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好了,放心吧。”木亚希淡定从容的笑,信心满满。
“开始了就不能放弃,你想好了吗?”木龙仍旧不放心。
“嗯。”木亚希重重的点头,打开瓶子的塞子。
木亚希的瓶子也恢复了原本的色彩,淡淡的蓝色,点缀着点点优昙婆罗的纹路,上面的人脸也浮现出来,跟画像上是同一张脸。
“用你的能力!”木龙见木亚希差点儿把那瓶血喝下去,赶紧制止道。
洛优优有血族的基因,她可以直接饮血,融合血的力量,但是木亚希如果把这瓶血喝下去,就像人类喝下一瓶味道难闻的液体,顶多胃里难受一会儿,融合不了力量。
木亚希茫然。
“调动身体的力量,你的力量跟原血有联系,试着用力量找到这种联系。”木龙引导木亚希,他也不知道具体要怎么做,祖籍上记载的只有这些。
木亚希单手托起瓶子,目光炯炯,她能感受到里面的力量在汹涌翻动,想要破瓶而出,就是找不到出口。
她集中精力,把力量聚集到掌心,里面的力量感受到掌心的召唤,不安分起来,瓶子开始震动。
砰地一声,瓶子炸裂,碎片在半空中翻飞,里面的血凝聚成一团还在木亚希的掌心变换着它的形状,显示着它的躁动。
洛优优和木龙屏气凝神,双手不自觉的攥成拳,此刻的他们比当事人还紧张。
木亚希的力量和那原血的力量经过几番挣扎终于找到了契合点,原血由原来的不规则躁动凝成了一根绳的感觉,再一个眨眼的瞬间,那跟血线已冲进木亚希的额头消失不见了。
木亚希正惊讶没什么感觉,头就跟炸开了一样痛,就像有人拿着钝斧,一下一下的砍下去,斧尖太钝,无法破口。
这无异于慢性折磨……好不容易那痛感淡下去,全身又痛了起来,她面色潮红,呼吸困难,每呼吸一口气都拉扯着周身每一根痛觉神经,她此刻恨不得有人给她当头一棒。
在这种痛苦下,木亚希的意识却是越来越清晰,痛苦一阵阵袭来,伴随着噬骨的疼痛,身体的温度不断上升,她整个人跟烧红了似的,贴在祭坛上的皮肤发出嘶嘶的声音。
木亚希真切的感受到上刀山下油锅,脑海中的记忆像电影回放一样迅速在她脑海闪过,就像把这种痛苦嵌入到她人生的每一个记忆。
热度渐渐散去,木亚希感觉终于能吸入一股新鲜的空气,可下一秒,如坠冰窖,她开始瑟瑟发抖,就像矗立在北极不着存缕……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已经被这冷热交替折磨到麻木,所有的感官消失,她看不见闻不到感受不到周遭的一切,仿佛身陷囫囵。
“亚希!亚希!”
是谁?谁在叫我?木亚希努力想睁开眼睛,可眼皮像被封住了,怎么都睁不开。她挣扎着,嘶吼着,可是一切都是徒劳。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连自己的身体都感受不到了。
“快死了吗?这是快死了的征兆吗?原来死真的可以摆脱一切啊,真好,我可以休息了,我好累,我要睡一下……”
“木亚希!你给我振作起来!不许睡!”洛优优拼命摇晃着木亚希,她的身子越来越冷,呼吸越来越弱。
“我不许你睡,你快起来……”洛优优不可抑制的大哭起来,她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乎的人在身边,她们一起过平凡的日子。
如果在这样的努力中失去了木亚希,她宁愿放弃救洛云。
悔恨,恐惧化为大颗大颗的眼泪滴在木亚希的脸上,身上。
泪水中夹杂着所有情绪似乎传递到木亚希的意识中,她已模糊的意识又慢慢回复过来,“是谁这么悲伤?优优吗?不要哭……”
木亚希重新燃起了对生的渴望,是啊,她怎么能放弃呢,木龙还在等着,洛优优还在等着,银斩还在等着,那么多关心她的人都在等着,她怎么能放弃呢?
她开始挣扎,想冲破那股无名的桎梏,那桎梏就像一个密封完好的蛋,她找准一个点,猛的用力……
有如新生,就像睡了很久的人积攒了满满的能量,浑身轻松。
“你哭起来都不好看了。”木亚希擦掉洛优优脸上纵横的泪水,印象中,她还是第一次见洛优优这样哭,看起来那么软弱那么无助。
木龙红了的眼角盈起笑意,他的女儿从今天起就真的长大了,他无法切身体会她经历的一切,但他知道,那是需要勇气需要担当需要心中充满力量才能熬过去的痛苦。
“爸,我没事,不用担心。”木亚希淡淡的笑着,此刻的她只能扯出一个淡笑,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身体里明明感觉很轻松,可身体却不听使唤,提不起力气。
洛优优把她扶下祭坛,去天界不急着一时,她们两个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洛优优发现木亚希也没有了温度,凉的就像血族,身上属于她的味道不见了,耳后多了一片淡蓝色像刺青一样的优昙婆罗印记。
木龙也注意到木亚希的变化,她的身体已经经历了蜕变,不再是真正的人类了,他不知道是喜是忧。
他曾无数次祈求木家的能力不要在木亚希这一代觉醒,他想要的不过是木亚希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属于普通人的一生……
外面的人见她们平安无事的出来了,都松了一口气,两个人虽然看上去无精打采,却像脱胎换骨了一般,身上的味道也有了变化。
没人说什么,也没人问什么,他们看到两人平安就回了房间,他们知道两人都需要休息,也不吵着要去天界了,就连尤里和狼白也乖乖的没什么废话。
木龙守在木亚希的床边,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熟睡的脸,一个人喃喃自语,叱咤风云的男人忽然泪流满面……
洛优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并不想要那么强大的力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她没有什么统治世界的野心,命运却给她戴了这么大一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