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威胁也太轻飘飘了吧？她不是应该把他骂的狗血淋头吗？！
帝拂衣手微微松了一松，是个她如果能把他拍出去的力道：“我如果没有限度呢？”
顾惜玖挑眉：“信不信我会打你？”
帝拂衣：“……”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帝拂衣一笑：“顾惜玖，你还真当我是孩子啊？”
顾惜玖看着他的小脸，叹气：“你就是孩子啊！有本事你立即长大给我瞧瞧。”
帝拂衣：“……”她以为他愿意一直这么小？
连他也不知道这坑爹的老天和他开的什么玩笑……
他这两天灵力的恢复速度还是很强大的，甚至已经是曾经的五分之一，但就是不长个儿！
更诡异的是，他使不出变身术——
这变身术明明他恢复十分之一的灵力就能施展的，但这次偏偏坑爹的使不出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心里其实也有些烦躁的，偏偏这个时候顾惜玖还要气他！
他一双漂亮狭长的眼睛里似有风云在闪动——
他在盘算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预备说实话吗？
顾惜玖忽然一个翻身，帝拂衣猝不及防被她压了，僵了一僵，望着她的眼眸微深：“你——”
顾惜玖瞧着他：“言诺，其实你这样的娃娃模样看上去很可爱，让我——很想咬上一口。”
她说到做到，果然直接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我最喜欢咬小孩子的脸蛋了。”
帝拂衣被雷了！
她是真的在调系他！
虽然她亲他的时候像亲一个孩子，但如果这孩子是别的男子，她这样就真的过了！
她如果不爱应言诺，这样做其实显得很浮……
尤其是在她已经名花有主的情况下！
而帝拂衣和她接触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的性子，其实对人是略有些冷淡的。
她和千翎羽那小子那么熟，最多也就是拍拍对方的肩膀显示一下哥们友谊……
而她刚开始和他向这边赶的时候，她对他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的——
而她对他的如斯接近是在酒宴后半场的时候——
难道她猜出他的身份来了？
所以——所以才会这么对他？
帝拂衣到底也是位绝顶聪明的，把事情闪电般在脑海里推测了一遍，就推测出个八九不离十的答案。
他凝眸看着她，忽然低低开口：“你看出来了？”
顾惜玖故意装糊涂：“看出什么来了？”
帝拂衣轻叹了一口气：“你说呢？”
顾惜玖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小脸蛋。
呜呜呜，怎么办？她又想奇虎他了——
不过听他这么说，似乎是想和她摊牌？
他害她担心了这么久，他想摊牌就摊牌啊？门也没有！
顾惜玖觉得自己一向大度的心胸开始不大度，对他她就想鸡肚小肠一把！
所以她依旧装糊涂：“不知道你说什么。”
帝拂衣干脆直接和她摊牌了：“小惜玖，你看出我是帝拂衣了吧？！”
这句话他是凑近她说的，那气息几乎吹进她的耳内。
这有些熟悉，是帝拂衣和她在一起常做的事儿。
顾惜玖心中微悸，只觉那边脸微微有些烫……
她终于稍稍抬起身，垂眸瞧着他，开口正要说什么，帝拂衣一根手指已经压上了唇，传声给她：“小心隔墙有耳！”
顾惜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所以她也开始传声：“帝拂衣，你到底在唱什么大戏？”
帝拂衣瞧了瞧两个人现在的情况，低低一笑：“惜玖，你确定这样和我讨论这个问题？
顾惜玖直接瞬移到相邻的那张榻上：“那小榻让给你了！我们连床夜话。”
帝拂衣：“……”她离开的可真利索！
不过他心情还是颇好的，小丫头果然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身份才如此对他的……
客房里已经熄了灯，不过他眼神好，还是能看到她的一双眼睛在暗夜里炯炯有神。
很显然小丫头还是心里有火的，正等着他一个解释。
于是他就用传声的法子说了自己走火入魔以及守约归来的事……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
顾惜玖在心里为自己点赞之余，又有些心疼他：“这么说，你的功夫真是失去了？你变的这么小也不是故意的？可我刚才觉得你身上的灵力还有不少呐。”
帝拂衣轻叹：“自然不是故意……”
他虽然脸皮厚，看上去还自得其乐，其实心里还是有阴影的，不想用这个小孩子模样和她真正接触。
尤其是他装扮应言诺这些日子，天天能看到她却不能亲近的滋味并不好受……
顾惜玖挑眉瞧着他：“那为什么瞒着我？不相信我？你应该知道我这人保密功夫还是一流的——”
帝拂衣沉默片刻，终于给了她一个答案：“我害羞。”
顾惜玖睁大眼睛，重复了一句：“你害羞？”
脸皮厚比太空舱的人会害羞？！顾惜玖觉得他这理由不是一般的不靠谱。
帝拂衣微垂着眸子：“惜玖，我并不想让你看到我变小的样子，其实那样有些伤自尊，毕竟我是个男人。”
是男人都不想让爱人看到自己穿开裆裤时的模样。
顾惜玖稍稍琢磨一下，对此表示理解。
但心里对他一直瞒着自己还是有点不舒服。
正要说什么，帝拂衣再次开口：“再说我也没想到保持那个模样会持续这么久，我以为最多一两个月就能调整回来，却没想到……”
顾惜玖无语了，顿了一顿，才道：“我能理解你前期的作为，可我觉得我们既然已经定了亲，我们也算是未婚夫妻了，你这些事应该悄悄告诉我，我自然会帮你，也不会露出任何破绽。可是你却选择一直瞒着，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极担心你……却压根没有你的半点消息，连你门下四使也不见影踪，让我想要找个人打听也打听不到……”
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发涩，带了抹委屈。
帝拂衣眸光一动：“你一直极担心我？”
他在她身边待了半年多也没看出这点来！
她可是极少提起左天师的，也从来不提她和左天师的婚约，生像是她已经忘了左天师是哪根葱……
要不然他或许就早和她说了！
顾惜玖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不信：“你不信？”
帝拂衣薄唇抿了一抿，声音幽幽的：“你这些日子几乎没提过我……还和你的同修们玩的很快乐……我也没见你四处打听我……”
他这是在吃醋？
没想到这么大一尊神吃起醋来是这个模样，也这么小鼻子小眼睛的。
哼！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画风。
不过，她心里暖暖的是咋回事？
明明她该生气的。但此刻却似有温暖的肥皂泡在不停地向外冒。
她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我和你细说。”
帝拂衣是个不懂客气为何物的，于是他立即就过来了。
还扯开被窝钻了进去，然后和她并排相对躺着，也用一臂支着头，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你要和我说什么？”
他既然暴露了曾经身份，自然神态动作都向帝拂衣靠拢了，不再装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