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昱凡的这番话无疑是说到了陈奕的心坎里,他咬了下嘴唇,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笔,刷刷两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说的没有错,按照姐姐的性子,为了他肯定会把房子卖掉的。
那套房子,是姐姐唯一的寄托,怎么能卖呢?
既然是他欠的债,那就让他自己来还吧!
黎昱凡勾唇一笑,他将文件合上收好,慢悠悠道:“小舅子,哥还想跟你说句话。”
“我不想听。”陈奕好似知道黎昱凡要跟他说什么,他非常反感地回了一句,慢慢朝床边走去,准备躺下来。
黎昱凡并没有因为他拒绝沟通而放弃自己想要说的话,相反地,他跨步走上前,站在陈奕的床边,义正言辞道:“小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哥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她是你姐,这辈子就只能是你姐。”
“不用你来提醒我!”
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陈奕面上血色尽褪,声音也冷寒了几分,“如果你敢辜负她,我一定会带她去一个,你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不会有那一天。”黎昱凡自信地扬起了声音,眼神更是坚定不移。
他不会辜负陈沫,他只会好好爱这个姑娘。
陈奕望着黎昱凡离开的背影,眼眶中忽然间有了酸涩之意,他朦胧着眼睛,小声低喃道:“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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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
陈沫听到陈曼妮要带她离开江城去美国的消息,整个人激动地站起来,手更是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
一想到自己要离开黎昱凡,陈沫的心好似针扎般在疼,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沫沫,姑姑不会害你。”陈曼妮看着陈沫这般抗拒,担忧地紧皱着眉头,“他们家是什么身份地位?我们家又是什么身份?这样的有钱公子哥,对于你而言,玩不起。”
“姑姑,我喜欢他,真的喜欢他。”陈沫哽咽了一瞬,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越落越多,“我不想和他分开。”
陈曼妮看着她哭的这么伤心,有点于心不忍。她上前,轻轻地将陈沫揽在怀里,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叹息道:“傻孩子,姑姑是不想你受到伤害,你心性单纯,人又善良,根本就不知道那些豪门之间的争斗,是什么样子?”
“我不要他的身份,我只要他的人。”
“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他能不要吗?金钱、地位、名誉对于他们而言,比什么都重要。”顿了顿,陈曼妮的眸子中也渐渐氤氲了一层水雾,“女人,对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个附属品。”
“姑姑......”陈沫伏在她的肩头,因为哭泣,身体一颤一颤的,“我相信他,他不是这样的人。”
陈曼妮见陈沫固执己见,淡淡的愁色不禁笼上了眉梢,她也没有再坚持,只是给陈沫留了个台阶,小声道:“姑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到时候,如果你还是不愿意回美国,那你和他的事情,姑姑就不参与了。”
陈沫闷闷地应了一声,她相信,黎昱凡不是姑姑口中说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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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尘和约翰乔德从简世洪的病房里出来,约翰乔德沉着脸,洛尘的脚步也没有轻松到哪里去。
“尘.......”约翰乔德为难地摇了下头,“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身体的其他器官已经出现衰竭现象,救活的几率......”
“是多少?”洛尘脚步沉着,眼神里却是冷静克制。
“一半。”
这样的几率让洛尘的心脏微微收缩了一下,其实,作为医生,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约翰告诉他的这个数字,还是比较乐观的。
简叔叔昏迷时间太长,再加上,年纪也不轻了。
勉强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只是,洛尘想到了简小兮,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心疼。
如果,让她知道这个消息,她会怎么办?
“如果要手术,就要尽快。”约翰乔德出声提醒,人已经走到了电梯门口,洛尘摁了下行健,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约翰乔德走了进去。
洛尘目送着他进去,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时候,洛尘忽然间伸出手拦住了电梯门,阻止它关合的动作。
约翰乔德迷茫一瞬,却听到洛尘微微挑起眉头,问道:“我想知道,令你改变主意救人的原因是什么?”
约翰乔德双手一摊,做出非常无奈的表情,坦言道:“他让我救人,可......并不让我把人救活。”
洛尘知道约翰口中的他是谁,他冲约翰微微颔首,拿开了自己拦电梯的手,淡淡道:“你的中文,进步很大。”
约翰乔德微微一笑,电梯门合上。
看着电梯慢慢朝下移动,洛尘清淡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松本一泽让约翰救简叔叔,又让他不要把人救活。
他的心里还真是变态!
只不过,让松本一泽改变主意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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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昱凡离开医院之后,让郭小飞开了辆车过来接他。他决定把害他小舅子赌博的人,狠狠教训一顿。
所以,黎昱凡约了刘明成。
见面的地点很简单,就在一家普通的功夫茶馆,黎昱凡先到之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刘明成没有想到黎昱凡会找他,接了电话之后,他为了让黎昱凡等,他故意迟到了半个小时。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窗户边泡茶的黎昱凡。
“能喝到太子爷亲手泡的茶,我还真是三生有幸。”刘明成一过来,就带着阴阳怪气的语气跟黎昱凡说话。
黎昱凡嘴角的一侧勾了冷嗤的弧度,很浅很淡,几乎看不到。
他将一杯茶递到刘明成面前,吊儿郎当地靠在椅子上,看到刘明成拿起杯子正欲喝下去的时候,黎昱凡忽然间笑嘻嘻开口道:“老刘啊,你就不怕爷在水里下点料吗?”
刘明成拿杯子的手很明显一僵,他听黎昱凡这样说,急忙放下了茶杯,嘴角暗暗一抽,望向黎昱凡时,脸上充满了轻蔑之意,冷笑道:“太子爷,您这是玩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