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突然染上了重感冒似的。
心跳和呼吸都变得重，喉咙被棉花塞住，大脑昏昏沉沉。
视角被缩小，眼前所见只有一双漆黑的，轮廓柔软，天生迷离的眼眸。
除此之外全是一团一团的白光。
她的大脑里有一个小人在尖叫着指挥她赶紧退开。
“这样下去你要完蛋了！”
可那双勾人的眼睛始终专注的盯着她，在近得能让她看清自己的距离里，酿了两汪醺人的酒，顺着空气带着酒香，一点一点浸染她的每一寸血液和骨头，叫她动弹不得。
那双眼睛无声的下移，落点在她的嘴唇上。
她看不见他的喉咙，却听见一声缓慢的吞咽。
于是她的嘴唇一下子仿佛燃烧起来，让她忍不住下意识的抿了一下，舌头飞快的在上下唇之间碰了碰。
本就红润的嘴唇中间染了湿润的痕迹，在灯光下泛着水光。
唐郁的眸色一下子暗沉下来。
他又将视线从她的唇上慢慢移回到眼睛，再一次咽了咽喉咙，修长有力的手指紧了紧她的手腕。
“顾绒。”
他又重复了一遍，金石般的声线已经沙哑的不像话，还带着点喘息的鼻音，
“我要亲你。”
柜子上的花瓶里，漂亮的花束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在虚幻的焦点里，靠在床头的男人缓慢仰头……
砰——砰砰——砰砰砰——
是谁的心跳在加快。
又或者是两个人的心跳都在加快。
顾绒眼睁睁看在那双盛了酒的黑色眼眸越来越近，近到她可以数那上面的睫毛，近到她清晰感觉到对方的温热的呼吸，近到她脑子里的开水壶已经发出尖叫——她也始终没能动弹一下。
心跳快到失控，仿佛随时能从口腔里蹦出来。
然后一双微凉的唇封住了它。
她睁着眼，屏住了呼吸。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接着是唐秘书径直推门走进来的脚步。
“少爷，我——”
砰！
唐郁的后脑勺狠狠磕在了床头上，他闷哼一声闭紧了眼。
顾绒浑身僵直的站在床边。
唐秘书比她更僵直的石化在了门口，在他身后是推着银色餐车的护士。
没等缓过那一阵疼痛，唐少爷按着后脑勺，先用黑沉沉的眼睛杀向了秘书。
面无表情之下藏着咬牙切齿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痛恨。
秘书先生瘫着脸转身，用机械的声音对护士道，
“不好意思，过五分钟再送过来吧。”
他生无可恋的麻木的走向门外。
刚要跨出去的时候被顾绒叫住了。
“那个……”
顾小姐没有转身，背对着门的方向勉强镇定道，
“先……先推进来吧，我去洗个手就来吃。”
她转身往外走，经过唐劲时还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然而眼睛却始终没有直视任何人。
顾小姐出去了，然后护士也出去了。
秘书先生一脸麻木的被留了下来。
病房门啪一声关紧的瞬间，一个枕头从床上飞射而出，精准的砸中了秘书先生的脸。
他两眼发直的接住了凶器，又迎上了一个画板一份文件。
恶狠狠砸出了所有武器的唐大少靠在床上，微笑着朝地上那一片狼藉扬了扬下巴，
“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