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救命啊,建国!”
喊不出来小儿子,金老太只能拼死扯着嗓子喊老大,丈夫眼里的寒光,她真的害怕丈夫一时气急,把自己当一头猪宰了。
金建国听见前面喊声,想了想还是从自家屋子里走过来,看到母亲趴在地上,面前一把菜刀,他却丝毫没有惊讶,这种事情他小时候见得太多了。
小时候父亲打母亲,急了就上菜刀,只是母亲运气很好,包括现在都是运气好,每次都成功或者堪称完美地躲过这些菜刀。
自己媳妇说得对,妈做的太过分,大姐对自家一般,可对妈和小弟,给钱给物,这时候大姐有难,不说凑三万块帮忙,哪怕拿出一万也是好的,有五千给小弟一家出去玩,却不肯帮大姐一下。
到现在,金建国还记得大姐临走时,看着家里每一个人,眼神里的决绝和冰冷,那种冷可以让热乎滚烫并且跳动不已的心脏瞬间凝固,那种冷仿佛把你的骨髓冻成冰渣子。
“妈,爸说得对,大姐家遇到事了,就该帮。”
“我……我没说不帮,可你爸要我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那钱都是……都是我的棺材本。”金老太悲愤地喊出声。
一万块钱!不是先前的五千块。
昨天晚上经过丈夫的毒打后,她被迫说出自己手上的私房钱是一万块,结果丈夫当即让她把这一万块拿出来给大女儿送去,凭什么!
这一万块是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丈夫也是个不要脸的,家里的钱都在他手上,他为啥不取出来给大姑娘,偏要花自己的一万块,还说什么这一万块都是大姑娘平日给她的钱,此刻正好物归原主。
物归原主个头!艹你老金家祖宗八辈!金老太在心里狠狠咒骂。
“妈,一万块就一万块,大姐差三万块,那么多钱,咱们家有就多帮点。”
“呸!狼崽子!”
见大儿子根本不管自己趴在地上,金老太挣扎着,忍着浑身的疼痛满满扶着墙站起来,颤巍巍地指着大儿子,“你这么心疼她,你家怎么不拿钱?”
金建国有些心冷,母亲这句话,让他觉得心寒,大姐对母亲那么孝顺,结果到了关键时刻,母亲想到的只有她自己。
“你爸让我拿一万,那一万块是我一辈子辛苦积攒下来的,现在全给了那个臭丫头,我就是给了她,她也不会念我的好,你爸倒是会做好人,他怎么不拿钱,家里钱都在他手上,他咋不拿……啊!”
金老太的话惹怒了金老头,家里的钱还要留给孙子,本来他是打算给一万块的,但是昨晚知道老太婆自己手上有一万,自然是先用她的私房钱。
“我打死你个老太婆,虎毒还不食子,青梅是你亲生姑娘,让你拿点钱你就万般不情愿,好那我打死你,你的一万块我给她送去,我自己一人过,省心!”
“呜呜呜!”金老太在丈夫的铁拳下,哭得一声接一声,看的金建国有些不忍,出手拦住了父亲。
“爸,别打了,你们都一把年纪了,把妈打出事来也不好,我确实没钱,家里两个孩子,花销大。妈,你还是把钱拿出来吧,这时候钱重要人重要,你要是给了钱,大姐也会感激的。”
“拿不拿?”金老头拾起地上的菜刀,举刀怒视妻子,大有金老太再说一个不字,他就砍死她的举动。
金老太看着丈夫和大儿子,终于还是怕了,流着泪点点头。
……
青梅倒在床上,刚才散乱的钱已经被她分好,八万块是给村长的,五千块给儿子,剩下的全是自己的,她抱着这些钱,闻着上面仿佛带着淡淡铁锈气息的味道,心里感到无比踏实,还有就是无比的疲倦。
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太累了,昨天太累了,身体仿佛像几天几夜没合眼,透支的厉害,她必须睡觉,青梅倒在一堆钱里,沉沉睡去。
“砰砰砰!”
敲门声打破了家里的安静,金老头把院子里的门关上了,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他谁都不想见,关上门反而好一些,至少能挡去不少以关心为由的打探。
“砰砰砰。”敲门声继续,金老头却一动不动。
“姐,姐你在家吗?”
门外金建国喊道,他身边儿搀扶着金老太,母亲被父亲痛打之后,终于肯拿出钱来,父亲不好意思登门,让他带着母亲来,无比把钱送给大姐,还让他盯着母亲,如果大姐不原谅母亲,父亲说饶不了母亲。
换言之,这次来金老太不光要送钱,还要赔礼道歉,她心里又气又疼,心疼钱,气自己还要给姑娘赔礼道歉,只是她没有办法,如果不照办,自己别想有好日子过。
“谁呀?”老头听到有人喊姐,坐在屋里问了一声。
金建国听到一个老头子的声音,好似大姐的公公,赶忙道:“我是金建国,青梅的大弟弟。”
一听是儿媳妇娘家弟弟来了,王老头慢慢起身把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还有鼻青脸肿的亲家母。
“这是咋的了?”王老头看着亲家母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他们来的意图。
“叔,我妈是给我大姐送钱的,昨天大姐去家里借钱,钱在银行,这不一大早我爸就去取了出来,现在让我跟我妈送过来。哦,我妈这是昨天晚上……摔得。”
一听送钱,王老头赶忙侧身道:“亲家母,快请进,快请进。”
金建国搀扶着母亲,来到大姐家的堂屋,大姐家里他们来的少,一年也就来一次,就是过年给大姐家送节,此刻看着屋子里,更往日差不错。
“青梅,你娘家妈来了,青梅!”王老头站在楼下喊了好几声,楼上却悄无声息。
“亲家母,你先坐坐,青梅昨天晚上在你那么?”
“不在,她下午就走了。”金老太稍稍侧过身,挡着点自己红肿的嘴角,气呼呼地道。
走了?王老头心里一惊,儿媳妇不在娘家,那她能去哪,昨天一晚上她去干啥了,一大早神色冷漠地回来,一回来就上楼,看样子十有八九还睡着了,那昨天一晚上,儿媳妇干啥去了。
王老头突然不敢往下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