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澈亲昵的叫到“晗儿。”
苏卿晗抬头看着穆澈,对方的似乎有话要说。
穆澈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晗儿,你是不是很介意姚曼?”
听到那个名字,苏卿晗怔了片刻,手里一松,铜镜便掉到了地上。
苏卿晗对于感情或许有些懵懂,可在有些事情上却聪明的有些过头。
她首先想到的却是“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姚曼是不是和他说什么什么?”“我这边的人是不是有些暴露了?”“他会不会介意自己一直探听他的行踪?”……
穆澈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铜镜放在梳妆台上,看着苏卿晗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心想“看来姚曼当真成了晗儿的梦魇,自己要更努力,才能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穆澈倾身上前,亲了亲苏卿晗紧锁的眉头,说道“不要皱眉,我不喜欢你皱眉;也不要乱想,相信我,好吗?”
苏卿晗看着穆澈,眼底是深刻的迷茫。
穆澈从容的说道“那日探望母妃,我是偶然才遇到了姚曼。”
苏卿晗心道“他是要和自己解释?”却没有说话,继续听着穆澈的剖白。
穆澈“我与她私下见面,并不是为了别的什么,我只是警告她,不要在我的身边安插眼线。那时刚好遇着看到清灵,我怕她误会又吵嚷出去,才带姚曼离开了皇宫,之所以在秀水湾,是因为我想在那个错误开始的地方结束,我那日除了警告姚曼不要作怪外,还告诉她,我的心里只有你,再容不下别人了。”
穆澈的一番剖白虽然质朴,却让苏卿晗很震撼。这是他们头一次,把彼此那份隔阂放在光天白日之下,原本以为那些嫉妒的心思会被烈日灼伤,却没曾想,春阳暖暖,竟然全是抚慰。
苏卿晗忽然有些自我怀疑,会不会一直以来,自己就高估了穆澈对姚曼的感情,一直以来,是自己为她和穆澈的感情设下了壁垒和障碍。
穆澈看着垂首不语的小妻子,再次问道“晗儿,你听明白了吗?”
苏卿晗缓缓抬头,看着对方真诚又炽热的双眸,缓缓说道“你说,你的心里只有我?”
穆澈咧开嘴笑道“是,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只喜欢你,只爱你,只想要你。”
苏卿晗听到这些话好似如梦似幻,原来当梦想照进现实,是那么的惊涛骇浪又瞬间化作涓涓细流,滋润心田,流淌至四肢百骸,恍然若梦。
穆澈看着眼底湿润依旧不言不语的苏卿晗,有些心急,再次问道“晗儿,你明白我的心意吗?若我穆澈有半句虚言,我不得好死!”
穆澈最后一句尚未说完,就被苏卿晗伸手捂住了嘴,苏卿晗缓缓的扬起笑脸,说道“我相信你。”
穆澈握住苏卿晗的手,好似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倾身上前,再次含住了对方的唇瓣,辗转反侧,耳鬓厮磨,只是想在这一刻讨一个真实的肌肤相亲。
话说分明,小两口的别扭也就烟消云散了,一个晨起的画眉,却折腾了好久,直到萍婉的声音在外间响起,才唤醒了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苏卿晗缓缓推开穆澈,依然是满脸通红;穆澈却是占了便宜的毛头小子,脸上的笑意怎么也压抑不住。
用过午膳,穆澈自然而然的和苏卿晗聊起了幽州之行,即便他知道苏卿晗对幽州一事了如指掌,可还是想和她说说话。
苏卿晗听完,不免感慨道“这个李昭却是个情种的,可惜了。”
穆澈亦道“是啊,那小敏姑娘应该是能救好,却没能想又这么个意外,当真是令人叹息。”生死离别,人生一大痛苦。说完又看着苏卿晗,不禁想起自己死后苏卿晗过的那些日子,忍不住一阵心疼。
苏卿晗看着穆澈眼底浓厚的哀思,有些不明所以,疑惑道“怎么呢?”
