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银针直戳而下,往那只手臂上扎去,面前的男子却连眼皮都不眨一下,脸上笑意不改,眸色却越发深沉道:“谋害皇子的罪名可不小。”
银针离那只手臂堪堪几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萧玉儿咬了咬牙,还是将银针收回,往后退上几米远,这才说道:“九皇子殿下怎么会在此处?还偷偷潜入我的房间,此等采花贼般的行径,实在是让人很难想象,殿下你是一国的皇子。”
“怎么,皇子就不能潜入姑娘的房间吗?萧小姐,你这话很有歧视啊。”燕明修一边说着,一边步步逼近,声音中含了一丝调笑。
萧玉儿还未出口反驳,便听他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府中丢失了一块玉玦,碧绿的颜色,月牙状,模样通透,不知道萧小姐有没有看到?”
那不就她娘亲的那块玉吗?
贼喊捉贼,简直比臭不要脸还不要脸,是她看错了人,还以为这人是孤傲高冷的形象,没想到是如此泼皮无赖,心思腹黑,坏的很。
“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抬着头,反问回去。
因为她突然想明白一件事,那玉玦丢失,燕明修又怎知会回到她这里?呵,这是在给她下套啊,她偏偏不上当!
见自己的动机已被察觉,燕明修心底可惜了一下,但心底已经差不多有答案了,便也不纠结在这个话题上,顺着她的话抬眼看向了门外的方向,说道:“你不会真的指望那几个废物能把你平安护送到睦月国吧?”
萧玉儿眸光一沉,神色变得认真起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这么聪明,又何必明知故问,不然你也不会日夜不分地赶路,不是吗?”他说着,踱步走到圆桌前,还是刚开的那个凳子坐下,自斟一杯酒,放在唇边抿了抿,小酌一口后,举起手中的银色酒杯看向隔着一张桌子眼神晦暗不明地看着他的少女。
“要不要来一杯?”
话毕,却觉得身上突然有些瘙痒起来,眸光一厉。
耳边却传来少女银铃般的声音,语气看似抱歉道:“殿下,刚才望说了,你在银针上下的药遇酒即发。”
一句话的功夫,燕明修手上便出了好几颗红疹子。
他看向她,俩人大眼瞪小眼,空气中仿佛有一股硝烟在弥漫着,良久,燕明修率先开口说话,表情一本正经道:“这样也好,你毁了我的容,就要对我负责,我可以勉强把你娶了。”
“滚。”
脱口而出的一个脏话让萧玉儿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怒意又涌上了心头。
“啧啧,好歹也是一个大家闺秀,怎能如此口出恶言呢?你让孤滚孤便要滚的吗?这世上,只有孤的王妃可以这般命令孤,所以你是决定要做孤的王妃了吗?”
萧玉儿强忍着想打人的冲动,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殿下说笑了。”
“殿下来此应该是有事情的,小女就不耽搁殿下去办事了。”
“你这是在赶我走?”
“小女是怕耽误殿下干正事。”赶紧给我滚!
燕明修一本正经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双手撑着桌面,身子往前探着,目光锁定站在对面的少女,轻飘飘地说道:“可是,孤来此就是为了保护你啊?”
诶?
诶??
诶???
什么玩意?
保护她?
确定不是来给她添堵的?
见她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燕明修原本还算缓和的表情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你这是在嫌弃孤?”
萧玉儿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却在见到他手中的银色酒杯被他捏的都开始变形之后,赶紧在后面加上两句,“我只是觉得让殿下来保护我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太后娘娘派了五十个御林军保护我已经足以。”
“野草再多,一割就没了,能跟大树比吗?”燕明修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砸来,立马将萧玉儿砸的无话可说。
这话说的,还真没毛病,但你还能说得再含蓄一点吗?毕竟那些御林军都是你父皇的人。
不过这些御林军要是真的有用,皇帝也不会突然病重了。
她不是傻瓜,明明前一日燕皇见她的时候还精神抖擞的,第二日便病重到不能上朝了,连着身边一直伺候的妃子也消失不见,这里面要是没什么问题鬼都不信。
“在想什么?”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不知何时,燕明修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正低着头与她距离极近地大眼瞪小眼。
萧玉儿心下一咯噔,立马往后面退了两步,有些恼怒地看向他道:“殿下请自重。”
“我给你带了叫花鸡,你吃不吃?”
“.....”
吃吃吃,吃你个大头鬼,有本事别岔开话题啊!
“殿下你自己吃吧,小女先去楼下一趟。”嘭的一声,她出门的时候力道有些重的把门合上。
看得房间里的燕明修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眸色幽深起来。
还真是一只小野猫。
他抬起手,看向上面已经消失的红疹,勾了勾唇,想到来时舒离对他的劝告,这个小野猫已经有人看上了,那人极其厉害,让他最好不要与之相争,否则得不偿失。
若是那人没有派一拨拨的刺客来作弄自己,他倒是还会考虑考虑利弊得失,但那些被刺杀的侮辱现在已经深刻地映在了他的脑海里,不让我接近吗?那我偏偏要接近,而且,我还要将你护着的宝贝夺走。
眼底一抹冷冽的光芒飞快闪过,燕明修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表情变得有些阴侧起来。
等影魑在树林里杀光那三十多的黑衣人之后,快速返回了客栈,结果他却看到了站在主母身边不断‘骚扰’主母的男子。
心里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把自己吓死。
完了,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等回去之后,他可怎么跟主人交代啊。
主人可说了,即便是去了睦月国,也得一日不落地把主母的情况通过信鸟传回去,要是让主人知道这事,主人会不会气的把他的脖子扭断?
想此,影魑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脖颈,感觉有些冷嗖嗖的,凉的很。
特别是在看到那个什么九皇子竟然敢给主母夹菜的时候,虽然主母没理他,更将他夹的菜直接拨到了一旁,但影魑也是一阵的心惊肉跳。
他家主人都没这么干过,这个什么九皇子也真是,活着不好吗?他已经可以想象到主人看到他汇报的信件之后怎样发‘病’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