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爷在雅舍坐足了十分钟后才离开。
回到车上的时候,秘书先生迫不及待往后视镜投来了期待的目光,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大少爷看起来并没有变得轻松一点,甚至似乎状态更差了。
他有点懵逼,想问什么却被一通电话打断了,来电的是人在国外的向淼,是为了催唐郁过去参加一个合作公司的上市宴会的。
唐劲暂时捂住话筒,回头看向唐郁:
“少爷,咱们什么时候过去?”
后座上无人应声。
他一头雾水却不敢突兀打断这沉默,只在长久的安静后不得不再叫了一声少爷。
唐郁终于动了,他靠着椅背仰着头,唇间轻飘飘吐出来三个字:
“不去了。”
“啊?”
“不去了。”
唐郁伸手轻轻按住心脏,自言自语:
“虽然我想让你记住我,但可不能是因为后悔和愧疚。”
按在胸口的手指逐渐收紧,直到将衬衫揪出褶皱,直到指骨都泛出苍白的颜色:
“我会活很久的,直到解决一切,直到重新站在你面前。”
玻璃窗遮挡了阳光,昏暗的后车厢里,男人闭上了眼睛。
·
黑色轿车平稳的驶离了街道,顾绒安静的凝视着车子的背影,林安静站在她身边,语带讽刺的开了口:
“顾小姐,你嘴巴是抹了毒吗?对前男友这么狠?”
轿车终于消失在眼帘,顾绒收回目光,懒洋洋的笑了一下:
“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也能对你这么狠。”
她转身朝休息室走去,林安静愣愣看着她的背影,片刻后低声咒骂了一句,抬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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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游仙上班,拿不容抗议的态度果断拒绝了林安静的跟随,顾绒在游仙一直待到十二点才回家。
路上再次经过那条熟悉的巷子,在即将驶出巷口的时候,她突然按住了刹车。
夜风穿透这条寂静小巷,灯光安静铺陈整个狭窄空间。
她坐在自行车上转头看去,融着光的地面空无一人,却能很轻易的让人想起那个女孩趴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的样子。
浑身是伤,孤独一人。
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或者,她的手机联系人名单上一片空白,或者,她的伤势更重一些完全没有意识的话,她会不会真的死在这里?
随便得就像死掉一只狗一样,即便曾那么挣扎着拼命活过。
顾绒收回目光,神情冷淡的踩下踏板,自行车骨碌碌离开了巷子。
巷口重新恢复安静。
尘埃在灯光里飘飞着,粒粒分明。
然而这样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那熟悉的自行车论在地面滚动的声音又响起来。
没过多久,那个刚刚离开的身影便重新出现在了巷口。
顾绒踩着踏板冲驶了这条巷子,朝地下街的方向驶去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戴着鸭舌帽避开了许多人咸猪手的顾绒从一家夜总会里钻出来,走过灯红酒绿的街道,踩上最后一级台阶,取下帽子望着夜空,有几分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在干嘛啊?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