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地址说了之后,宿管才看向站着的两人,狠狠道:“怎么回事?”
张敬此时才知道怕了,眼泪忍不住啪啦啪啦直掉,只知道说“不是我不是我”。
另一个男孩刚为了拉住张敬,扭打中在凳子上狠狠的撞了几下,这会儿听到宿管阿姨刚刚说室友没死心中正是一松,想起自己平白受了一波池鱼之殃顿时就憋了一肚子气,当下巴拉巴拉将整个事件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宿管老师一听,这不是纯粹张敬在搞事情么,直接拉着他给他班主任打了电话。
……
张敬那边的混乱且不提。
小土干脆的挂了张敬的电话,索性是张敬找她有事又不是她找张敬,便直接将这件事扔开,在操场跑了几圈就去了教室。
没想到第一小节课刚下的时候张敬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接起来以后说话的却不是张敬,而是一个自称张敬班主任的女人。
小土这才知道她挂了电话之后张敬那边发生的事情。
原来宿管老师和班主任沟通了之后就将张敬留在了办公室要求叫家长,然而张敬从小虽然混账,但在学习这方面却从来不敢触张父的霉头——谁让张父自诩读书人对于知识分子的老师十分敬畏。
因而他完全不敢把这件事让张父知道,哭的稀里哗啦就是不肯按老师的要求打电话,也亏的那个男生其实不过是恰好撞到硬物有些轻微脑震荡,伤势并不是十分严重,女老师一个心软,听着张敬说的从小学校里的事就是他姐姐管的,便以为他姐姐是独立工作的成年人,也便没有再强求,将电话打到了小土那里。
“你好,请问是张敬的姐姐吗?”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小土诧异的挑了挑眉,走到安静处应了一声。
“我是张敬的班主任刘倩。是这样的,张敬在学校里打架,情节比较严重,您可否抽空过来一趟?”
小土微微惊讶了一下,然后声音温婉的无情拒绝:“不好意思,我现在并没有时间,建议刘老师找张敬的父母沟通。”
刘倩这会儿才听出来对面说话的是一个少女,忍不住皱眉看了张敬一眼。
张敬模糊的听到了小土的回答,见班主任怀疑的看着他忍不住张口辩解道:“真的以前都是我姐姐来的,不信你问她!”
刘倩看他着急的神色不似作假,便向小土转述了张敬的话。
小土听了便是冷笑一声。
张敬这会儿自然是没有说谎的。
以他那性子,在学校自然不会安分到哪里去,从初中开始,学校叫家长时去的就是张凡。
那会儿张凡也是傻,张敬说什么都不敢反抗,他让去她也就不敢跟张父张母透漏半分。
索性他们上的是小初高直升的学校,张凡学习好又乖巧,在学校老师那里也有留些印象,见她来了老师们虽然不乐意却也不会对张凡说什么重话,因而就这么被张敬混到了毕业。
只是这会儿张凡在外地上大学,张敬却因为张父张母的不舍而就留在本市,地方都不在一块儿让小土为了他那点儿破事儿坐飞机回去,真是天方夜谭。
她只淡淡解释道:“抱歉,我现在在外地,回去需要好几天,很不方便,刘老师还是找他父母更方便一些。”
刘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敬就在那一头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
“张凡!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回来,不然小心我……”
他惯例的威胁着小土,却没发现一旁静静听着的刘倩脸色渐渐的黑了下来。
小土只轻轻一句话就打断了他:“我回去一趟坐火车要两天,你要让刘老师等着吗?”
暴跳如雷的张敬听着她轻飘飘的话登时一顿,才想起了这茬。
张凡每次去学校都是坐火车的,因为火车票便宜。
但是依着这会儿的状况,张凡不来的话张父或者张母就得来一趟了——那样的话即便家里宠他也少不得一顿打了。
他哽了哽,一咬牙道:“你现在回来,我给你买飞机票。”
刘倩眉头越皱越紧。
这两姐弟之间的相处也太过奇怪了些。
弟弟颐气指使对待姐姐毫不客气,姐姐亦是语气冷淡对弟弟毫不关心。
——这听起来不像是亲姐弟,倒像是稍熟悉一些的亲戚一般。
小土咧了咧嘴,对于张敬的示弱表示十分愉悦,她想了一下,终于点头应了。
张敬这才松了一口气,盯着刘倩的目光在网上买了一张飞机票将序号给小土发了过去。
小土向导员请了几天假,直接飞了回去。
坐飞机果然很快,不过一两个小时就到了,再乘车到张敬的学校的时候恰好快到中午放学。
她找到刘倩办公室的时候那里李山的父母已经在那里了,李母哭的死去活来的要张敬给她一个交代。
张敬以往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最擅长也不过窝里横,见到比他还横的瞬间就蔫了,被李母抓着要打竟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亏的刘倩一直在一旁拦着,否则等小土来了便要去医院里找人了。
见小土进来,刘倩几人有一瞬间的惊怔。
小土不像张凡那样攒的钱除了买书买颜料便不舍得再给自己花,身上穿着的除了一身校服就是几年前的,便是有再好的条件都让她给整没了。
张凡身材瘦弱,个子比起一般女孩儿却高挑一些,头发是十分老土的学生头,打理起来方便却并不适合她。
因而小土来了以后的第二天就跑去给自己买了几身合适的衣服,将头发剪成了凌乱的短发,形象大大的改变了一番,加上小土自己特殊的气质,这会儿出现在闹得一团乱的几人面前登时就显了几分惊艳。
只见来人约莫十七八岁,身形消瘦而高挑,一身中性的打扮,偏一点儿黄色的头发凌乱不羁的在耳边搭着,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瞳仁清清亮亮的跟水洗过的黑宝石一样,尖俏的下巴微微扬着,无形中就生出了一分倨傲三分矜贵,一时间竟让人辨不清性别了。
办公室静了好一会儿,刘倩温声问道:“你是哪个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