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妃?!”
庞嬷嬷急急赶回太子府,气还没喘上一口,就被戚管事带回来的消息吓得脸皮一抖,“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在外头散播消息,鼓动民心!真是太过分了!”
戚管事面容严肃:“如今越闹越大,咱们必须得拿出个章程来才行。”
桑老头抿着嘴:“这事儿打几位王妃前来府里探视娘娘开始,我估摸着,她们怕是猜出娘娘不在府里,才会散播谣言好逼娘娘出面。”
庞嬷嬷来回踱步,一双手捏得死紧:“不行,若是这样,咱们现在反击恐怕会落了有心人的圈套。”
“但不能任由传闻这样泛滥,对娘娘的名声,对太子府的名声损害甚大。”戚管事道。
“别急,别急,”桑老头按住戚管事,“咱们先分析分析,这事儿究竟是谁传出去的?”
庞嬷嬷眼睛一竖:“说起这个,我在宫里打听到些消息。”
见两人齐齐看过来,她道,“太后娘娘对咱们拦住几位王妃不让进太子府意见很大,还亲自去找皇上说咱娘娘的不是。”
“莫非这废妃一事,是……”
庞嬷嬷摇头:“以太后娘娘的手段,理应不是出自她老人家的手。”
“那又会是谁?”
庞嬷嬷想了想,对戚管事道:“会不会是几位王妃见不着娘娘……”
戚管事眉头一皱:“这还真不好说,这些年时不时会有人意图伤害殿下名声,而今又对太子妃出手,说不准是同一路人。”
三人一同叹了口气。
“为今之计,大张旗鼓反击并不适宜,要等殿下和娘娘回来。”
庞嬷嬷思索着,“但咱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戚管事点头:“我们先去查下源头,看看到底从哪里放出来的风声。”
市井间的消息传得快,各家大门大户的下人在市井间奔走时,纷纷将最新的消息都带回了府里。
鲁王府。
鲁王妃彭月眉处理完府里的琐碎事宜,正悠悠地呷着茶,就看见心腹婢女匆匆进了门。
“奴婢见过娘娘。”
彭月眉淡淡睃她一眼:“怎么了?”
婢女低声禀报:“回娘娘,外头都在传废掉太子妃的事情呢。”
彭月眉眸光一缩,搁下茶盏道:“怎生回事?”
婢女如实道:“不知打哪儿来的风声,都说太子妃娘娘骄横跋扈,失礼无德,不配做储君的正妃。”
彭月眉闻言,久久不语。
太子妃一事从她们几个王妃去拜访太子府起。
不过短短两日时间就发酵得如此庞大,不得不让人深思。
她初初成为皇室王妃,自认做事谦卑有礼,恭谨循道。
她对太子妃的印象其实不差。
太子妃并不是传闻中的那等人。
至于为何拒见她们,她亦认为其原因没有什么问题。
到底是什么有心人,将事情传成了这个样子?
是针对太子妃?
还是针对太子府?
她默默想着晋王妃和鲁王妃的表现,心中暗暗有了计较。
晋王府的马车正缓缓地驶出城。
“本宫听说皇祖母因为太子妃的事情,”福元华正襟坐在马车主座上,慢条斯理地摇着团扇,“还去了御书房一趟。”
福元青敛着眉,半垂的眼眸神光微转。
那日从太子府出来,福元华便要求去宫里诉苦,她自是乐意前往。
太后娘娘不喜欢福元圆,对她来说是好事。
若是能够借太后娘娘的手除掉福元圆,那就再好不过了。
福元华怕是与她心思相同。
姐妹两人都顾忌着福元圆的凤命命格。
“听说有言官举奏太子妃呢。”福元青唇角翕动。
福元华却勾了勾嘴,神情带了一抹不屑:“那些言官不过是嚷嚷罢了,实际上对太子妃来说不痛不痒。”
“还是娘娘的手段高明。”
福元青不动声色地恭维。
市井中传播的消息出自福元华之手,先是传太子妃不尊礼节,无德无能,而今又造大了声势,在民间让人起哄传说这样的太子妃不配为储君之妃。
福元青对福元华的这一番手笔,心下是乐见其成的。
虽说她这般做并不会真的让皇上下了废妃的旨意,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焉知这般做不会为以后对付福元圆起了助力?
对于福元圆的凤命命格,看来福元华和她一样,心有忌惮。
悄悄地打量了一眼福元华,却见她回望过来:“大姐是真心认为本宫做得高明?”
“自然。”
福元青微微一笑。
福元华眸光一闪,定定看着福元青道:“可是大姐定然知道,本宫这么做并不可能真的成了废妃之事。”
福元青勾唇:“即便如此,毁去太子妃的名声亦不是坏事。”
“没错,”福元华傲娇一笑,随后又道,“如此大好的机会,不抓住了委实可惜。不但能够让太子妃名声落地,而且,说不定还能将她逼出来。”
“这样,”福元青颔首,“咱们就可以知道她这些日子躲起来究竟为了什么。所以,娘娘这一招真真是高。”
到了护国寺,姐妹俩见了知客僧,报了身份和来意。
“两位施主里边请,”每年来护国寺上香的权贵人家极多,知客僧不卑不亢,“了得大师近日闭关,不见外客,还请两位施主见谅。”
姐妹俩见怪不怪,觑了眼知客僧,福元华道:“本宫要在贵寺宿上一晚,还请安排一二。”
她们来护国寺,就没有哪次能正儿八经地见过了得大师。
这些年来也看明白了,凤命不凤命的,在了得大师眼里怕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人家世外得道高僧,就连太后都敬上三分,自然不可能对她们这些小辈低声下气。
福元华姐妹俩对视一眼,跟在知客僧后去了护国寺后山专门接待女客的别院。
在别院厢房歇息了片刻,姐妹俩相携到前头上了香,随后去斋堂用了午膳。
午膳后沿着后山散步消了食,才回了厢房午歇。
“娘娘,咱们绕这护国寺走了一圈,”福元青走得累了,轻轻捶了捶腿,“都不曾见到和太子妃相关的人,莫非她并不在护国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