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将军“贤伉俪”一词,羞得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老脸红上加红。
将军说话了,于家二老只得答应着起身,在赵一鸣的引领下,到厢房去更衣了。
于鹏兄弟二人看到父母离去,他们在席上更是浑身难受: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把手放到哪儿好了。
魏将军扫了于鹏兄弟二人一眼,只淡淡的道:“你们还是叫鹏儿和彬儿?倒还是用得原来的名字,既然换了姓氏,为什么不把名字也一并换掉呢。”
魏将军如同闲话家常,并没有生气恼怒的意思,也没有要问罪的意思。
于鹏兄弟二人却被问的哑口无言,两个人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才好,呆愣着坐了一会儿后才想起将军问话应该站起回答的,又慌手忙脚的站了起来,差一点碰翻了茶盏。
魏将军却一笑摆手道:“坐下说话吧,我在这里是客,你们也是客,不用如此拘束的。”
于鹏兄弟实在是猜不透魏将军的心思,对视一眼后又慢慢坐了回去。
然后魏将军就没有再理会于鹏二人,他同于钧和赵一鸣攀谈起来:三个人倒是谈得极为投机——这倒不是做作了,是真的;他们三个人原本只是为了于家的事情相识,而后却结成了忘年交。
魏将军是看得极开的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过往感觉在人前少了什么,顾盼之间自有威仪自信;所以让赵一鸣和于钧是真正的敬服:这才真是大丈夫。
于老太爷更衣时,于老太太只是坐在一旁发呆发愣,根本没有伺候一下于老太爷,这让于老太爷更是着恼;只是因为赵府现如今有一位魏将军在,所以于老太爷才把一腔的怒火压住了。
于家二老回席后,魏将军并没有难为他们,只是同他们闲闲的聊了两句无关痛痒的话,然后还是同赵一鸣和于钧高谈阔论去了;对于家的人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魏将军、于钧和赵一鸣一顿午饭倒是用得有滋有味儿,于煊也用得香甜;只是其余的于家人只怕是食不知味了。
魏将军用过了午饭后便告辞了,还对着于老太爷抱了抱拳:“于兄,他日有时间我们再相聚。”说得于老太爷腿都软了。
魏将军刚刚上马离开,于家二老便急急的奔出了赵府,哪里还顾不得上于钧?他们问也没有问于钧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去了。
于老太爷赶着回家不只是因为害怕,他还有一肚子的火气要发作;而于老太太也有些心思想要好好的理一理;所以于家二老今天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于钧——现在于钧的婚事在于家二老看来算不得重要了。
红裳在用午饭的时候就知道家中来了一位将军,她十分的奇怪:怎么会有将军会上门的?忽然想起前两日于钧对她伏耳说过的话,红裳的心便跳了一跳。
不过红裳还是忍耐住了,并没有使丫头到前面去打探:也是出于对将军的尊重。
下行,于钧和赵一鸣来到了红裳的房中,不等红裳问就把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红裳这才明白了原委。
红裳轻轻一叹:“魏将军进京倒是巧了。”是太巧了些。
于钧的眼睛闪了一下,不过他却什么也没有说:事情当然不会这样巧了,他不过是因公事儿而知道魏将军要进军,便公事私事一起顺便办了而已。
红裳忽然想起一事儿,她看向于钧:“哥你原来就认识魏将军?你怎么会同人家将军攀上关系的?”
“原来当然是不相识的,不过在南边儿时也远远见过几次。”于钧淡淡一笑:“同魏将军相熟却是这些日子的事儿——我和一鸣可是没有少请他吃酒。”
可是于钧依然没有说怎么同魏将军相识的:这个,于钧不能告诉红裳。
红裳听完于钧和赵一鸣同魏将军相熟的过程,只是轻轻一叹:“魏将军,才真当得起大丈夫三字。”
于钧和赵一鸣都极为赞同红裳的话:魏将军并不避讳过去,坦坦荡荡的做人更让敬仰万分。
红裳低头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向于钧和赵一鸣道:“你们想和魏将军做什么?于家的声名事儿小,哥哥你自己的名声你爱惜不爱惜先放一边儿,可是人家魏将军的名声儿,我们可不能……”
“这个自然不用妹妹操心的,我们都省得。”于钧淡淡一笑:“魏将军今儿只是同于家的人见了面——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就是不在赵府,也会自其他地方见面的;至于日后我们会怎么做,当然要看于家的人想做什么了。如果于家的人能安份,我们什么也不会做的。”
只是于家的人绝对不会安份:因为他们太过热衷于名利。
红裳的眉头皱了一下:“于家的人——,他们不会吧?”红裳有些不太确定,将军府这三个字也足以让于家的人疯狂吧?
