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什么亲戚关系,顾绒并不准备留太久。
那病房里很快挤了好几个来给逝者打扮遗容的人。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便转身去了一趟洗手间。
路上经过上次看到过的田润叶的病房,她下意识的多扫了一眼,那病房门正半掩着,漏出的一点缝隙里什么都看不见。
她脚下一顿,还是走进了洗手间。
出来在公共区域洗手时,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便迟迟没有关水,一直机械的搓着手,眼睛都几乎没了焦点,于是也就忽视了一个从男厕所出来后接近的脚步。
直到被狠狠撞了一下,她条件反射的反手一肘怼过去,却被人牢牢挡住再狠狠一推,才一个趔趄惊醒过来,然而没等她这个受害人发声,那个撞人者反倒先一步嚎了起来。
“啊!啊!好痛!哎哟卧槽我的手要断了!”
顾绒:……
她面无表情的稳住身体转身看去,一个吊着手臂,脖子到衣领下全都缠着绷带,一脚还绑着石膏的男人正弯着腰护着自己的伤手,站在几步之外抬起头朝她愤怒的看过来,
“居然对病人动粗?你要陪我医药费!”
顾绒:……
顾小姐转身关了水,抽了一张纸,一边擦手一边朝外走,面无表情的无视了那个人,
“这年头的碰瓷手段真是越来越低级了。”
“碰瓷?”
那男人直起身来,海拔一下子变得极高,瘸着腿走了两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说谁碰瓷呢?”
他举起自己被吊在脖子上的手臂,在她眼前晃了晃,
“看见我的手没有?为了挡你那一下子现在痛得快要断掉了,你还说我碰瓷?”
那裹着白色石膏的僵硬手臂在面前舞成了残影,看得顾绒眼晕,皱着眉往后仰了仰,不耐烦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啊!”
那男人又叫起来,
“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又想对我动粗?”
顾绒:……
她面无表情的死死拽着这个男人绑着石膏的手臂朝墙边走去,一路上这全身是伤的男人扯得不得不一瘸一拐跟着走,一边走一边发出嚎叫,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我要叫保安了!”
话音未落,顾绒已经抓着他的手狠狠的往锋锐的墙角一撞,砰地一声,石膏发出清脆的碎响,哗啦啦的碎了几片,露出里面青紫交加肌肉紧实的手臂,还有手臂上的黑色纹身。
男人呆若木鸡。
而顾绒这才松开他,漠然道,
“想找我碰瓷至少也得做到这个程度吧?是不是太不敬业了?”
她转身走开,没两步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揪住了头发。
顾绒呆了一下,而身后的男人已经逼近过来,咬牙切齿道,
“死丫头!居然敢碰坏我这么贵的石膏?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打女人?”
顾绒嘴角一抽,两手伸到背后抓住他揪着自己头发的手,一边用力掰开一边一脚踩上了他受伤的那只脚。
男人一声惨叫,痛得手上一松,顾绒瞬间抓着他的手向前一拽,男人被这大力甩得向前冲了几步,又被她抓着往后一倒,接着那条完好的胳膊就被狠狠扭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