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左的态度并不热情,因为他深知像田父这样的老百姓,若是他表现得太过热络,反倒会令他们不自在。
再说了,他目前所扮演的身份是田初夏的师父,又是身份神秘的贵公子,得保持一定的格调。
“左公子快快请坐,咱们家比较简陋,只能暂时委屈公子了。”李氏看自家夫君愣愣的,连忙帮忙招呼道。
“对对对,左公子请坐!”田父在反应过来后,也连忙招呼道,态度中带着几分拘谨和敬畏。
在田父看来,既便这位左公子真的是女儿师父,女儿还救过他,他们也不能太过放肆了。
毕竟像左公子这种有钱有势贵公子,可不是他们这些老百姓可以随便得罪的。
田初夏看着田父和李氏,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虽有些无奈,却也没有因此而瞧不起他们。
要知道即便是在喊着人人平等的现代,普通老百姓在面对一些有钱有势的人时,都难免有些拘谨。
更别提在古代这种等阶分明的时代,老百姓除了对皇权十分敬畏之外,对于一些有钱有势的人,也同样十分敬畏。
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了对方,惹来了杀身之祸或是家破人亡。
“多谢伯父伯母!二位不必客气,我此番前来,是收到了初夏发生的信号,我至今还没有弄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阿左顺势坐到这张矮小的小板凳上,阿左并没有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这让田父和李氏都不由松了口气。
说起来,这些小板凳都还是田父自己动手做的呢,毕竟买得起家居的老百姓还真不多,特别是田父这种没什么积蓄的人。
好在田父的木工手艺还算不错,做出来的小板凳,还是挺精致的。
田初夏的视线落在小板凳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可以考虑给父亲开个家具铺子。
田初夏深知,哪怕他们有钱,真的给父母一大笔钱的话,他们会不会收还很难说,就算是收下了,恐怕内心也是不安的。
所以田初夏早就想好了,等离开这里后,给他们‘谋’一份工作,免得让他们觉得占了阿左的便宜,从而心生不安或产生自卑的心理。
“爹、娘,我需要单独跟师父谈谈……”田初夏找个借口支开了他们,然后随意闲聊了起来。
“那就是姐姐说的师父吗?我还以为会是一位白胡子的老爷爷呢!”田文在他们走远了之后,不由松了一口气,然后好奇地问道。
“应该是的,刚刚姐姐不是喊那位大哥哥师父了吗?大哥哥并没有否认呢!”田初秋眼睛骨碌碌一转,煞有奇事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来我们家做什么,难道是要教姐姐习武了吗?不知道我能不能也跟着习武?”小丫头的神情带着几分兴奋和期待。
田文和田初秋并不知道田实夏的打算,田初夏只是告诉他们,今天自己的师父要来,然后大概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
兄妹俩听了之后,十分羡慕姐姐的好运气,他们也想要这样一位师父,后来一听这位师父要来了之后,兄妹俩还挺兴奋的。
家里的变故两个孩子也知道,不过他们的年纪还小,暂时还没有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
再加上孩子的忘性大,很大便被新鲜的事物吸引过去了,所以在听说姐姐的师父要来之后,心里一直十分高兴。
“不知道,我也想学武功……”田文也有些期待,姐姐说过她师父挺有相处的,方才见到果然跟姐姐说的一样。
算准时间觉得差不多之后,两人才重新出现,阿左开口说道:“你们目前的情况,我也大概清楚了,我觉得初夏的想法很好,你们的确应该离开这里。”
“我想你们二位应该也不希望耽误几个孩子吧?”阿左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田文和田初秋两个孩子,则听得一头雾水,想开口询问,却又知道时机不对,只能竖起耳机继续听了。
田初夏见他们这副模样,不由莞尔一笑,不过并没有立即出声解释,还是先等阿左说服爹再说吧。
“左公子,我们也不想耽误孩子们,只是……”田父闻言一脸羞愧,嘴角露出一丝苦涩。
他又何偿不想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只是他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想赖上人家左公子。
阿左似明白他的顾虑,直言道:“我明白你的顾虑,无非是钱的问题,说句自大的话,我并不缺银子,当初初夏救过我的命,我的命可是很值钱的。”
“不过我看中了初夏当我的徒弟,于是便没有用钱来打发她,所以你们日后的花销,对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的事。”
“我可能无法给你们大富大贵的生活,但至少能够让你们衣食无忧。”
“如果你们实在觉得心中不安,等你们安顿下来之后,我可以借钱给你们做些营生,等你们有了银子之后,再还给我便是。”
“至于做什么营生,你们可以问初夏,初夏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当然,你们也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责,我这么做,只是不希望我的徒弟一辈子吃苦,而初夏又是个善良孝顺的孩子,不可能不管你们。”
阿左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与他们分析了事情的利弊。
当然,这些话都是他和田初夏原本商量好的,没办法,为了让夫妇俩安心,只能出此下策了。
“左公子,说实话,您说的这些的确很让人心动,只是我的腿……”田父的确心动了。
目前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崭新的出路,若是能够让妻儿摆脱目前的困境,他自然是愿意的。
只是……
“初夏应该告诉过你们,我擅长医术的事,如果伯父信得过我,我可以先给你诊下脉,看看你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左听他听到腿,眼神微闪,然后顺手推舟说道。
他今天来的目的,除了说服田父和李氏跟他走之外,同时也是为了给田父‘诊治’,好安他们的心。
因为田初夏担心田父在大受打击之下,万一想不开什么的,到时后悔也来不及了。
田初夏不好把真相告诉他们,唯有借阿左的口,安他们的心了。
“那麻烦公子!”田父自然不会拒绝,没有人愿意做个残废,他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