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宫后与岚妃余兴未尽的讨论适才解错的灯谜。
“可不怨朕,那谜面实在太过刁钻。”皇上笑着解释,忽然发现雪阳宫内一片混乱,木盆木桶散落一地,“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娘娘,奴婢失职。”白果筋疲力尽的叩头道,“您二位刚走没多久,雪阳宫就走水了。”
“所幸发现的早,主殿没有波及。”白及赶忙跪下解释,“奴婢查看过了,最先着火的地方是小书房,然后连着烧到了偏殿,偏殿已经毁于一旦了。”
“全烧了?我的书,父皇赐我的书!”刘离跌跌撞撞的奔向偏殿,偏殿的火已经被浇灭,原先的雕梁画栋如今只剩下了横七竖八的烧的发黑的木头,散发出浓重的烟味,“父皇给我的书。”那个好值钱的!还有我的银子!刘离撒腿就往里头冲。
“殿下殿下,书在我这儿,在我这儿。”青衣连忙一把拉住刘离,“今儿出门的时候,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鬼使神差的就把书揣怀里了,您看,在这儿呢!”青衣一手抱着刘离,一手将怀里捂得温热的书取出来,“先皇后的书,我也带着了,都在呢都在呢。”
刘离将书捧着,仔仔细细的看了,然后才揣在了怀里,我的钱啊!孤本啊!“啊!还有银子!”
“银子在石砖底下藏着,烧不着的,过几日我们再去取。”青衣轻声哄着刘离。
皇上拉着岚妃急匆匆的赶到:“书没了,朕再去给你寻别的,刚走水的屋梁子都松了,可进不得。”
“父皇!”刘离一把抱住皇上的大腿嚎啕大哭,“父皇,万幸您赐的书还在,我想路上再看看书,就让青衣随身带着了。但别的东西都没了,都没了。”
“离儿不哭,东西没了母妃再给你去寻更好的,万幸你今日跟我们一块儿出宫去了,不然母妃如今就见不到你了,”岚妃将刘离紧紧搂在怀里大哭道,“母妃已经失去了你哥哥,若在失去你,怕是要疯,怕是要疯……”
皇上又想起了大皇子刘启去世时,岚妃险些奔溃,也似哭的这样撕心裂肺,素日那样温婉纯善的女子,被这后宫逼到什么份上了!“福临,让尚法监彻查,彻查!”皇上勃然大怒道,身为男子,身为一国之君,他守不住自己的长子,护不住自己心爱的女人,如今连次子也差点失去。
“岚儿莫哭,你哭的朕心都碎了,朕定会查出真凶的,岚儿,”皇上蹲下身来轻声哄道。
“母妃莫哭,离儿好好的呢,离儿没事。”刘离用头顶轻轻的蹭了蹭岚妃的下巴。
皇上用了巧劲,将岚妃拦腰抱起,“穿热水,沐浴。离儿也来,今夜同父皇母妃一块就寝。”
啊?哦。刘离抽抽噎噎的跟在后头,明明差点被烧死的是自己好吗?刘离仰头看着被皇上小心翼翼抱在怀里,正在小声啜泣的母妃,刘离叹了口气,算了算了,我是大灯泡。
第二日刘离醒来时,床榻上只剩他一个人了,父皇上朝去了,母妃处理公务去了,真好!小孩子就是好,四岁真是好!刘离躺在床上哼歌,“今儿个老百姓~今儿真高兴。”
“诶?今日十六?上书房开学!!!”刘离一个鲤鱼打挺,“青衣青衣,快点,要迟到了!”
门外闪身进来一个人,却不是青衣,白果屈膝道,“殿下,皇上替您给上书房告了假,让您今儿迁宫,明儿再上堂。”
“诶?父皇真好。”刘离开心道,“青衣呢?”
“殿下,殿下,”白及风风火火的走进来,焦急道,“殿下,青衣被尚法监的人给捉了,说他就是昨夜的纵火之人。”
“什么?快,替我更衣,他现在人在哪儿?”
“已经被带走了,如今应在天牢里。” 白及白果忙上前替刘离穿衣服。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我们去找母妃。”刘离扯过披风自己系上,“好端端的,抓青衣做什么?”
“青衣今晨去了偏殿,尚法监的人说他是在破坏案发现场,掩盖犯案手法。”白及快步跟上。
“他定是去取银子了!再快些。”刘离小跑起来,“母妃,母妃~~~”
岚妃抬了手,命众人先退下,“离儿,你怎么来了?会不会头疼?睡得好吗?”
“都好都好,”刘离飞快的点头,“母妃,青衣被抓了,尚法监的人说他是纵火之人,但您知道的,青衣不会的。况且他昨日一直跟我们呆在一起,他日日跟我呆在一起,日日待在一起,护着我,连我睡觉也守着我……母妃,他不会的。”刘离这才流出泪来。
“好好,母妃知道,青衣不会的。”岚妃忙将儿子揽入怀中,“来人,宣尚法监主管。”
“来不及了,母妃,”刘离抹了把脸,“我们去天牢,我们现在就去天牢。我要见青衣,我要看着他才能够放心。母妃~~”
“好好好,起驾,去天牢。白果,你留在宫里,若本宫一个时辰后还没回来,你便去寻皇上,将此事说与他听。青衣是我母亲送进宫来的,尚法监意图屈打成招,栽赃嫁祸姜府。离儿,我们走。”
天牢内,青衣被五花大绑在木桩上,身上的衣服已被冷水浇透,冻得嘴唇发紫。
“小哥还是招了的好,免受皮肉之苦不是?”宁直端详着手里蘸了盐水的皮鞭,这孩子看着不过六七岁,稍微吓唬吓唬招了最好,身上没伤的供词最能让人信服。
青衣咬唇不语。
“哟?还是个硬骨头?小兄弟是仗着有功夫傍身吗?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宁直运足了力气,向青衣的胸膛抽去。
“刺啦”鞭子上的倒刺扯破了青衣的衣裳,瞬间留下了一道血肉翻飞的伤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