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与孟泽兰和孟建秋说完了话,孟泽桂心中更是憋屈,父亲孟建秋只一味地劝她收心,安心养好身子不要想其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能不能替自己分忧。
惠儿见人走了,才进来问孟泽桂:“娘娘要不要到前头去?”
孟泽桂心中正是恼怒林芷萱分给她的这个破差事,方才已经跟着秋菊去查了好几个院子,已经鬼哭狼嚎地抓了不少胡捣苟干的婆子,正是骂骂咧咧哭哭嚷嚷的时候,一个个的跟她求饶,因着秋菊在,她也不能松口,只能做这个恶人。
如今因着孟泽兰来,自己能偷闲半晌,让邱氏和秋菊去折腾去,自己也乐得避一避。如今惠儿竟然这样不长眼地过来乱问,只气道:“你愿意去你自己去。去跟着他们长威风!”
惠儿是孟泽桂的陪嫁丫鬟,从小跟着孟泽桂,极少见她动这样的怒,只赶紧低眉垂首不敢多言了。
孟泽桂瞧着她就心气不顺,庸庸懦懦的,比林芷萱身边的那三个丫鬟不知道差了多少,自己在府中这么些年还不成气候,焉知不是因为手底下没有个得力奴才的缘故。
“出去!”孟泽桂喝了她一声,如今她只想一个人好生歇歇。
惠儿不敢多言,只赶紧退了出去,却不想才出门,就远远地瞧见了魏柘怀过来了。
惠儿迎了上来,给行了礼:“二爷过来了?”
魏柘怀点了点头,道:“过来给王妃请安的,王妃娘娘睡着,便先来给孟娘娘请安。”
惠儿道:“那二爷稍候,奴才进去给您通禀一声。”
说着赶紧去了,也是怕孟泽桂如今心绪不佳。再在魏柘怀面前失礼。
魏柘怀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他听着方才惠儿唤他的“二爷”二字,十分的刺耳。
他是嫡出,若不是因着魏明煦早存了过继之心,他早该在十岁的时候便被封为应郡王一脉的世子了。当初他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魏明煦在敬亲王府里,众人知道他日后是一飞冲天的命,自然没有人敢轻慢他。
而如今谁还记得他?谁还看得起他,给林芷萱请安要等,竟然连给孟侧妃请安都要等了。
当真可笑,从前哪次孟泽桂不是亲自出来迎他进去的。
魏柘怀正诸事不合心意,一番胡思乱想,忽然听着玉泉湖边一阵骚动,吵吵嚷嚷,一会儿又有些小厮撕撕扯扯,抓了些婆子丫鬟出来。
魏柘怀正不明所以,孟泽桂已经出来,迎了他进去。
魏柘怀给孟泽桂请了安,问了病情,说了些客套话,孟泽桂让惠儿上了茶。
二人坐定,魏柘怀才问起孟泽桂:“王府这是怎么了?乱哄哄的?”
孟泽桂给惠儿使了个眼色,惠儿给屋里的小丫鬟打了个手势,招呼着人出去。
孟泽桂却苦了脸色,道:“王府里传出些话来,王妃嫌不好听,就让人正查议论这事儿的人,都要抓出来当众打杀呢。”
魏柘怀一惊,他当初瞧着林芷萱柔柔弱弱的,竟不想是个这个狠辣的人:“是什么事?竟然让王妃这样介怀?”
孟泽桂拧着眉头,道:“二爷还是不要打听得好。我也不敢再提这话,要不然连我也要挨板子。”
魏柘怀越发的诧异:“她连孟娘娘都敢动?”
孟泽桂一脸的凄楚无奈,道:“她如今肚子里怀了孩子,王爷自然是最宠着她的,她想干什么不行?”
魏柘怀更加的好奇,问道:“究竟是什么事?孟娘娘只管与我说了,我发誓绝不说出去。”
孟泽桂又推辞了再三,魏柘怀又央求了再四,保证绝不说是孟泽桂说的。
孟泽桂这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你也是知道的,王爷连年征战,身子有旧伤,累及子嗣,王爷一直瞒着,没有人知道,只我父亲是太医,又是王爷的心腹,故而与我透露过几丝消息。”
魏柘怀听了诧异,这事连他都不知道,便只听着孟泽桂继续道:“可是这一番为夺皇位,王妃就忽然有孕了。”
魏柘怀脑海中闪过思绪万千,一脸的惊疑不定,道:“可是王叔已经辟谣了,并且派肃羽去查过,王妃娘娘是清白的。”
孟泽桂苦笑道:“这个自然,王爷自然是要派肃羽去查的。当初王爷为了皇位之事,日日都在宫里,只回了西山三趟。中间与西山的消息都是肃羽传递的。有人瞧见,时常大半夜里肃羽都在王妃房里,关门闭窗,在里头一呆就是大半天,丫鬟们都在外头伺候着,不许人靠近。”
魏柘怀大惊,道:“你是说这孩子是肃羽的?王叔被王妃和肃羽给蒙骗了!”
孟泽桂赶紧事宜魏柘怀小声些,道:“小祖宗,你轻些嚷嚷,若是被人听见了我与你说了这事,我也是要丢命的。”
魏柘怀急道:“那我怎能坐视不理,我要去告诉王叔!”
孟泽桂赶紧劝他坐下,先把她的话听完:“你当你王叔是个傻的?这事他会不知道?”
魏柘怀一下子懵了,不知道孟泽桂在说什么,只道:“王叔知道?王叔知道为什么还会……”
孟泽桂安抚了魏柘怀一会儿,神情上显得十分的犹豫,仿佛不知道该怎么跟魏柘怀说下去,只暗示道:“你也知道,此番为了没有子嗣的事,王爷受了颇多的委屈。况且无人不知,肃羽是王爷的心腹,王爷最信任的人……”
魏柘怀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是说是王叔授意,让王妃和肃羽为他生个孩子?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今日这一番,再加上孟泽桂的话让他心神具动,王叔竟然宁愿让肃羽和林芷萱给他生个野孩子,也不让自己日后继承他的亲王之位,甚至他的江山。
枉自己还视他如父,多少次危难之中舍身去护他。如今原来自己连肃羽都比不上。
孟泽桂赶紧安抚住他:“是是是,这不可能,二爷不要急。王爷毕竟还有二爷呢,若是论起子嗣的事,也该将二爷过继过来不是。所以这话王府里不许再传了,王妃更是恼羞成怒,这但凡有敢传这个言论的,正命人打杀呢。二爷只当闲话听听,听过也就算过了。”
“过继的毕竟不如亲生的名正言顺吧!”魏柘怀愤然道。他年轻气盛,只认定了自己此番撞破了惊天的秘密,哪里肯细想孟泽桂话中的漏洞百出。孟泽桂也是对魏柘怀认识颇深,自然知道哪里是他的痛楚,自然知道如何打他的七寸。
前头传来林芷萱已经醒了,魏柘怀却不想再见她,只辞了孟泽桂就径自回郡王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