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郭凤熙‘忧郁自杀’的事,当时也就只有门口的几个侍卫‘亲眼’看到,在秦公严令他们不得张扬之后,倒也不至于传出去!
而后,秦公先是找了个非常合理的借口,直接将依旧有些惊慌失措的小石榴给打发走,紧接着便拉着有些脸红脖子粗的郭凤熙回到了房间里。
“丫头啊!这是一本非常难得的曲谱,更是我秦老头儿的心头肉!便是连凌王,我也没舍得给他看!”只见秦公拿出一本厚厚的小册子,往郭凤熙手里一塞道,“这里面不但有诸多的古今名曲,还有我多年的心血!你在无聊之际,倒不妨用它来打发一下时间!”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能收呢?”郭凤熙不由很是诧异地看着秦公,一副绝不敢收下的样子。随即又一下子俏脸通红,却是颇为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道,“再、再说了...我、我也看不懂啊...”
对于郭凤熙的话,秦公此时是完全相信的!因为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几乎已经确定了郭凤熙的这个‘毛病’!那时有时无的记忆,让她时而像个‘曲乐大家’,时而又像个‘曲乐白痴’!但不管怎么样,他所看中的,乃是郭凤熙的人品、脾性以及在曲乐一道的天赋!
“丫头!你可知,一个人的记忆是从何而来的?”见到郭凤熙一副完全没自信的样子,秦公不由眉头一挑,很是认真地问道。
“呃...还请秦公指教!”郭凤熙知道秦公又要给她‘上课’,连忙十分恭敬道。
“所谓记忆者,乃是一个人曾经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所历!”只见秦公眼神一闪,捋着小胡子,又是一副渊博长者的样子道,“它们能奇妙地变成任何东西,比如说一棵树、一片海、一座山!一旦它们在人的脑子里落地安家,便会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而不管你能不能想起来,它们都始终在你的脑子里!只不过,有时候是它们颇为顽皮,藏得有些深了而已!”秦公继续道,“只要你大胆地去挖掘,不懈地去努力,终有一天会把它们找出来!而有的时候,一些良好的工具,可能会让你事半功倍!就比如说,这本曲谱!”
“可是,您若是将它给了我,您怎么办?”郭凤熙很感激地看着秦公,随即将曲谱拿在手里,不无担心地问道。
尽管此时的郭凤熙,的确是一个曲乐方面的门外汉!但她又怎么能不知道,手里这个小册子的重要性?便是秦公也明言,这可是他的心头肉啊!甚至连凌王,他都不肯拿出来让其一观!如此重要的东西,如今就这么给了自己,换做是谁,恐怕也得受宠若惊吧?
“呵呵!你这丫头!你要知道,就算是神仙的曲谱,那也不过是一个身外之物!想要把它变成自己的东西,那还得是把它变成记忆才行啊!”却见秦公忍不住敲了敲郭凤熙的脑门儿,笑呵呵道。
“呃...凤熙明白了...”郭凤熙闻言不由顿时俏脸羞红,颇有些不好意思道。
“哦!对了!”可秦公紧接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却是又自嘿嘿一笑,随即指着那本曲谱道,“嘿嘿!我说丫头啊,你可是别误会了!这本曲谱只是老头子我暂借于你,到时候,我可是还要收回来的!”
“呃...好吧...您什么时候要...我便什么时候还...”郭凤熙一听这话,忍不住就是脸色一黑!她随即又看了看曲谱,却是忍不住皱眉道,“呃...您刚才不是说...呃...您早已经将它变成了记忆...如今却又说要把它收回去...这...这又是什么道理...”
“切!”却见秦公没好气地瞥了郭凤熙一眼,一副十分不放心的样子捋着胡子道,“老头子我又哪里知道,你这不靠谱的丫头到底成不成器?万一你哪天又想不开,那不得断了我的传承!因此啊!我怎么也得留个后手不是?”
郭凤熙闻言不由一愣,却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她知道,秦公显然是还在对自己‘自杀’的事耿耿于怀!只不过,尽管他们都有些误会了,但郭凤熙却也不能解释什么!否则的话,到时候难免就要撒谎!而说一个谎则需要用十个谎来弥补的道理,她是再明白不过的!
“丫头啊!”而就在郭凤熙低着头沉默无言之际,只见秦公又自一本正经道,“你的心事,我老头子是十分清楚的!既然我认了你这个徒弟,那我这个做师父的,就必须要为你多多考虑!”
