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还在纠结自己要不要上手摸一把是,却见一阵烟雾缭绕,那小狐狸就变成了一个容颜精致的少女。
小土黑着脸,故作正经的咳了一声,见和尚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故意恶声恶气道:“看什么?没见过美少女吗?”
和尚微微一笑:“贫僧似乎已经说过了,施主确实是贫僧见过的最为好看的女子。”
小土被他既直白又诚挚的语气说的忍不住老脸一红,又得意道:“算你有见识。”
和尚笑而不语,小土斜了他一眼道:“我要去京城转一圈,你去不去?”
她虽然说着疑问的话,然而眼神却实实在在的表达着“如果不去就死定了”这样一条意思。
和尚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十分真诚的看向小土。
他眼睛十分清澈,明净的就好像用泉水洗过一般,让人一看心中就能生出好感,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样的人是不会说谎的——实际上这和尚也确实不会说谎,这一个特性在后来的日子中让小土甚为心堵。
“贫僧既已说过要跟着施主修行,自然不会食言。”
小土似笑非笑的瞥了这和尚一眼,然后抬眼望了一眼天色,原本不过是想找一个休息的地方没想到却折腾了这么久依旧没地方住,她顿时觉得自己今天一晚上简直白忙活了。
不过——她微侧头瞟了跟在自己身后低眉顺眼的俊秀和尚,总归找到了自家哥哥,也算是有点收获吧。
两个人慢慢悠悠的走下山,等到了镇上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索性这会儿何生才刚结婚,离进京赶考还要两三年,她也没必要这么赶。因此只一路十分悠闲的半游山玩水半调戏和尚,顺便再收几个合心的小弟,直过了大半年才赶到了京城。
小土和和尚相对而坐,手中捧着一个茶杯小口小口的啜饮着。
因为和尚和美貌女子这样的组合太过奇异,茶楼中不少食客眼神不断在两人身上巡梭。
随便点了一些吃的,小土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在桌子上,笑道:“这京城果然不一样,当真热闹的很。”
千风垂了垂眼睛,道:“时间繁华,不过过眼云烟罢了。”
这大半年来,虽然他面上依旧是一副包容万物的慈悲表情,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陷进去了,他的六根已经不净,面对没有一点人类女子温婉娴静姿态的狐妖,他早已经不能平静以对。
小土嗤笑了一声,眼波流转间看起来极尽妖娆,虽然这狐妖原身的皮毛是白色,她却偏爱买了人类华丽精致的红色衣裳穿,衬着她原本极艳丽的容貌越发的惹眼。
有几个食客被她这灿烂的笑容直接恍花了眼,筷子掉在了地上也不自知。
和尚眉心微微皱了一下,看着对面这人肆意的表情,直想将她藏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再不让别人看见。
他手下不自觉紧了紧,抬起茶杯喝了一口借以压下心中陡然生起的不悦之情,待心情渐渐的平复了,他才问道:“墨施主可是打算要在这京城定居。”
他知道这个狐妖给自己起的名字叫西墨,虽然她多次让他直接叫她名字,然而他却执意叫她施主——就好像他这么叫的话他的心还是平静的。
只不过,究竟是真的平静,还是……自欺欺人,怕也知道和尚自己心里知道了。
小土听闻,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眼睛,道:“是有这个打算。”
“这京城不比其他地方,且不说感业寺中的大师,便是随便街上的道士……你一个……女子,太过危险了。”
他虽则语句含糊,不过小土很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傲然笑道:“区区一个感业寺,还入不得我的眼。”
她说着,神情忽然狡傑起来,微微凑到他跟前,一张脸几乎要挨着他的:“不是还有你这个和尚呢么。”
和尚看她这么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担忧,虎着脸不说话。
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将他逼迫太过,小土复坐了回去,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你这么生气,是在担心我这个……狐妖么?嗯?”
她“狐妖”两个字说的极轻,几乎就是做了一个口型而已,然而和尚却是一急,控制不住的斥了一声:“莫要乱说!”
小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咯咯”的笑了起来。
和尚见小土这个反应,知道是自己太过紧张,再一意识到她话中的意思,耳尖猛地就变得通红,结结巴巴道:“出,出家人……慈悲为怀。”
他说了一句,似乎是说服了自己,很快就镇定下来,又将话重复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在给谁说。
小土瞟了他一眼,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吃完饭,在京城中转悠着找了一个房子租了两年,挂上一个捉妖的牌子,就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
偶尔有被恶劣的妖物鬼物逼得走投无路的人求到这里来,小土自是毫不含糊的将其处理了又一番狮子大开口,给自己存点生活费。
这么下来,不出一年,她和这和尚的名声就扬了出去,某次还替一个王爷捉了一把妖,顺便交好了一番。
这日,小土正和和尚在院子中下棋,便听过门外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响起,小土跟没有听到一般,十分淡定的捏着棋子落下,千风犹豫了一下,忍不住看了小土一眼。
他已经留了头发,两年下来,头发堪堪只过耳朵,看起来就好像小土她在现世中见过的那种发型,十分俊秀。
小土眉梢挑了挑,道:“你想救他?”
千风很认真的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土眼角眉梢满是笑意:“你知道,我一向是要有好处才肯出手的。”
千风脸颊上泛起了红晕,只觉得自己被她这目光看的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因此对于她口中的“好处”千风心中十分明白,不过就是让他穿一些女装或是奇奇怪怪略伤风败俗的衣服给她看——也不知道她哪里想的那么多花样。
他有些尴尬的咳了一下,视线也忍不住飘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