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柜子挪回原来的地方,又将碰翻的书本放回书架,然后打扫了地板,可是向青还没有回来。厨房的水缸里空空的,似乎给他洗澡全部用光了,于是我又挑起担子去河边取水。
两桶水轻得和两杯茶差不多,就是路途远了点。一路上欢快的哼着歌儿,我健步如飞,脑子里想的都是让向青吃下春药后如何处置他的事情,并默默祈祷,他千万不要不行,因为以我的记性,恐怕记住那堆违禁字眼需要不少时间。
回到厨房,我将取来的水倒入缸中,却发现厨房里面似乎有些动静。
莫非是向青回来了?我赶快冲进去想来个大大的拥抱,没想到却是银子站在灶台边,愉快地在吃什么东西。
我的视线顺着他的口,慢慢往下移,慢慢地……慢慢地……竟然那是发现我给向青准备的!下了春药的!整盘子雪梨!只剩下最后一片了!
“挺甜的。”银子给了我个灿烂的笑容,继续沾起最后一片,丢入口中。
我欲哭无泪地伸出手指指着他说:“你……你……”
“哦,我提前回来了,”银子的心情一下子转为低落,和我努力抱怨起来,“你家儿子居然跑了回去,调皮捣蛋,闹得人仰马翻,烦得我睡不着觉,于是将他丢给剑南处理,自己回来了。”
“这个……这个梨子……是我给向青准备的……你怎么能吃掉!”我悲愤欲绝地控诉银子偷吃行为。
银子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啦,不过是一个梨子,呆会我给你弄两个好了。”
“这个已经是最后的了!没有了!”我眼泪汪汪地看着银子,不知道向青今后不行的问题如何解决,难道要银子负责吗?!
“那我去买……”银子刚说到一半,突然露出诡异的神色,而且脸上颜色在慢慢变红,没多久后就弯下腰,似乎极其痛苦。
药力发作了?银子行不行的问题应该和我没关系吧……看见他难受的样子,我突然有些慌张起来,左看右看想找人帮忙,却发现似乎现在只有小茶在家。
银子艰难地从口中迸出几个字:“你……你……在这个梨子……做了什么?”
“我下了春……”
话音未落,银子扭头就跑,他努力地跑到院子门口,似乎已经难受得无法前进了,于是他犹豫片刻,露出平日勒索宝石的凶狠神色,迅速转过头,扶着墙慢慢走,待走到小茶的房门,狠狠一把推开,闯了进去。
房间里面传来小茶的欣喜叫声:“银子姐姐,你回来了啊!我好想你!”
随后而来的就是挣扎声和尖叫声,还有撕裂衣服的声音。
我站在门口,听着里面混乱,心里百般纠结,不知道是应该进去还是不进去。
“银子,原来你是男的!”这是小茶带着不知道是惊讶还是惊喜的叫声。
“少废话!”这是银子愤怒而痛苦的声音。
“你不要这样……我没心理准备啊!”
“我不这样还能怎么样!你去给我找个女人来啊!这里我就打得过你!”
“你起码先给我点时间培养感情啊啊啊!”
“闭嘴!”
唉……银子已经完全失去理智,这次事态肯定很严重。小茶的声音听起来又很可怜,到底要不要踹门进去救她呢……如果救她的话,银子似乎很痛苦,要是将来生气不理我怎么办?
救……还是不救,是个两难的选择,我矛盾地蹲在房门口,拔下一朵小花,撕起花瓣来。
进去……不进去……进去……不进去……进去……不进去……
哎呀,是进去呢。可是银子发脾气真的很可怕……而且天平两端,怎么也是他这个相识已久的人比较重。可是小茶又真的很凄惨,还是多拔一朵花试试看吧。
终于,在将近一个时辰后,我拔光了这附近所有的花,终于一百七十五(进去)比一百六十三(不进去)获胜,让我下定了决心,充满勇气地准备进房将小茶救出来。
还没等我踹门,门就一下子推开了,银子头发散落,衣裳凌乱,脸色铁青,正恶狠狠地盯着我,将我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全吓光了。
“嗯……天气好好,”我胡乱答话,然后探头探脑地想看屋内,“小茶还好吗?”
银子突然出手抓住我的耳朵,使劲地往堂屋拖去,一边走一边冷冷那地说:“我需要一个解释。”
“痛……痛……”我难受得要命,心里又发虚,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于是跟着到了堂屋。
银子整整衣衫,然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我赶紧立正站好,等待训话。
“为什么梨子里会有春药!说!”银子看起来好凶。
我只能老实交代:“因为向青不肯吃我,我怕他不行了,所以去找锦纹要了春药给他吃。”
“混蛋!”银子再骂,“这种东西是可以随便乱来的吗?还放在厨房,你就不担心给人误吃?”
提起这个我觉得好委屈:“这里就我和小茶,我已经叮嘱了她不要去厨房了,谁知道你会提前回来嘛……那个春药只有一点点,你都吃光了,我还不知道拿什么给向青吃呢。”
“那你叫我现在怎么办?拿小茶怎么办?”银子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不要骂苗苗姐姐,”门外传来小茶探头进来,她的衣服已经穿戴整齐,只是脖子上有个红点,脸色不太好看,声音更是瑟瑟发抖,“这事都是我不好……是……是我怂恿她去给向青下春药的。”
银子横了她一眼,将我们一起骂起来:“你们两个有没有脑子的?装的全是豆腐渣吗?”
“是……苗苗的脑子都是豆腐渣。”我赶紧低头老实认错,以免他的脾气越发越大。
“事情都变这样了!道歉有用吗?你们两个蠢货!猪头!傻瓜!笨蛋!”银子越骂越凶。
小茶平时可能没被他骂惯,心理抵抗能力较差,竟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将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银子向来在山上作威作福惯了,受不得半点委屈,此时听得更怒,然后脾气暴戾起来,狠狠敲了她一个暴栗:“出这种鬼点子还哭个屁啊,闹成这样都是活该,我都还没哭呢,闭嘴!不准吵!”
“是……是我不好,是……是我错了,”小茶不停地弯腰鞠躬,捂着脑袋哭着道歉,“我不该怂恿苗苗姐姐下春药……是……是我自作自受,我……我会对你负责的……不,我不会要你负责的……请原谅我,我下次不敢了。”
银子愣了一下,无情地转过头不看她。小茶悲伤难掩,转头跑回自己房中,关上房门,不肯再出来。
我于心不忍,赶紧劝道:“你不要对她那么凶,这事也是我要求她帮忙想办法的。”
话音未落,又是一个暴栗敲过来,砸在我脑袋上,当然,这点力度是不痛不痒的。但我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火大了,可能比那次我弄碎他的宝石更生气,现在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于是不敢强辩,只是委屈地看着银子,等他息怒。
“住手!不准打苗苗!”向青的声音传来,我回过头,见他浑身湿淋淋的,正匆忙向我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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