看着秦公那一脸严肃的样子,看着他那如同父爱一般的眼神,郭凤熙忍不住心中甚暖!在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里,郭凤熙很清楚秦公对她可不是一般的好!尽管时间真的不长,但秦公对她那种如师如父亦如友的百般照顾,是其他任何人都远远不及的!
对郭凤熙来说,尽管她也认识了不少的人物,但若说其中最信任的那一个,绝对是非秦公莫属!但她也清楚地知道,尽管秦公的身份很不一般,是在王府中几乎可以横着走的人物!可他毕竟也只是凌王的一个客人!即便是他,那也绝不能改变凌王的主意!
“不管你有没有失忆,你都不适合生活在像王府这样的地方!这是你的本性使然,与你的记忆没有半点儿关系!”见到郭凤熙呆呆地看着自己,秦公又道,“正如你的那曲《笼中雀鸣》一样!你是一只金丝雀,留在这里不是被那些莺莺燕燕啄的遍体鳞伤,就是最终抑郁而亡!”
“所以,老头子我为了救自己的宝贝徒弟,为了能让你这只金丝雀回归山林,为了我的传承能够保住,也不得不拿出一些看家的本领了!”紧接着,秦公一副颇为感慨而又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又道,“虽不说到时候会十拿九稳,但九成的把握我还是有的!”
这一席话,不由让秦公在郭凤熙心中本就高大的形象,却是一下子又自提高了一大截!尽管秦公说的有些露骨,但却是露的恰到好处,露的无可挑剔,露的尽善尽美!因此,这不由让郭凤熙心中的感激之情,真的是如同那奔腾的涛涛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秦公!其实我...”郭凤熙终于忍不住了,她想着要把自己已经和萧天昊商量好的计划,向秦公和盘托出!
“诶!你这丫头不用感激我!我这么做,其实多数还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你可不要感情泛滥,一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可郭凤熙刚刚开口,秦公却是直接挥手打断她,随即又自自嘲般的嘿嘿笑道,“嘿嘿!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便是老头子我,却也不能免俗!”
“您老对凤熙的恩情,我自然全都记在心里!”郭凤熙一瞬间鼻头儿一酸,眼中顿时泪花滚滚道,“可是秦公您听我说,我其实...”
“诶!都说了不要这么感动了,你这丫头这是怎么回事?”可秦公却是突然间一瞪眼儿,又自打断她道,“再说了!你就算非要感谢一番,那也得等着事成之后才成嘛!”
“呃...秦公...您、您先听我说好不好?”郭凤熙不由一时有些无语,但还是顿了顿之后,很认真地看着秦公道,“秦公您听我说...其实我已...”
哒哒哒!
可是,郭凤熙还是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见小石榴那风风火火跑来的脚步声!
“姐姐!凤熙姐姐!”只见小石榴刚一进门,便一脸开心的样子道,“凤熙姐姐!王爷又派了四名侍女过来,以后我的活儿都由她们来做!而我呢,就可以一步不离地陪在你身边了!哈哈哈!”
看着一副得意洋洋的小石榴,郭凤熙一瞬间脸就黑了!按照小石榴的意思,那岂不是说从今以后,她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跟着自己?甚至还有可能,就连自己睡觉上厕所她也得跟着?那这样一来,自己在她面前岂不是一点儿秘密也没有了?
“哎呀呀!我的头好痛!”一想到到时候由于小石榴的存在,自己可能会没办法跟萧天昊再联系,郭凤熙忍不住拍了拍额头,却是一副真的很痛苦的样子道。
“啊?姐姐,你、你怎么啦?不要吓我啊!”而一见到郭凤熙突然如此,小石榴的笑容不由立马就没了,却是赶忙跑上前着急地询问道。
“石榴!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凤熙丫头,我这就去向王爷请离!”只见秦公看着郭凤熙的眼神一闪,随即赶忙一脸严肃地向小石榴吩咐一声,一副心情沉重的样子道,“看来我所预料的不错,凤熙丫头的头痛病果然发作了!我必须马上出发,上山给她寻找良药!”
“哎呀呀!真的是疼死啦!”正当一脸惊慌的小石榴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时,却见郭凤熙一边握手成拳捶打额头,一边毫不犹豫地向秦公道,“秦公啊!您老可一定要小心一点儿啊!记得早些回来,否则的话,您可能得另寻传人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