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翔的话,令燕十六眼前一亮。
他盯着徐宏远一瞬不瞬笑道:“男子汉大丈夫,金戈铁马,醉笑沙场,爷从来不知道个怕字。这个约,爷赴了。”
徐宏远举了举杯,笑道:“如此妙趣横生的元宵佳节,我岂能不来。“
萧寒见这几人跃跃欲试的模样,轻笑道:“十六,别到时候迟迟不归,害得我们空欢喜一场!”
杜天翔抬脚踢了踢萧寒,笑道:“又不是陌上花开,西北寒苦之地,谁有他归心似箭,瞎操什么心!来,干了!”
亭子的气氛如同这翻腾的锅子一样逐渐升温,众人闹到三更时分,才各自散去。
……
月色渐隐,秋风乍起。
红绡帐里,燕红玉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索性披衣而起,叫道:“芙蓉,去把白嬷嬷叫来。”
芙蓉看了看时辰,心下狐疑却不敢多言。不多时,白嬷嬷披着衣裳匆匆而入,见夫人眉心愁色难掩,忙坐到床沿轻声问道:“夫人找老奴有什么事?”
燕红玉欲说还休,半晌,才憋出一句:“嬷嬷,老爷的事,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白嬷嬷原以为有什么急事,连衣裳都没穿妥贴了就赶了来,这燕红玉这么一说,放下心来,起身给她倒了杯温茶,笑道:“夫人想太多了。早些安歇,对肚子里的胎儿也好。”
燕红玉推了茶盅,忧心道:“嬷嬷。不是我想太多,我总觉得老爷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与他夫妻一年,我走不到他的心里。嬷嬷,你说我该怎么办?”
白嬷嬷抚着燕红玉微微苍白的脸庞,笑道:“老奴跟着夫人到这徐府一年,老爷对夫人如何,老奴是有眼睛的人,都瞧着呢。且不说老爷把徐府上下都交给夫人打理,就说日常。也从没对夫人有句重话。”
“夫人怀了身子,爱吃什么,想吃什么。只消一句话,老爷帮夫人千方百计的寻了来。早也来房里瞧,晚也来房里瞧,不论多累。总要陪夫人说了话。才肯回书房。夫人别怪老奴向着老爷说话,这样的男子,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燕红玉突然惊道:“嬷嬷,不对,你瞧萧大奶奶怀了身子,从来都是歇在房里,也没说天天睡在书房。”
“这……”白嬷嬷脸色变了数变,答不上话来。
燕红玉见白嬷嬷没了言语。越发印证了自个的猜想。猜疑就像一颗生命力旺盛的种子,早已在其心底的土壤上。生根发芽。
她无力的倒在锦垫上,神色不明道:“嬷嬷,王府内宅,姬妾无数,争宠夺爱,各种手段,各种伎俩,不计其数。我从小就发誓,将来所嫁之人,需眼里,心里只有我一个。如若不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白嬷嬷轻叹一声,半晌才道:“老爷那样一个人,应该不会的。就算他心里藏了人,也藏不住。夫人不是去书房瞧过了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什么都没有。”
燕红玉突然坐起来,神色有些狰狞道:“嬷嬷,难道他心里真的藏着人?”
白嬷嬷皱着眉头道:“夫人,老奴哪里知道老爷心里的想法。”
燕红玉摇头尖声道:“不要,我的心是他的,他的心只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不允许他心里藏下任何人,他答应我的,一辈子不纳妾,一辈子都会对我好,他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嬷嬷,他亲口答应我的。”
白嬷嬷哄劝道:“夫人,夫人,不能激动,不能激动,好歹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燕红玉泣道:“嬷嬷,我顾不得了,我只要一想到老爷他,我的心里就像被刀生生割了一块,嬷嬷,你去把他找回来,我要见他,我要亲口问问他……”
白嬷嬷一把搂住几欲疯狂的燕红玉,轻轻叹息一声,哄劝道:“嬷嬷帮你,嬷嬷一定帮你。”
……
欣瑶是被窗外的骤雨敲打窗户的声响惊醒的,她动了动酸疼的身子,睡意朦胧道:“萧寒,什么时辰了?外头怎么下雨了。”
萧寒柔声道:“快五更了,四更的时候就下了,这会听声音,越发的大了。”
欣瑶不及多想,往男人怀里钻了钻,喃喃道:“夜来骤雨……明日……必定是个好天气……”
玲珑的曲线紧紧的贴在男人健硕的身子,使得萧寒原本惺忪的睡意渐渐散去。他睁开眼睛,眼神渐渐温柔,大手慢慢的游走在怀里的人身上。
胸前的蓓蕾傲然挺立,男人慢慢低下头,吻住了欣瑶的唇,温润的舌头灵巧的探了下去……欣瑶迷糊半天,才逐渐清醒,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回吻过去。
被窝里的温度越来越热,两人的气息渐渐不稳,萧寒喃喃道:“瑶瑶!”
