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和也在旁拦着道“画岚,你别激动了,那不会是姐姐,姐姐的一头青丝可漂亮了。”
画岚突然站起来,大不敬的指着沈静安,眼含悲愤,怨恨道“那就是小姐!沈太傅可记得,小姐双十生辰时,你与小姐断情绝意。就是那晚,小姐一夜白头!沈太傅你可还记得!”
一夜白头,一夜白头……
沈静安只觉得犹如晴天霹雳,竟是站不稳踉跄着退后几步,还是长青扶住他。
沈静安一把甩开长青的手,满脸的失措,颤巍巍的走向画岚,眼睛通红,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画岚越说越恨,怨毒的看着沈静安道“都是你,你明明知道小姐喜欢你,结果你还说那样伤人的话,如果不是你,小姐又岂会一夜白头!小姐才二十岁啊!”
“沈太傅,你不过是仗着小姐喜欢你,你才敢如此欺骗愚弄她,你假死筹谋,可小姐却真以为你死了,为了给你复仇,甚至自残差点血流而尽!”
“沈太傅你是小姐今生的救赎,可更是她此生最大的灾难!”
闻言,沈静安只觉得脑袋一片黑暗,眼前都看不见东西,整个人都傻了呆了,只剩下抽搐疼痛的心,以及那句:不曾爱过,何言不爱。
谢瑾卿,你又欺骗了我……
“大人,大人!”长青惊恐的看着向后倒去的沈静安。
三年后……
皇宫中,此时的新帝已经十六岁,已是气势不凡稳重成熟的帝王,三年时间,不只是新帝变化得很快,就连天下的格局也急剧变化。
闻名天下的沈太傅用了三年时间将朝堂格局改变,以前科举是寒门子弟的出头之路,而世家子弟根本不屑如此。曾经寒门出生的官员难以得到提拔,可如今无论是寒门子弟还是世家子弟都得参加科举。
而以前约加粗略的科举制度,也在沈静安的改善修整下,以及牢不可破,任何人都难以钻漏洞。
除了科举改善了朝堂人才稀缺的情况,沈太傅又研究了数种改善民生问题的壮举,让天下百姓基本上都过上了有粮吃,不怕冻死饿死的惨剧发生。
且,严控了国家律法,那些贪污枉法的官员们,偷鸡摸狗的贼子,以及那些地位低下的女子们,也在沈静安的努力下得以改善。
甚至有些能力出众的女子一样可以出任教书先生,不止教育女子的妇德妇容,更教育女子们四书五经,基本的为人处事之道。
女子们也纷纷效仿镇国长公主殿下,像她一样坚韧自强,为国家百姓奉献自己的一份力。而每个郡县皆有一个镇国长公主的庙宇,每逢三月初七,镇国长公主的生辰时,世人皆会去上香祭拜。
而镇国长公主也是唯一一个还没有死,却有了自己的庙宇,受人尊崇的伟人……
皇宫中,新帝坐在龙椅上,稳重自持的他,此时却有些着急不安,以及浓浓的不舍,尤其那望向那个负手而立清冷孤寂的背影时,更是含着一种难以割舍的孺慕。
“老师,你真的要走了吗?那律法还没有修缮完,还有那……”新帝不舍道。
可惜新帝的话还没有说完,男子低沉磁性的声音却打断了“陛下,律法修缮你也可以独立完成,你已及冠,可以独掌天下了。”
新帝迟疑道“可老师……”
沈静安望着殿外的竹林,平静道“我已为江山社稷付出了一切,如今,也该为自己打算了。”
新帝面容悲戚道“弟子知道老师一生的贡献付出。只是,姐姐她消失三年了,三年,天下各地弟子均派人搜查过,可依旧没有找到姐姐的踪迹。”
沈静安淡淡道“无论她在哪里,我定会找到她。”
说完,沈静安负手离去,那背影说不出的倔强明快……
此时,太后拍了拍皇帝的肩膀,温声道“太傅找到重华,自会回来的。”
权极天下的皇帝此时却眼眶微红,双拳紧握,满脸的不舍与沉痛,与那个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皇帝全然不同。
“但愿如此吧……”
刚到宫门口,一辆朴素宽敞的马车已在等候着,一身素衣的长青沉静道“大人,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沈静安颔首道“走吧。”
三日后的靖安郡中,三女一男无奈的排排立在院子中,站姿标准,像是在等待审阅一般。
烈日炎炎下,一名女子实在受不了了,开口道“沈太傅,我们真的不知道重华在哪里。你每年都来一次,靖安郡更是被你严密把守,如果重华真的回来过,你又岂会不知道啊?”
沈静安坐在椅子上,旁边的长青随时伺候着茶水,两人皆是没有说话,但在沈静安时不时的凌厉目光下,这四人皆是一脸的不自在。
“沈太傅啊,你在这里一直守着我们也没用啊。三年前,重华不是去辽部县了吗?也许她还在那里呢。”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开口道。
闻言,沈静安的脸色更是阴沉一分,三年时间,曾经那个虽不近人情却也算得上温和的沈太傅,此时却只剩了下冰冷凌厉,尤其是此女子说话后。
一旁的谢嘉柔一看沈静安的脸色,只觉得心底一寒,急忙对旁边的女子怒斥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明知道沈太傅不喜欢你,你还惹他干嘛。”
林依莲更是骂道“林凤舞,你当年恩将仇报,气跑了重华,你现在还想气跑声太傅不成。”
戴面纱的女子正是林凤舞,当年她被沈静安所救,后来被送去边城后,无意间又与谢嘉柔以及贺钊相见,后来谢嘉柔又派人将她送回京城。
林凤舞很是委屈道“又不关我的事。当初是沈太傅让我暂时住在郊外庄子的,也是他自己顺着谣言说自己定亲了的,谁知道重华会误会啊。此事不怪我啊。”
林依莲冲林凤舞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怒道“不怪你怪谁,就是你的错,不然沈太傅能在这里堵我们。”
林凤舞了然于胸,随后伤心的哭泣道“是,都是我的错,我当初就不该同意沈太傅救我,这样也不会有以后的事情了……”
而一直没有开口的贺钊轻咳一声道“此事也怪不得你,毕竟你是被孟祈越所伤,而沈太傅是害怕重华伤心,才救了你。都是命运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