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耀根本不在意这点突发状况,或又是死了多少人,唯一令温耀在意,仅仅只是竟然有人能够阻断他的手段,如此而已。
倒不是自负到认为自己的手段无人能破,实是现在的飞云界实力太娇弱,相比三万年前,现今的飞云界压根没法比!若放在三万年前,飞云界最为强盛的时期,能够屏蔽他这点手段的人可不少,现在……哼哼,屈指可数,除非是没能力飞升上界,又不肯乖乖进棺材的老不死出手。
但这个可能太低了,那些老不死,一个个龟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内,正努力想尽一切辨法增寿、延寿,根本不可能为了几个小蝼蚁跑出来多事。
当然不排除某个老家伙正好藏在一线峡附近,而自己的手下又不小心闯进对方的地盘,让人给灭了,他的手段,又被老家伙顺手屏蔽阻断。
想起三万年前,温耀不知联想到什么,深邃的眼眸蓦地一暗。好一会儿,才自嘲地撇撇嘴,迳自将不久前手下才送来的数份地图全数打开。摊开的地图上标记了许多符号,而每一张地图上,总有一两个符号与某些宗门、家族特有的标记相符。
温耀一边在地图上比划,一边不知在叨念着什么,如此反复许久,直到最后才在每张地图上圈定了某个地点。
同一时刻,那位圣使大人站在某座山的上空,俯首看着临山而建的城市,目光在城市的每一处游走,像是审视,也像分析。
他未在空中停留太久,在就近的山头落下,神色略显疲惫。
“哼!”圣使大人对自己的孱弱,感到一丝不满,嘴里喃道:“得快点把实力恢复,不然一直这种状态,实在是太难受了!”
再次看向下方的城市,圣使大人露出一丝笑意,“就这里吧!”说完,人如同被风吹散似地自原地消失。
......
“行了吧!再这么闹下去,就别怪我靠诉爷爷,让爷爷命人将关起来!”
一名青年神情带着一丝无奈,苦口婆心地劝着眼前黑衣少女。
少女不服地瞪着俏眼,“谁说我在闹了,我是真心的,亏你还是我哥,居然怀疑我!”随即,她蹬蹬地跑到青年身边,扯起青年的袖子,娇嗔道:“哥,你只是假装怀疑我的,是不是?你一定了解我的心情,对不对?”
对于少女的追问,青年一脸为难,因为不管现在回答是或不是,对或不对,都不对!
“我了不了解,都不是可以任性的理由,想想的身份,想想爷爷以前教的。还有这事要是让大夫人知道了,肯定有受,乖,快点回去。”
青年一边哄劝着自己妹妹,一边暗呼头痛,一张嘴都快说干了,脑袋里的理由也通通讲过了,怎么还是说不听?这么多年来都相安无事,才一趟出游,就出事!
捡了个人回来,也就罢,偏偏她不是捡了个人回来,而是捡了个五大三粗的妖修回来,还冲着对方芳心乱动,这算什么事?
“别人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只能每天窝在地宫中修炼、修炼的,修炼再多又能怎么地?最后还不是跟那些先祖一样老死!如果我的人生只是为了修炼,那我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少女忿忿不平地反驳。
“能够不愁修炼资源,平平稳稳修炼,就是许多人羡慕,最好的人生意义!”他双手抓着少女的肩膀,以最认真的眼神直视少女的双眼,“就算是哥,也同样羡慕,什么都不愁,不好吗?何必硬要自寻烦恼呢?”
“谁说我自寻烦恼了,我不过是喜欢上一个男人,想跟别的女人一样,过着平淡幸福的生活罢了,再说,最好的人生意义?”她不屑地嗤鼻,“根本就不是好吗?顺着别人定义的人生意义活着,那根本就是最差劲的人生,我不要!”
“以前不是这么想的,那家伙到底是给灌了什么迷汤进脑子里?”
苦口婆心地劝着,道理一遍又一遍重覆,最后青年不禁恼怒,甩掉握在手中的手臂,斥道:“别忘了,的身份是这一任的圣女!更别忘了,成为圣女时所立下的誓言!除非死了,否则就不会有其他的圣女。”
“我只是按照爷爷他们准备好的祷词说。”
听到少女如此否认过去的坚定,顿时让青年气极,回头便是“啪!”一记巴掌,“阿斯,把她给我带回去关好,若有人胆敢擅作主张将她放出来,一律,死!”