……
巳时二刻,欣瑶幽幽转醒,却意外的见男人支着胳膊正玩着她的头发,遂嗔道:“今儿个怎么不去打猎?”
萧寒亲了亲她微红的脸蛋,笑道:“谁说夜来骤雨,来日就一定是个好天气的。”
欣瑶凝神听了听窗外,果然有细细的雨声,懒懒道:“老天爷心情不好,我有什么办法。他们人呢?”
萧寒拉过欣瑶的手,轻轻的咬道:“那两个回了自个庄子,天翔,天薇昨儿酒有些多,这会还没起。瑶瑶,这会半山的温泉没人,咱们要不……”
刹那,欣瑶的脸上一片绯红,赶紧用被子蒙了头,闷声道:“不要!”
昨儿夜里酒席散了后,两人一身酒味的回了房,萧寒直接把她扔进了屋后的池子里。
欣瑶多喝几杯酒,心头有些兴奋,行事不免肆无忌惮了些,只把男人撩拨的欲罢不能,遂把池子变成了战场。
萧寒哈哈大笑,正欲再说,却听外头贵明道:“回大爷,徐夫人见夜里变了天,派人给徐大人送了衣裳和吃食过来,这会人正在咱们庄子门前候着。”
萧寒低声道:“一大早的,怎么寻到这里来了,派了何人送来?”
“回大爷,就一个赶车的老头和徐府的管事张阿福。”
萧寒不假思索道:“问问清楚来意,先把人打发走,再把东西送到平王庄子上,你亲手交给阿远。”
欣瑶在被窝里听得清楚,心头有些疑虑,等外头声音消失后,才探出了脑袋问道:“今儿比昨儿冷吗?”
萧寒压低了声道:“我还没出这屋,若不然我们一同到半山试试?”
欣瑶媚眼轻转,手悄悄伸到男人腰间,欲狠狠的拧上去。萧寒早就意识的欣瑶的小动作,身手敏捷的轻轻一抓,两人顿时闹作一团。
两人闹了半晌,欣瑶终是气喘吁吁的倒在萧寒怀里又交了白旗。
萧寒想起昨日的事,眼睛幽深如夜,低低道:“怎么想起来亲自下厨的?”
男人的手臂健壮而有力,锢得欣瑶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侧着脑袋认认真真的想了一回,浅笑道:“想听真话,想听假话?”
“假话如何?真话又如何?”
男人灼热的的气息在欣瑶耳边回旋,她往外缩了缩身子笑道:“假话就是,你的女人我闲着没事,想做一餐好的,哄我家男人欢心。”
男人扑哧一下笑出声:“真话呢?”
“那一夜,若不是你死命的拽着我,我也许真的就熬不过去了。人生苦短,今日不知道明日的事,我不想留遗憾!”
蒋欣瑶说完,抬起眼睛,黑亮的眸子定定的看着萧寒,眼中已没了笑意。
“胡说!”
萧寒蹙眉怒道。
“咱们俩个必能长长久久的在一处。”
“是,是,是”
素手攀附上男人的脸庞,蒋欣瑶笑道:“回头再有人想扑到你怀里,你定要大声的把这话,说与她听。”
萧寒闻言眉头蹙得更深,低低道:“你知道了?”
蒋欣瑶冷哼一声道:“中宫想把手伸到平王府,自然就有人想把手伸到咱们府里,这事我用脚趾头想,就能想到了。”
萧寒嘴角慢慢上扬,似笑非笑道:“怪不得十六说你是属狐狸的,什么都瞒不过你。”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往日里跟随新帝的那些个要臣,功臣,一夜之间成了红人,少不了想要投怀送抱的人。
蒋欣瑶一把拧住男人的脸颊,嗔怒道:“居然还想瞒?”
“轻点,疼!”
萧寒苦笑道:“你男人我,脸一板,没人敢扑过来。倒是有人往阿远身上扑,十六气得当场就翻了脸。”
蒋欣瑶一听十六翻了脸,松了手笑道:“堂堂平王黑着脸,只怕是个人都要抖一抖。”
萧寒懒懒一笑:“何止是抖一抖,都跪了一地。瑶瑶放心,有十六,阿远,天翔挡在面前,为夫我安全的很。虽然昨日那酒菜,甚合为夫心意,只是瑶瑶若真想哄为夫开心,只需……”
大手伸入她的衣襟,不安份的游走。蒋欣瑶身子一颤,正欲挣扎,突然心口荡了一下,人已被重重的压在男人的身上。
蒋欣瑶扭了扭发酸的腰肢,苦笑道:“好歹养肥了再吃!”
萧寒闷声一笑,低头见她身上星星点点都是淤痕,心下不忍,把头埋在欣瑶的颈脖处半晌,连人带被抱去了后头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