赵一鸣挑了挑眉毛:“谁知道呢?总之,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嘛……”他后面没有说,不过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冷意:于家的人,早应该得报应了。
红裳看了看于钧和赵一鸣,她还有一样担心:“日后,魏将军知道你们利用了他,这祸事也不小呢。”将军,可不是赵府能招惹的;当然也不是于钧能招惹的。
赵一鸣瞄了一眼红裳:“魏将军现在就是知道的。”他知道红裳只是担心他和于钧。
红裳闻言也就放了心,她略想一想也就明白了魏将军的心思:于家那两个“嫡子”以前可是他的儿子——于家的人贪财贪利,以他们的心性就算没有没有赵府的相遇,他们得知以前的父亲做了将军,说不定就会闹到将军府来个认祖归宗!
魏将军虽然坦荡,可是这个人他一样也是丢不起的吧?
“男人,都有血性的。”于钧看着红裳,轻轻补了一句;他自然知道妹妹在想些什么。
红裳一听也就明白了:当年自家老父看来是勾引了有夫之妇!魏将军心头怎么也会有些芥蒂的吧?
只是,为什么魏将军如此肯定于鹏两人不是他的儿子呢?红裳想到这里忽然心头一动,只是这个话儿却不是她能说得了——女子怎么能谈及一个男人极隐秘的事情呢。
于钧和赵一鸣也都猜想到了,只是他们现如今还不敢揭破:这可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虽然于钧有心想请吴老太医给魏将军请脉,可是因为有所顾忌而没有迟迟没有敢提及:他少一个很好的借口;因为魏将军的身体太壮实了,根本就无病无痛,如何能为他找医生呢。
于钧和赵一鸣都断定了于鹏兄弟二人会到将军府认亲——不然他们也不会去寻魏将军,天知道他们当初去见魏将军时也是提心吊胆的,十分担心人家将军恼怒之下把他们打了出来。
赵一鸣和于钧陪红裳用过晚饭后,两个人又到书房计议了一番:于家是一定会闹将起来的,所以魏将军的暗疾不能成为世人的笑柄,这事儿一定要解决才可以。
赵家的两位老人家这天还让红裳等人吓了小小的一跳:他们居然耍到了晚饭后还不见回府,赵一鸣兄弟又出府去把他们接了回来的——看戏看入迷了。
赵一鸣当天晚上和红裳偶偶私语了一番,最后议定由红裳想法子和魏将军的夫人结成手帕交:由魏夫人这里也许能找到解决的法子也说不定。
在赵一鸣和于钧的特意安排下,红裳、金氏和魏夫人相识并熟悉起来。
魏将军只有一妻,没有妾侍;可是自他娶妻七八年来,魏夫人却一无所出。
魏夫人自己感觉对不住魏将军,便想代他纳妾,可是魏将军却一直不允;魏夫人心下自然感动,却更加希望能为魏家开枝散叶,只是一直心愿未果。
魏夫人性格内向不善于应酬,再加上心有烦恼,所以并不常常同贵妇人相聚;自从结识了金氏和红裳以后,她才有了常常走动的地方。
三来两去的,女人们也就熟了;熟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魏夫人自然就提到了心病,吴老太医便这样被红裳等人推荐给了魏夫人。
再往后的事情,红裳等人没有再问过了魏夫人;就是吴老太医那里,红裳等人也没有问过一个字;不过,魏将军却一连七八日都没有见于钧和赵一鸣——平日里他们是三天两头一起吃酒的。
红裳等人自然明白魏将军是什么意思,也是有一定担心的,不过想想魏将军的为人,认为他一定能想得开。
于家现在自然是热闹的。
于老太爷和于老太太自赵府回去后不久,便口角起来:这可是于老太爷第一次同于老太太生气。就是金英来了也没有把于家二老劝得和好如初。
说白了,自然是于老太爷打翻了醋坛子;而于老太太也真得生出了另样的心思。
金英自然不知道父母心里的弯弯绕,所以这一次她这朵父母的解语花也无效了。
而更让于老太爷生气的事情还在后面:于老太太自遇到魏将军后,在府中什么事儿也不料理了,只管坐着日日发呆也就罢了;忽然这一日,她吩咐于鹏兄弟出去打听魏将军的事情。
于老太爷自然是不允的,于老太太也不好强着去让儿子们打探,只得答应了于老太爷;可是转脸儿,她却让于鹏兄弟暗暗去打探,叮嘱他们不要让于老太爷知道。
可是于府毕竟还是姓于的,而且于鹏兄弟并不是那么聪明,所以于老太太这事儿也就没有瞒过于老太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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