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红裳睡醒以后便想见见奶娘:把孩子交给人家照顾,而且还要让她们喂养一些,怎么也要好好的叮嘱一番,并且红裳还有事情要同奶娘们说明白。
但是红裳却被告知因为今日天色已经太晚了,所以要明日再去接奶娘。
红裳倒是知道孩子一落地是不能吃东西的,就是水最好也不要给,这叫做“清秽”;也就是让孩子把肚子里在娘胎中带出来一些东西排出来的意思;这个世界上的古人也有饿一日的说法,所以奶娘明日再来也并不晚。
红裳当然知道母乳喂养的重要性,她是想自己喂养孩子的,不过奶水不足是一个问题,而且大户人家的规矩便是孩子要由奶娘喂养、照料。这种规矩可是根深蒂固的,所以红裳虽然打定了主意要自己喂养孩子,但她却没有同老太爷和老太太提出。
而且照料孩子的事情,怎么也要人搭手的,红裳不可能一个人照顾的好两个孩子:丫头们可不是奶娘们照顾的好,奶娘们怎么也是有过经验的人。
所以呢,奶娘是一定要请的,并且人已经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找好了,当时只是为了以备万一所以找了两个,现在倒可以全用上了。
只是按照规矩,奶娘们在孩子出生前是不能留在府中的——原也有让她们这一个月同家人团聚的意思,再入府她们一年内是不能离开的。
今天,便是奶娘应该来府上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已经安排好婆子和马车出发去接奶娘了。
两个奶娘,红裳早已经见过,底细当然也打探清楚了;今天再见一见,不过是红裳想好好同她们“商议”一下事情:她们自己喂养孩子,瞒得过其他人却瞒不过奶娘的;原本也是要走这么一个过场的,只是红裳并不想把它当过场走罢了。
但是红裳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奶娘们依然没有到;赵府上下因为奶娘,又紧张了起来。老太爷已经命人骑马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按路程来说,现在人早应该到府中了。
到了中午时分,赵府的人才知道接奶娘的马车在回来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马像是受了惊似的狂奔起来,马夫、婆子同奶娘都摔伤了,眼下都躺在医馆中。
红裳知道的时候,赵安他们已经把事情处置完了。红裳一听便知道,孩子们的奶娘没有了,至少眼下是没有了。
红裳看看两个孩子:她现在一个人还能勉强应付,只是随着孩子们渐长,奶水是一定不足的;就算有其它可以充饥的东西,可是给孩子喂什么,也不如奶水好不是?
红裳的心也有些焦急起来。
就算赵府的主子们人人着急,焦心两个孩子这些日子要吃什么,但能做的,也只是尽快的另外物色奶娘。
倒是红裳这几日里可以正大光明的喂养孩子们了;为此老太爷和老太太都感觉十分的对不住红裳:只有贫民与奴仆之流才会自己喂养孩子。
红裳下午看到赵一鸣时,只轻轻的道了一句:“马儿都是驯服很久的,一般不会出事儿;就算出事儿,用了许多年的马儿一次事情没有出,却偏偏去接奶娘的时候就出了事?这也太巧了一些。”
正在看孩子的赵一鸣直起身来,回身道:“裳儿,你莫要烦心这些事情,现在你要好好将养身子为要;其他的事情有我呢,你自管放心就是。”
还好,在这个世界上,妻子“养月”时,丈夫可以随时进来探视。
红裳看了一眼赵一鸣:“我也不是操心,只不过提醒你一声儿罢了,有你在我当然是放心的,而且我现在就是操心也不顶事儿不是?不过,再寻奶娘,可一定要小心了,怕就怕有人要在奶娘的身上做文章。”
红裳顿了顿又道:“我让赵安他们把奶娘几个人,都移到方老先生的医馆了,那里还安静些。”如果万一真寻不到合适的奶娘,原来的这两个人也许还能用——虽然伤了,却也不是极重的伤,十天左右应该也就好了。
而红裳独自喂养孩子十天左右勉强也还可以的,只是太久便不成了:孩子一定吃不饱的。
留在其它医馆中,红裳却是不放心再用这两个原本没有问题的奶娘:奶娘吃了什么东西,她的奶水中可就是有什么的;所以不能不防的,小心些总无大错儿。
赵一鸣早知道方老先生的医馆是红裳的,不过红裳不说他也不点破;红裳一说,他也明白了红裳的意思,便点了点头:“也好,有备无患嘛。不过,你现在养月子呢,不要劳心费神的,日后会留下病根儿的。”
红裳笑道:“哪里费了什么心神?不过略想一想罢了;照你说,我只能吃了睡,睡了吃。”说完红裳失笑,轻轻一叹:岂不是成了小猪?
