜走到几案旁,拿起摆在上面的郁金香,仔细绣着它淡淡的香气。
“阏氏,我可以进来么。”账外传来一声低低的男声。
冷琬瑜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将手中的郁金香重新放回了几案上。
“进来吧。”
“这是主人的信件,请阏氏查阅后答复。”
来者将手中的信件交给冷琬瑜。打开后,只有简短的四个字:客人已至。
冷琬瑜蹙着眉头,将手中的纸条随手扔到旁边的火盆中,纸条顿时化为灰烬。冷琬瑜盯着火盆,良久未发一言。
“阏氏,主人急等回复。”来者看看冷琬瑜,语气中有些急不可耐。
“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吧。”冷琬瑜并未转身,只是别转过头去轻轻的说了一句。
来者得到冷琬瑜的应允后便急急退出了。
冷琬瑜的眉头蹙的更紧了。平常都是白蜡封口,那样的消息只是普通消息。今日这则消息以红蜡而封,说明事情紧急。而看到纸条后的冷琬瑜终于知道消息为何为加急信息了:大汉朝已有所动作,派来的人已经潜入了匈奴内部。冷琬瑜对着火盆发了一会儿愣,如果平常自己收到来自那边的消息,必定会第一个跑去告诉蒲奴,尤其还是如此重要的消息。但今日,冷琬瑜定了定神,并未着急去见蒲奴,而是不动声色的拿起马鞭,走出了大帐。
军中的一切因为有了班固的谋划,耿异得到的信息越来越多。两人悄悄将得到的不同消息汇总,写到了纸上,并装在了罐子中埋到了地下。这几日听说蒲奴正在筹议攻打南匈奴进而进犯大汉朝的计划,班固与耿异就等这条最后的信息,得到之后便可返回边境告知窦将军。
因为蒲奴与王庭中的几位王爷都各抒己见,因此大军的计划是一改再改,始终没有个定论。蒲奴终于今日在王庭之上发了怒,责令各位王爷一定要站在一条战线上,呵斥除了几位王爷完其他几个部落的首领为了各自的利益都不肯想让,其他几位首领闻言都不敢多加辩解。于是耿异便等着这个好机会能够获得他们统一意见后的计划。
这一晚,耿异悄悄躲在这位王爷大帐之外,听副将与王爷的商议详情。班固则负责另外一位深得蒲奴器重的部落首领,从他那获取消息。两人归来以后已是深夜,互相核对了自己得到的消息,发现他们从两位王爷与首领处得到的进攻计划居然是一致的!
“如此说来,明日王庭之上蒲奴通过这个决议的可能性很大。”耿异剑眉微挑。
班固点点头,“我也觉得应该是。不过还不知道其他几位王爷与部落首领的计划。只有等明日才能确定了。”
“恩,不过,如今这位来自北匈奴以西的喀拉里部落首领深得蒲奴的器重,它的位置可是北匈奴往西南扩充的重要枢纽。因此这些年蒲奴为了笼络这位首领可谓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另外右谷蠡王,虽然蒲奴面上对他十分平淡,但据我所知,这位右谷蠡王年轻时曾经帮助蒲奴夺得汗位,蒲奴不可能对他的这份恩情这么快就忘了。果真,蒲奴这么做是因为要平衡左右谷蠡王在王庭中的势力。如果他对右谷蠡王太好,势必会引起左谷蠡王方面的不满,为了不给右谷蠡王招致杀身之祸,蒲奴表面上对两者是一碗水端平,实则还是倾向右谷蠡王。所以,我估计,这个计策其实蒲奴现在已经知道了,明日的王庭密谋也就是由蒲奴出面,名义上为共同商议,实则只不过是公布一下而已,其他的王爷与部落首领只有听命的份儿了。”
班固听着,沉思着,觉得耿异所说与自己所想刚好不谋而合。班固淡淡一笑,有些打趣道:“耿兄,我们明日便可打道回府了。”
耿异笑笑,不言。
离开的这些日子可真是不好过,整日里心惊胆战,小心翼翼,每日里都提心吊胆,生怕被他人发现。不过这苦日子终于要熬到头了,就等最后的结果,然后两人便可拿着得到的信息回去了。
班固看耿异不言,自顾自的掀开帐帘,坐到门口,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想他班固一届文官,从未想过哪一天还能出来做武官做的事。如今身处敌营腹地,连生死都不能自由掌握,说不好哪天就真的会死在这,或许连个尸体都找不到。想到这,班固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耿异拿着一袋酒,走到班固身旁,走下,将酒递给班固,“想什么呢?”
