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萱,你之所以能当正妃,只不过是因为能给王爷生儿子罢了。
在王爷眼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你这些所得到的一切宠爱,都是因为你能生罢了!
如果论起家世来,你还不如我呢!我如今也能给王爷生儿子了,我们李家更是王爷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你如果敢伤了我,就是伤了李家和王府的和气,就是坏了王爷的大事!你最好想清楚!”
林芷萱冷冷地看着李婧,红湘已经在轻手轻脚地给疏哥儿清理伤口和上药了,只是那么小的人儿,经历了这样一场变故,怕是会不好。
林芷萱心疼得看着自己的儿子,却什么也帮不上。
林芷萱吩咐的那小丫鬟脚程倒是快,即刻就提着耳房里烧着的哪壶热水过来了。
瞧着哪壶热水,李婧只觉得浑身冷到彻骨,继续对林芷萱叫嚣着:“王爷如果失去了一个儿子,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再失去另一个儿子!林芷萱,你最好不要碰我,否则,你就会彻底失去王爷的宠爱,他会废了你,会不要你的!你也再做不成王爷的正妻和皇后了!你会被王爷厌弃的!”
林芷萱听着李婧慌不择言的叫嚣,却缓缓从疏哥儿身旁起了身:“给我按住她。”
一屋子的婆子丫鬟七手八脚地上前,抓住了李婧和费嬷嬷,费嬷嬷还拼死反抗想要保护李婧,可是哪里敌得过锡晋斋里这样多的婆子。
费嬷嬷也急忙对林芷萱道:“王妃娘娘!这件事如何处置还要听王爷的,你如果贸然动用私刑,伤着王爷的儿子,王爷是不会原谅你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王爷给的,你难道不在意王爷的心意吗?”
林芷萱却置若罔闻。
只看着已经被人扭着按着跪在地上的李婧,伸手从小丫鬟手里接过了水壶,一步步朝着李婧走了过来。
李婧惊慌失措地摇着头:“不要!不要!我有孩子了!我怀了王爷的骨肉!林芷萱!不要!你不要过来!我知道那个秘密了!我知道了那个秘密!孟建秋的秘密!你难道不想知道吗?你如果杀了我,你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闻言,林芷萱的脚步果然止住了。
孟建秋的秘密……
“果然是林家指使的你吗?”林芷萱冷冷地看着她,“只可惜,这世上的秘密,不止你一个人知道,我要知道什么,也不必只问你。”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接替了李婧惶恐颤抖的哭腔,整个锡晋斋里鬼哭狼嚎,几乎盖过了外头的阵阵闷雷。
“啊!”
一整壶刚烧开的热水,林芷萱对着李婧当头浇下,一旁的费嬷嬷拼尽全力,嘴里哭喊着,却始终挣不脱禁锢着自己的四个嬷嬷:“娘娘!娘娘!娘娘!”
林芷萱丢了手里的铜壶,看着整个脸和身子几乎被烫熟了的李婧,在地上蠕动着。
她的喉咙被林芷萱灌进了热水,已经烫伤了食道和气管,叫不出声来。只能呜咽着,挣扎着,殷红的鲜血从她身下流出。
魏明煦的另一个孩子,也没有了。
当魏明煦接到了消息,领着一众宫里的太医冒着大雨仓皇赶回来的时候,只看着锡晋斋里大雨倾盆,李婧已经面目全非地被丢在了锡晋斋的院子里。身下殷红的血迹还没有被大雨冲刷干净。
太医们都吓得低头不敢看,魏明煦一惊,也不顾自己已经浑身湿透,也大步流星地进了锡晋斋,看着所有人都围在疏哥儿的摇床前面,沈岩正满头大汗地给疏哥儿上药包扎。
傅为格几个人也不敢耽搁,急忙上前。
林芷萱却已经听得了沈岩的诊断:疏哥儿太小了,从小就身子虚弱,如今受了这样重的烫伤,又是在夏日里,难免要有炎症,药又不好喂,方才还用冷水冲刷,已经开始发热,极其凶险。
林芷萱看着围上来的太医,自己用尽全力撑着床边,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太医,秋菊赶紧扶住林芷萱。
林芷萱却推开了秋菊,只对她说了一句:“杖毙那个毒妇。”
魏明煦瞧着林芷萱虚弱的背影,已经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却对秋菊道了一声:“慢着!”
魏明煦并没有见到疏哥儿的伤势,并不知道轻重,况且今日朝堂之上,魏明煦才刚让李奇接任了兵部尚书一职,此时若是杖毙他的的妹妹,很不利于安抚人心:“阿芷,她已经那样了。如今正是用人之际……”
用人之际?
从来没有一刻,林芷萱的心这样的凉,哪怕得知魏明煦宠幸了李婧的时候,林芷萱生气,却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
林芷萱不可置信地看着魏明煦:“王爷,她几乎害死我们的疏哥儿……”
魏明煦的双拳紧握,眉头也紧紧地锁了起来。
林芷萱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眼前的这个男人:“疏哥儿都没有了,你还要人做什么?”
“哦,”林芷萱忽然想透了,“原来,如今你已经不止疏哥儿这样一个孩子了,你还能生更多的孩子,所有的女人,都可以给你生孩子,你以后还会有儿子的。有越来越多的儿子,你已经不需要疏哥儿了。”
林芷萱绝望地说着,却大力地狠狠地推开了魏明煦。
魏明煦摇着头,当着这么多太医奴才外人的面,林芷萱怎么能说这样的话:“阿芷,你在说什么?疏哥儿受伤,我比你更心痛,抛下朝会,招了全部的太医就飞马赶回来了。阿芷,你冷静些,如今最要紧的是知道疏哥儿伤势究竟如何,要怎样救治,那些人可以容后再慢慢处置。你不能丝毫不顾全大局!”
林芷萱冷漠地看着那样从容镇定的魏明煦,心凉到极点,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跟自己将大局?
“去杀了她。”林芷萱对秋菊道。
魏明煦看着林芷萱这般为了疏哥儿而失去理智的模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当着外人的面不给自己留脸面,便也喝了秋菊一句:“站住!”
屋里,没有一个人敢动。
林芷萱怒目瞪着魏明煦,几乎对魏明煦吼着道:“杀了她!”
秋菊看了一眼魏明煦,有看了一眼林芷萱,不管不顾地去屋里的针线簸箕里取了一把剪刀,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屋里,没有一个人敢拦。
手起,刀落。
那柄剪刀狠狠地刺进了李婧的心脏,窗外,安静得只有阵阵闷雷之声。
魏明煦瞪着林芷萱,林芷萱也同样仰头看着魏明煦:“魏明煦,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早早杀了李婧,第二后悔的,就是嫁给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