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雷霆和上次持续的一般长,幽玲珑树上,较大的那颗果子已经成熟,小的那颗再次增长了一些。
雷霆代表毁灭,但毁灭中蕴育新生,生死两种力量纠缠,经过御雷符吞噬和转化,那些雷霆都发生了变化。
因而幽玲珑果可以在雷光中迅速生长,而罗尘哪怕接连遭创,却不会真正死去。
“好雷霆……只伤不杀。”罗尘有些艰难道。
陈夭将幽玲珑树上较大的那颗果子吞下,身体的消耗瞬间恢复,不但如此还有不少富余。
长自同一株树,甚至用去的时间少了很多,但这颗紫色的幽玲珑果比上一颗红色的强了不少,这便是雷光中生机的独特。
罗尘动不了了,陈夭又一次捏开他的嘴,只见舌头上有一圈暗淡的阵图,哪怕没有真正催动,上面都有慑人的气息,怕是威力不小,应该是罗尘最后的手段,与人同归于尽。
“老家伙,藏得还真深。”想想刚才的情景,陈夭有些后怕,若没有及时催动御雷符,没有击散罗尘的精气,他很可能会在罗尘的垂死挣扎中失去性命。
困兽犹斗,殊为可怖。
“还是没能拉上你这小子,只怪老夫粗心大意。”罗尘嘴角扯动,算是笑了笑,自知必死,脸上一片无所谓。
“前辈何必这样,你不对我有歹意,怎会如此?”陈夭微笑,目光一转,想起罗尘之前说过的话,便开口道,“大争之世,弱肉强食,技不如人,草草死了,可悲、可惜、可叹。”
罗尘双目一瞪,这句话是他说的,但此时从陈夭嘴里说出来,正戳到他的痛处。
只可惜,此时的他已无多余的力量和时间,除了瞪眼,就只剩说话。
他眼里闪过后悔、愤怒和不甘,明明只差一点,为何要向御雷符注入精气,以至于他眼里一个任意揉捏的小辈,都能翻身对付他。
“恨啊……”罗尘大呼一声,一动不动,现在的他连宝境都不如,空有一身强大的生机,在陈夭眼中就是一方精气凝缩的沃土。
他拔下罗尘的储物戒指,确定罗尘身上再无珍宝后,就将一枚七彩珠子在罗尘身上击碎。
一道残缺的兽影冲了出来,随风一动就变得完整。
它很虚弱,也很迷茫,似乎不明白为何能苏醒,可当他看到罗尘的身体时,身体颤抖起来,带着兴奋地吼声冲了进去。
“你竟能储藏颜兽之毒……不……不要……”罗尘大吼。
相比于当初的化境老人,罗尘被雷霆击伤的身体太容易侵袭了,几乎是瞬间,七彩光芒如同火焰在他的身上腾起来,越烧越旺,将昏暗的石洞照的光亮。
仅仅几个呼吸,罗尘的身体被七彩光芒遮掩,他的意识彻底消散。
陈夭欣喜,将一颗颗地难丹抛了出去。
石洞中轰响连绵,数个时辰后才渐渐淡去。
罗尘的身体化作飞灰消散,却给陈夭留下一百多枚光明珠子和数十枚七彩晶珠,这种以化境身体制作珠子的事他以前也做过,与这次相比差了不少。
陈夭寻思,一来是培育颜兽之毒时罗尘未死,二来是罗尘的化境之体被雷替尽可能的分解、削弱。
“对待敌人,就算胜券在握也不要大意,更不能拖泥带水,否则罗尘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他心中有着解脱的痛快。
他看着手中的御雷符,若不是它,这一次真的危险了,恍惚之中,他看到迷石林那个雷雨的夜晚。
若说御雷符是一个蓄满雷霆的海洋,那注入精气就是在海洋上打开一个缺口,境界越高,打开的缺口也就越大。
“只是不知,这海洋是否无穷无尽。”陈夭轻语,将石桌上的书本收起,他是一个炼丹者,对药物需要足够的了解,越多越好。
他在石洞中转了转,最终来到幽玲珑树前,那可没有成熟的果子泛着淡紫色微光,偶尔有乳白色液滴滴落,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变化。
“没有特殊情况,任何一个半圣药的成熟都需要大量的时间。”陈夭叹了一句,并没有摘下果子,而是退出石洞,来到岔道口。
他想起那两只坠落谷底的猛兽,明明那么像白虎,却生活在断壁上,有些诡异。
石洞中有猛兽的幼崽,但接连几次雷光涌动,周围的岔道定然受到波及,罗尘都被雷光收拾的服服帖帖,他也是仗着血脉特殊这才无损,那窝幼崽却不知怎样了。
他走进中间的岔道,才进入十多丈就听到细微的声音,似乎有东西在石壁上爬行。
微微一喜,他放低脚步缓缓踏入。
幼崽听觉敏锐,当即退入深处,轻轻的声音很快远去,直至消失,显然是隐藏起来。
这条岔道曲曲折折,越深入越黑暗,前进了好一段,他看到几对碧绿的光点,一闪一闪的晃动。
那是猛兽幼崽,本能感觉到陈夭的危险,它们想要后退,却已到岔道尽头,退无可退,只能藏在一块石碑之后。
“这里怎么会有石碑?”陈夭心奇,朝光点行去,幼崽发出呜呜的低鸣,颤抖着聚在一起,太过害怕,它们一一闭上眼睛。
岔道中陷入无尽的黑暗,寂静的唯有脚步声和淡淡的呼吸声。
陈夭来到石碑正前方,面对他的一面刻了一个动物的形态,却无法分清究竟是何种动物,而在石碑后方,正有五只幼崽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那牙齿碰撞的声音极为明显。
它们与白虎极为相似,但爪子特别宽大,一身的气息竟稍微超过宝境一重。
“纵然如此,也不该有爬上洞壁的能力。”陈夭皱眉,又在石碑背面发现刻痕,是一个伸展双翼的飞禽,分不清是哪种。
他细细辨认,元神中出现鹰的形象,刻痕也自然变成一只鹰,铺展双翅翱翔天际。
摇摇头,他又想到海鸥,刻痕立即又成为海鸥。
随后,不管他想到何种鸟类,刻痕都会随着他的想象变化,想象有多细致,它的变化就有多精妙。
陈夭面露异色,想到翼龙,刻痕竟也成为一只翼龙。
“这代表了什么?”陈夭转向另一面,乍一看分不清是何种兽,但也能随着想象不断变化,似乎包含了世间兽类的所有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