班固饮了一口酒,笑笑。
“哎,没想到我们二人竟然能在北匈奴的王庭之地对月畅饮。此生足矣。”耿异接过班固手中的酒袋。
终于在不知多久的沉默之后,班固开口:“耿兄,我从未主动问过你关于嫂子的事情。只是听你偶尔提及,你们曾经一起游历过西域?”
耿异一愣,没想到班固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但又冷冷一笑,饮了一大口酒,“别说是匈奴,那时候我们还一起游历过西域不少小国。”耿异顿了顿,仰头盯着天上那轮圆月。“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回去洛阳城,更不会去做官,还与父亲相认。”
班固点点头,之前听耿异无意中提到过。但终究是父子,耿国大将军在得知窦将军的得力手下干将居然是自己失散边境多年的儿子,还是喜极而泣。特意奏请了陛下,将耿异的名字改回了耿秉。只是耿异觉得跟父亲分开多年,始终无法完全融入到耿国现在的家庭中,私底下也还是让他人称自己为耿异。可这一切最重要的是,他心里始终有个结:父亲只承认了自己却还是没有将自己已过世的母亲的牌位接回耿府的祠堂之内。这就说明父亲自始至终都不愿提及自己的母亲。如此一来,耿异就更不愿意回去耿府。平日里在沙场练兵,偶尔会回去耿府看看也算说得过去了。
耿异幽幽叹口气,看着手中的酒袋,“我只知道映雪是被匈奴人杀死的,而她,却是为了救我。本来该死的人是我,却不料伤了映雪。那个时候还有两个月就是我们的婚期了。”耿异说起这些时,语气中有遮挡不住的落寞与后悔,声音也越来越低。
“那后来呢?你去追踪了么?查到到底谁是凶手?”
耿异摇摇头,“我不是没有线索,只是我现在还不确定。等完结了手上的这件事,回去了洛阳城我便会将此事做个了结。也算对得起映雪爱我一场。”
耿异将目光收回,深邃的眸子有所迷离,若有所思道:“只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来人为何要杀我。”
班固微微蹙眉,道:“这简单,等耿兄抓到凶手一问便知。”
耿异点点头,长舒一口气,“我又何尝不希望如此?我不想映雪就这样去了,一点缘由都没有的就这样去了。”说罢,耿异又饮了一口酒,随后将酒袋递给班固。
“班兄弟,你我兄弟一场,跟你我也没什么可藏着的。”耿异重新看着班固,眼神微凝,道:“其实你想的什么我都知道。”
班固淡淡一笑,无言。
“你对她的感情,这种感受没有人比我更能体会。在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之后却又猛然失去,拿去失落感与心痛真的能将人压垮。尤其是彼此真的付出了真心,真正的懂得这世上什么是爱。我的经历告诉我,这样的感情虽然牢固却绝又如此脆弱,脆弱的能让人一夜之间便白了满头的发,觉得这个世上即便赢了所有却还是一无所有。那样的怅然若失,真的会觉得这个世上存在的一切便都没有了意义。不过我不后悔,虽然那个我最爱的人离开了我,但我拥有了这个世上最纯洁的爱。”
班固低头不语,心中所念所想的那个人一直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不过兄弟,你是幸运的。好好守护她吧。还能够看见她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其实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哪怕,你们现在、今后都不能在一起。但至少,你们的心思彼此都懂。”
说完,拍了拍耿异的肩,“别想太多了。时辰不早了,休息吧。”说完,掀起了帐帘,走进大帐。
月色依旧那样清冷。太阳落山后的西域好安静好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远处大漠的风声,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是寂静。霜白的月色下,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狼叫声。孤独,寂寥。
第二日天还没亮,班固翻了一个身发现耿异已经不知去向了。想到今日要完成的大任务,班固顿时没有了睡意,匆匆忙忙爬起来胡乱擦了一把脸,便出了大帐去寻耿异了。
班固看见耿异正在马厩里喂马,于是装模作样的掕了一桶水走上前,低声道:“可有什么消息?”