穆澈摇摇头道“没什么?”努力赶走心底乱七八糟的情绪,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袋,递给苏卿晗道“这是幽州刺史于大人的礼物,托我转交给你。”
苏卿晗迟疑的接过“于……大人?”
穆澈“幽州刺史于献启,你该知道的。”
苏卿晗心道,于伯伯,自然是知道的。她打开锦袋,里面装着的却是幽兰花的种子。苏卿晗笑道“竟然是幽兰花的种子,于大人当真是有心了,我很喜欢。”
穆澈笑道“那日我去于大人府上做客,瞧他那院子布置的十分雅致,花草林立,赞了几句,离别之时就送了我一袋种子,着实用心。”
苏卿晗摩挲的种子,呢喃道“是啊,于大人,有心了。”然后看着穆澈笑道“不若在药园种一些,在王府也种一些吧。”
穆澈无所谓道“你是王妃,你说了算。”
苏卿晗笑着点点头,就让萍婉去安排了。
苏卿晗心想,既然决定要全然相信对方,过多的隐瞒总是不好,可是一下子暴露了太多,又恐对方生疑,不若慢慢的揭开那些隐藏的背景,也便于更好的助他。
苏卿晗回到座位上,替穆澈又到了杯茶,状似无意的问道“你方才说孙勇是别家的细作,可查清楚了?”
穆澈想到容衡的那封信,道“应该是二皇兄所为。”
苏卿晗“穆朗?!也像是他的作风。话说之前提议整编苍狼营的不就是他,明着整编,暗里分化。”
穆澈笑道“你这说法倒是和千影不谋而合。”
苏卿晗并不在意,问道“虽说咱们认为是穆朗,可有证据?”
穆澈道“自然是有的,不过还要等着对方上钩呢。”
苏卿晗看着穆澈笑了笑,心知肚明。于是又问道“那抛尸的应该另有其人,可也分明呢?”
穆澈道“抛尸的是东晋三皇子祁满所为。”
苏卿晗道“东晋啊,那可就麻烦了。”
穆澈附和道“是啊,既然是东晋,就从内政变成了外交,这个事情就不是我好直接干涉的,还是要请示父皇才行。”
苏卿晗缓缓说道“祁满这个人鼠目寸光的,惯会使这些手段,只看到眼前的利益,从来不顾长久的发展,成不了什么气候。”
穆澈看着今日没有刻意隐藏实力的苏卿晗,大约明白她的想法,他自然乐见其成,笑着问道“夫人为何有此看法?”
苏卿晗抿了口茶,缓缓道“东晋王如今年纪大了,越发向往和平,二皇子祁渊就是主和派,因而深受东晋王的喜爱。如今祁满带头挑事,不就是想让两国再生嫌隙,叫祁渊难做,顺便扩大自己的势力,也是个没眼力见的。”苏卿晗把玩着手里的茶盏,继续说道“东晋严寒,不少物什都需要从天启进口,如今两方友好,于国有利,可若真打起仗来,受苦的还是百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即便上位了,也坐不长久的。”
穆澈点点头道“确实如此,东晋和天启和平已久,若是打仗,只怕百姓受苦,国力受阻,想来东晋王也不会由着他这么做。”
苏卿晗道“是啊,所以这祁满全是些挑梁小丑的把戏,回头还要自己嫌恶的哥哥祁渊出来收拾烂摊子。”苏卿晗忽而福至心灵,道“那日遇着清灵,好似她提到皇后有意让她和祁渊和亲来着。”
穆澈“不过尚未下旨,也许就是父皇和皇后的私房话。”
苏卿晗笑道“若是这祁渊当真来了天启,倒是可以看看他的人品秉性如何,究竟配不配的上清灵。”
穆澈面露嫌弃道“罢了,我那个妹妹还不定配的上人家呢。夫人如何认为祁渊会来天启?”
苏卿晗无所谓道“我随便猜的呀。”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