虽然做米虫是好的,但红裳的幸福米虫生活可不是只有睡和吃两件事可做的。
赵一鸣坐到床前:“你现在就是要吃了睡,睡了吃;你不要不把养月当作一回事儿,女子生产可是极伤身子,如果万一将养不好,会落下病根儿的!你要乖乖听话、好好调养才成。”
红裳点头,不过让她不想事情、不理会府中发生的事情却不容易:红裳不习惯事情不在她的掌控中——她可以不亲自处置事情,但那事情一定还是在她的掌控间;不然,红裳没有安全感。
也可以说,红裳有极强的控制欲,不过却是对她生存的环境,却不是对人。
赵一鸣倒是极了解红裳的,他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红裳,便转头吩咐侍书四个人:“在你们太太养月其间,府中不管有什么事儿都不能回给你们太太,自有人料理的。你们可记下了?”
只有让红裳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她也不会再操心劳神,好好将养身体。
侍书几个丫头都答应了,尤其是宵儿,她是极赞成的:太太身子已经很虚弱了,怎么能再操心劳神呢?只靠她的汤水却是不行的,红裳要好好休息才成。
红裳刚想说话反驳,赵一鸣便轻轻一指点在红裳的额头上:“你再好好睡一会儿吧,就算睡不着,闭上眼睛养养神也是好的。至于奶娘的事情你不必烦心,舅兄、我还有老太爷老太太都在寻奶娘呢,今日人牙子便送来了几个,只是看过后都不太满意所以没有留;这下你放心了吧?我们都知道宁缺勿滥的道理。”这话儿,有着玩笑的意思。
赵一鸣又同红裳说了两句闲话便起身匆匆出去了,没有给红裳开口说话的机会。
红裳瞪了赵一鸣的背影儿一眼,然后看向四个丫头:“你们都是为我好,我当然知道;但是太太变了瞎子、聋子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暗中还有人一心要算计我们呢;所以,你们要自己掂量了,你们真的要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嘛?”
红裳还真是怕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了:那她要如何应对那暗处的人呢?
侍书四个丫头笑了,宵儿也笑道:“太太,有婢子在,不过几天就可以让太太恢复的七七八八,而后就是慢慢调理的时候了;不让您理事儿也不过几天,您不用太过着紧的。”
“如果真有要紧的事情,我们绝不会瞒着太太的,这点子分寸婢子们没有,还能伺候太太嘛?”侍书和画儿几个让红裳放心,她们不会不分轻重的。
红裳这才放下心来躺下睡了:她的身子真得虚弱了,不过说了一回话她便感觉到乏了。
奶娘的事情并不那么好解决,一连二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有是人不太好,就是没有照料孩子的经验等等,总是有些缺点的。而红裳直到“洗三”的时候,才知道金氏“出事”了。
因为孩子出生三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家中、族中的人们都要过府来看一看孩子,给一些东西或是银钱做为第一次见孩子的见面礼,也称“洗钱”。
家中、族中的女眷们都来了,红裳独独不见金氏:金氏给孩子的礼物倒是送了来,不过是由菊意送来的。
在红裳的追问下,侍书等人才告知了红裳金氏的事情。红裳听完眼中闪过似笑非笑的神情,口中却极为担心的叹息了一番:她自然是明白金氏是怎么回事,因为那主意是她想出来的,演练还是她在一旁指点的呢。
薛氏,她这一次惨了!
红裳就算不担心金氏,也要做一番表面功夫,免得让人起疑;所以她把菊意唤到跟前来,着意问了问金氏的身体。
菊意笑道:“虽然凶险,不过宵儿居功其大,因为有她的汤水调理,大夫说再过二三日,我们夫人便可以下床活动了;所以太太只管放心调养身子,我们夫人说了,太太可不能躲懒,您要把身子调理的很好才可以,我们夫人还指着生产的时候,能得太太的照顾呢。”
菊意现在脸上已经没有了故意装出来的担心:屋里都是红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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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弟弟要来,我们要去接他并一同去买一些年货,嗯,所以亲们,今天要更得少了,见谅。
明天一定会多多加更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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