耿异抬头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摇摇头回道:“还没有,不过刚才看见士兵向蒲奴的大帐里送吃的,想必今日未必会在王庭的大帐之内。我推测,蒲奴很有可能只让几个相关人士在他的大帐内一起商议,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班固闻言,若有所思,点点头,轻声道:“恩,一会我就在大帐旁,大家见机行事吧。”
耿异闻言,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点头,之后便提起空桶走开了。
蒲奴起了一个大早。因为今日要做攻取南匈奴的最后定夺,早晨起来便出去溜了溜马。
刚遛马回来,牵着马走进马厩,刚好与提着空桶出马厩的耿异照了面。耿异刹那间有些惊慌,向蒲奴行了匈奴礼仪便退了出去。蒲奴开始并没有在意,只是径直走了进去,将马拴在一旁。可突然间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耿异,蒲奴微微皱眉,怎么这样的背影看着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可蒲奴想了一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于是蹙着眉头望着耿异的背影发了一会呆,走了出去。
这会儿,班固刚好还在马厩之中,蒲奴看了一眼正在给马喂水的班固,走上前去,拍了拍班固的肩。
班固抬头一看是蒲奴,便行了礼。
蒲奴将班固上下打量一番,总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与匈奴人比起来少了点什么,但自己也说不出那种感觉。于是问道:“你可知道刚才那个从这里出去的人是谁?”
班固“咿咿呀呀”的比划着,蒲奴一看是个哑巴,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走出了马厩,径直走向自己的议事大帐。
果真,蒲奴宣布今日休朝一天,只是通知了几个亲近的王爷与各个部落的首领前来自己议事的大帐。只是一会儿工夫,所有的王爷与部落首领都已经全部到来。
因蒲奴的议事大帐向来不允许女子随便进入,账内的杂活一般都是由其信任的将士们打理。耿异费了不少功夫才得到这样的机会,负责往大帐之内送食物,以及账内的一些杂活儿、熬制奶茶等今天全都是他的活。班固则在大帐外不远处干着杂活,时时刻刻都注视着账内的方向,以便情急之下能做出应变以帮助耿异。
蒲奴与诸位王爷、部落首领商议攻取南匈奴的详细事宜。耿异在一旁不动声色,却一点点的记下蒲奴所说的每一句话,于是不自然的便放慢了手中的动作。果不其然,昨日自己与班固预料的没错,蒲奴确实还是信任右谷蠡王与那位喀拉里部落的首领。其他几位王爷与部落首领一一叙述了自己的想法,蒲奴只是静静的听完,但却不做任何评论。只有在右谷蠡王与喀拉里的部落首领说了他们的计谋后,蒲奴大加赞赏,并当即决定要派一位使者前去南匈奴,并且着重要对南匈奴的单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施行所谓的“诈降”之术,在南匈奴放松警惕之时在发兵,一句歼灭南匈奴,收回失地,再结合南匈奴的兵马与明年开春期间开始进犯大汉朝。
几番商议之下,右谷蠡王与喀拉里的部落首领将细节都设计的清楚详细,让蒲奴大为满意。其他几位王爷与部落首领见此情形,也只能表示赞同与配合。
就在这时,账外突然响起一声:“你干什么呢?”便传来一阵打斗之声。耿异心里暗叫不好,难道是班固在账外出了什么事?
蒲奴听到打斗声后急急出了大帐,其他几个王爷与首领也都跟了出来。
蒲奴看见不远处那个早晨在马厩里喂马的下等士兵正与几个其他的士兵们打斗了起来。
旁边一个士兵过来禀报:“回禀大汗,此人在帐外鬼鬼祟祟,今日本不该他当值他却一直徘徊于此不肯离去!想必必有隐情!”
蒲奴本就多疑,想到刚才与诸位王族亲贵商议的事情的重要性,随即下令:“把他给我抓起来!”
“是!大汗!”
蒲奴下令之后,所有士兵全部都向班固扑了上来,班固顿时与他们打做一团。而招他进入军中的那位副将见到班固此时展示的身手与那日自己所见大有不同,才反应过来此人那日应该是隐藏了自己的好身手!想到这,觉得此人的确有很大嫌疑,便大声吩咐身边的侍卫道:“快,拿我的弓箭来!”
帐内的耿异听到门口的声音,知道班固遇险,随即抓起了怀中的弯刀,想都没想就要冲出去救班固。可就在掀起门帘的刹那,耿异内心一动:他们好不容易打入敌军内部,得到诸多信息,此时如果一旦冲出去救班固,身份必会暴露无疑!那他们多日的努力就白费了!可若是不去救,那正在账外与敌军厮杀的可是自己的好兄弟!