少女捂着脸,错愕不信地瞪着青年,“你……打我……”当感觉到有人抓她的手臂并要将她拖走,少女连忙叫道:“你不能关我,更无权囚禁我!我是圣女,就算是哥,也没有权利把我关起来!”
自己的妹妹为了一个才相识几天的男人,如此不顾仪态放声嘶吼,青年心里既气恼,又是心疼,绷着脸咬牙命令随从阿斯,就算用拖的也要将人拖回去。
就在少女几乎是歇斯底里,拳打脚踢奋力挣脱阿斯的钳制时。
“太子殿下、圣女殿下。”
既熟悉却又愿在这时候听到的声音突然响起,少女捶动的小拳头顿时停格,本欲踹阿斯的小脚也跟着默默、悄悄地放了下来。
来人是寻常时候绝不会轻易出现在这边的中年人,往往对方的出现,便代表着两人的爷爷,同时也是族中最高权位者的召见。偏偏,以往几年不见一次,今天中年人却出现了,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
青年若有所指地瞪了少女一眼,随手示意阿斯将人放开,才偕着噘嘴不服的少女匆匆上前拱手拜见。
拜见完,青年谨慎小心地询问:“不知爷爷有什么事让清叔来交待?”
中年的目光在两兄妹脸上游走,似乎想从两人的神情上看出点什么,最后才皱着眉头开口说:“兄妹间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现在这样子,成何体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顿了顿,“主人有急事让两位殿下过去。”
“清叔教训的是。”青年暗自苦笑,表面上恭敬应下。
少女则是噘嘴撇头,轻哼一声。
按少女的想法,什么太子殿下、圣女殿下,不过是家族中各种身份、称呼的其中一种罢了,或许她们的地位相较大部份的人来说,是高高在上,可在族中有些时候,依然只是敬陪末座的后生晚辈。
就如眼前的中年人好了,他的身份就是爷爷随行护卫,看似低下的身份、地位,实际上却与父辈地位相当,甚至还高了那么一点,而某位队长,可能就是远房的亲戚什么的,见个面,对方恭敬跪拜自己,自己也得客气回礼并称声叔或伯。
而她就是在这种诡异扭曲的体制下,被所有人尊为圣女。
有时,她都搞不清楚,族里弄这么多看着没多大意义的身份干什么?当然,少女并不是不了解整个家族的发展史,只不过认为,过去已经过去,辉煌不再也已是事实,又何必如此作派,自欺欺人?他们又不是一个国家,也不是一个庞大的宗教门派。
看出少女心思的青年,暗自摇头叹气,也不多说什么,抓着少女的臂膀,紧跟在中年人后面,前往面见他们的爷爷。
踏进石屋,兄妹二人连忙恭敬地跪拜请安。
老人一身干枯的皮肤,犹如被干了的橘子皮直接包覆在骨架上。老人此刻就坐在一副有些年岁的棺材上,神态自然,彷佛屁股下的并不是棺材,而是张舒适的长椅。
“爷爷有什么事想要交待孙儿二人?”青年问。
老人睁开眼皮,露出平静的眼神,“有人从正门进来了。”
兄妹二人闻言大惊失色。
有人能够从一线峡的正门进来,代表的意义,他兄妹二人岂会不知。
“孙儿马上就去安排人手。”青年站起来转身便急忙要走。
“别急。”老人叫住他。
青年茫然不解回头。
“那扇门经过千百代人的岁月,无人可接近,此刻有人通过,身上想必着我们阴鬼族祖先辈留下的信物,若不然,也是实力高超之人,方可通过门前大阵。你兄妹二人前往找到来人,若是后者……记得以礼相待,莫要失礼。”老人轻叹口气说。
老人在族中,同代中天赋算上佳,可就算天赋上佳,花了一辈子时间、大量资源努力修炼,也不过来到元婴中期巅峰,老人自认单凭自身实力,不靠族中用于大阵的宝物,也难在出入多回的大阵中讨得了好。
如今有人不止通过了,还自正门进到这边,这过程仅是引起座下棺材的轻微颤动,随后不见后续动静,这令老人不得不预设最坏情况。
“苍清,可通知宛儿了?”老人询问身旁的中年人苍清。
听着宛儿二字,兄妹二人神情微微一动,随即面无表情。
苍清:“已让人通知大夫人,大夫人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