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人比较多,萧玉儿走进去的时候,竟然还要排队,这就比较烦人了。
转身,她看向身后那背着人的保镖,问道:“我外祖父名下有哪些医馆?”直接去那里,还能走个后门,省得再等。
“小姐,这家明记医馆也是隶属于老爷名下的。”
啥?那还等什么。
“这位姑娘,你有什么事?”柜台前,一个药童抬起头来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少女。
“你们医馆还有别的大夫了吗?”
萧玉儿一边说着话,一边掏出袖子里的小玉牌放在柜台上,那玉牌是出门前外祖父给她的,只要有这块玉牌,凡是魏家旗下的产业店铺,东西随便拿,不要钱,说白了就是一种变相的身份象征。
那药童看了那玉牌,立马神色恭敬地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对着萧玉儿鞠了一个礼,回道:“店里的大夫除了这里的,倒还是有几位在楼上休息,小的这就去将人找来。”
“不用,直接上二楼吧,这里人也多。”看了一眼那些正在诊治的病人,萧玉儿不想占用这边的床位。
“好的,这边请。”那药童立马在前面领路。
二楼厢房内,萧玉儿隔着帘子坐在外面的桌子前吃着药童不知从哪端来的点心,还热乎着,正巧她肚子也有些饿了,等她解决完一盘之后,那大夫也处理好伤口走了出来。
“小小姐,那少年伤势已无大碍,只需小心调养几日便可。”
萧玉儿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对着那正在收拾药箱的大夫道:“劳烦,打扰到您休息了。”
那大夫立马惶恐地回过头,鞠下一礼,拱手道:“小小姐这是什么话,这都是老夫分内之事,老夫这就去开上几服药,加以辅佐,定能好得更快一些。”
萧玉儿冲他点了点,目送大夫的离去之后,便撩开帘子,走进了内室。
刺鼻的药味让她立马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继续往前走去,行至床边,目光掠过一旁铜盆里面被血水染红的净水,还冒着一丝残余的热气。
四下看了一遍,没有找到凳子,只好坐在床边,只是刚一坐下,手腕便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几乎快要把她的手腕捏断。
“你是谁?有何企图?”不知何时,床上的少年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坐在他床边的少女,神色警惕万分。
抽了抽手,没抽出,反而被人更紧的握住,萧玉儿忍住心里的一万头草泥马,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道:“你能先把手松开吗?你抓疼我了。”
廖清河这才发现自己抓着对方的手腕,脸颊微微泛红,像触电一般,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
“嘶,都青了,你可真下得了手。”看着手腕上那一圈青痕,萧玉儿皱了皱眉头,转了转手腕,有些隐隐作痛。
没想到自己会把人家手腕弄伤,看着那白皙如牛奶般嫩滑的手上突兀的那条青痕,廖清河愧疚地从床上直起身子低下头便要道歉,“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嗯...看在你刚醒的份上,我原谅你了,没关系。”
没有预料之中的责难,廖清河稍稍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张笑意豁达的小脸。
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嘴角扬起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仿佛可以照亮所有黑暗,驱散所有阴霾,让他第一次感觉,一个人的笑竟然能够如此明亮,没有丝毫瑕疵。
“嗯?你怎么了?”
眼前一只小手晃了晃,少年有些局促地垂下视线,感觉脸颊微微有些发烫,他竟然盯着人家姑娘看得如此出神,实在是太失礼了。
“抱歉,冒昧了。”
“....?”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不对啊,那股怼天怼地的气势去哪了?她不会救错人了吧?不过救都救了,也不好把人家再丢回去。
“那个,冒昧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啊?”无辜的双眼眨啊眨,水灵灵的泛着莹润的光泽,让人有一种想要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冲动。
“廖...廖清河。”下意识的有些结巴,反应过来的时候,耳垂如血一般的红透。
声音真好听,眼睛也好看。
萧玉儿没有注意到少年此刻的表情变化,只是在心底暗暗点了点头,廖清河,是他,没错了,妥妥的。
不过,原来中书令大人少年的时候性格如此腼腆的吗?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还有点结巴,但这手劲却跟这一副瘦弱的身躯背道而驰,意外的大啊。
“谢姑娘救命之恩,只是在下实在没有什么好报答姑娘的,若是姑娘愿意,在下愿...”
“以身相许?”
“咳咳...”呛的满脸通红。
“你别激动啊,我就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咦,脸怎么这么红?
不会被我撩到了吧?这可是未来令文武百官都忌惮,巴不得他早日升天的中书令大人啊,她好像记得这位中书令大人不近女色来着?
当初皇帝派了十八名貌美如花,能文能舞的歌姬去诱惑他,他都能毫不手软地将人一个个丢出府门外,半点不为所动,这样的人,年轻时候是这么容易被撩到的吗?
心情有点复杂,有一种好像偷窥到别人家隐私的感觉。
“那个,姑娘,这种玩笑不是可以随便开的,特别是你身为一个女儿家,更是...抱歉,是我言重了。”
见他乖乖改了口,萧玉儿这才眨了眨眼睛,敛去了眼底的水光泛滥。
敢用你那套古板迂腐的说辞跟我念叨,信不信我分分钟给你哭出来,你一个大男人欺负小姑娘,让别人看见了还要不要脸了,虽然这会也没旁人在。
见他把头低得更低了,萧玉儿有些好奇他此刻的表情,往前凑了凑试图看清一点,正巧这时敲门声响起。
“小姐,涂大夫已经把药都包好了,采薇姑娘也把里面那位公子的那些书画收拾好,已经差人送过来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嗯,明白了,你先在外等候,我再与这位公子说几句话便出来,记得买些糕点带回去,我要吃。”回头冲着门口叮嘱道。
床上少年绷紧的身子总算放松些许,被下抓住床单的两只手也悄悄放开。
只是,她这便要离开了吗?
心里有些不可察觉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