耿异眉头紧蹙,呼吸粗重,抓着弯刀的手越攥越紧。
终于决定要抛弃所有不顾一切也要救出自己的兄弟之时,却听见“嗖”的一声,接下来便是乱糟糟的一阵声音。
耿异心里一紧,掀起门帘:班固中箭了!士兵们全部围了上去,将班固围了个水泄不通,很快便将班固拖起,往站在大帐门口的蒲奴走来。耿异握紧了手里的弯刀,打算班固再靠近蒲奴一点便杀出去救出班固,却见中箭的班固始终看着蒲奴的身后,费劲儿的举起自己的另一只手,重重的放在胸前。耿异看到班固所作的手势,顿时明白了一切!那是他们二人约定好的,如果一方有难做出这样的手势,便是通知另一方赶紧撤离,千万不可现身救出对方!
耿异皱着眉头,急促的呼吸着,可班固始终将自己的手放在胸前,眼神中透着坚强与果毅。
在被拖到蒲奴的面前之时,班固胸前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
耿异抓着弯刀的手因为攥握的太紧已经发白,牙关紧闭,青筋暴出。可此时却不能轻举妄动!
副将上前狠狠踢了一脚班固,班固直了直身子,但还是没挺住,倒了下去。站在一边的一个王爷看到班固所乔装的胡子有恙,上前用手一撕果真就撕了下来!这样清秀的脸一看便知不是匈奴人!不是匈奴人还会是哪里的人?
蒲奴见状,顿时恼怒万分:“来人!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匈奴士兵拖起已经昏死过去的班固,向远处走去。
旁边几个王爷与诸位首领都引论纷纷。蒲奴一时气的阴着脸,不作声响。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王庭居然也混进了生人!
账内的耿异看到这一幕,心痛至极。作为最好的兄弟却无法出手相救!耿异咬的牙吱吱作响,却束手无策!
那位副将自知自己招进了一个奸细,吓得跪倒在蒲奴面前:“末将知罪!请大汗降罪!”
蒲奴看看副将,气呼呼的一脚将他踢开。“混蛋!居然主动将汉人招进我匈奴王庭!”
副将吓得跪在地上,低着头连连求饶。
主管副将的王爷走上前,对蒲奴道:“大汗,此事还需谨慎查问。他到底是不是汉人也不得而知。不过,无论如何都要提高警惕才是!”
蒲奴闻言,犀利的目光投向这位王爷。王爷俯首继续道:“既然是阔巴惹的祸就由他去弥补吧!大汗就让他去彻查!查不出或查不好再降罪也不迟!”
蒲奴没有说话,只是怒气冲冲的对着那位副将吼道:“还不快滚!”副将吓得连忙告退。
“来人,从今天起,加强王庭安全护卫!切不可让一切生人再闯进来!”这位王爷下令。
“是!”在场的匈奴士兵听令,便立即开始现场重新部署王庭护卫工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蒲奴再也无心谈论。
耿异趁乱逃出了大帐。经此一事,匈奴的防卫工作势必会加强。而耿异现在更关心的却是班固。而此时却不能掉以轻心,更要小心翼翼才是,万一露了马脚所有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王庭守卫的士兵全部重新分配,耿异被分的远离蒲奴大帐的另外一处大帐外当值。从这一晚开始,所有的士兵全部不能休息而要每两个时辰换一班的轮流值守。
耿异一直再想办法,看如何才能救出班固,却因为自己身处敌营,势单力薄,又要考虑两个人的安危,一时之间思绪乱成了一团,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凡出一点声音肯定会惊扰到匈奴人,如果惊扰到匈奴人,那么很可能他与班固谁都出不去,凭借他们两人的能力力保一个出去就已经不错了,如果一着不慎他们两人很可能就都会死在这!这样的局面让耿异有些不知所措,急的满头的汗却又不能轻举妄动!耿异拍拍自己的脑袋,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首先,自己决不能扔下班固一个人走;其次,如何救他出来,这个问题需要时间来策划,而留给他的时间不会多,至多只有几天,否则,在此耗下去,两个人的生命都会有危险!
耿异紧蹙眉头,深吸一口气,看来,摆在面前的确实是个难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