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被主人嫌弃……
它得在主人面前怒刷一次存在感,以便让主人感觉它其实挺有用——
于是,苍穹玉积极地飞起来,半悬在那两个人头顶,大放光明!
它的光是七彩色,这一闪一闪的,像舞池里的彩灯似的!
它正努力地放亮光,一道衣袖之风拂过,它像是被关了电门,立即不闪了!眼前一黑,它自空中跌落下来。啪嗒一声摔在了旁边的一块青石上……
它摔的那一声很响,像是摔破了鸡蛋。
但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连看它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主人也没看它……
苍穹玉很愤怒,它知道是谁捣的鬼!
帝拂衣!刚才就是他给了它一袖子的!
苍穹玉闪了一闪,想要再飞起来,结果又一缕指风扫来,它一懵,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解决了那大灯泡苍穹玉,帝拂衣也低头亲上了她——
顾惜玖一震,她还有些哽咽,被他一亲,直接顿住了!
熟悉的气息萦绕鼻端,让她心悸。
自半年前的那一场决裂后,他虽然在极偶然的情况下抱过她一下,但从来没有再亲过她,委屈又涌上来,刚刚止住的泪又有汹涌的意思。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在他面前特别容易委屈,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哭的像个泪娃娃。
“惜玖,是我不好……”帝拂衣声音暗哑,轻语。
顾惜玖也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终于觉得不好意思了。
她头微扬,避开他,再将他稍稍向外推了推,手指掐了个诀,想要为自己施个清洁术。
她才不要这么眼泪汪汪地和他接吻!腌臜死了!
但她实在太累了,掐诀掐到一半就有些吃力——
帝拂衣握住她的小手,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红肿着,眼珠黑黝黝的,像是被水洗过的黑宝石。
这个时候的她其实有些狼狈,刚才为了破那个结界她累出了一身汗,又哭了这一场,鼻头都哭红了。
但这样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也是活生生的她。
帝拂衣心神动荡!
他吻在她的眼睛上:“不必,这样就很好。”
她在他怀中挣了一挣:“不……”
女为悦己者容,她在他面前还是想保持美美形象的,才不要这么脏乎乎的,她会有阴影的!
帝拂衣掐诀亲手为她施了一个清洁术,终于让她身上重新变清爽,但红肿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头可不是一个清洁术就能搞定的。
顾惜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闯阵闯的披头散发的,像个小疯子。
她的形象!
她本来是想美美去见他的,结果……
于是,她顾不得贪恋他的怀抱了,推开他,抬手去拢自己的头发。本来想摸把梳子出来,才想起自己这具身体是才凝出来的,身上啥也没带。
不要说梳子,连一枚铜钱也没有。
她大部分的东西都放在储物袋里,而储物袋又在那原身怀里,苍穹玉身上倒是有一些她的东西,但都是珍稀药品之类的,生活用品是一概没有的。
她手顿在那里了,帝拂衣手里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枚梳子:“可是需要此物?”
顾惜玖瞧了瞧,那把梳子居然是他和她在禁地生活八年,他亲手为她打磨出来的梳子。
她使用了八年,把这梳子磨的油光水滑的,当初决裂时,她把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都打包送回去,其中就包括这把梳子……
没想到他都留住了。
这把梳子她用的甚好,所以抬手想拿过来,帝拂衣已经将她扯到一个锦墩上坐下:“来,我给你梳。”
于是顾惜玖就乖乖等着了。
她新凝聚的这身体大概是历劫后成仙了,无论皮肤还是头发都是极好的。
头发顺滑如水,现在虽然依旧乱七八糟地披散着,但顺滑度和光泽度还是极棒的。
帝拂衣原先就给她梳过发,此刻正是车轻驾熟,手法轻巧,梳齿轻轻滑过头皮的时候,像是在为她按摩。
他慢慢将她头发梳开,一梳到底。
顾惜玖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段话:“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齐眉,二梳梳到底,夫妻相携白头……”
心中一紧,她和他注定无法举案齐眉,相携白首……
心脏那里像是有根线绷紧,满满的胀痛,又有想流泪的感觉,她忙忍了回去。
这三个月她要和他好好的过,其他什么都不想!
当然,她还要寻找能让他留住的法子……
她已经打破好几次天规了,说不定这次也能!
她不能失去他!
她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休息,其实已经疲惫到极点,又大哭了这一场,现在和帝拂衣终于见面,她一直紧悬的心也就放松了不少,这一放松下来,瞌睡虫立即找上了她……
帝拂衣给她梳头的时间里,她就感觉眼睛要睁不开了……
帝拂衣给她梳了一个很好看的发型,然后变出一面镜子来,放到她面前:“宝贝儿,看看,好看不好看?”
顾惜玖并没有回答他,反而身子一歪,向旁边倒去。
把帝拂衣吓了一跳,抬臂将她抱着,低头一瞧,看她微合着眼睛,呼吸幽微绵长,居然睡着了!
她的眼睫毛还濡湿着,在眼脸下形成一圈半圆的阴影,她有淡淡的黑眼圈,俏脸上带着疲惫,很显然,她确实累坏了。
他心中一漾又一痛,俯身将她抱起来。
她嘤咛一声,小手自动自发地缠上了他的衣襟,小脸向他怀中贴了一贴。
他原先没少抱她,而她被他抱的时候,习惯性地抱他的腰,就算睡着也不例外。
一些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而半年的决裂让她生生改了一些小习惯,譬如她不再抱他的腰,他把她抱在怀中的时候,她一只手乖乖垂在身侧,另一只手则捏着他的衣襟,看上去乖巧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