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边关城之后,遇到的江河便越来越多。听半路遇到的老伯讲,走陆路去江阾的话,需要的四五日时间,但是若是走水路的话,不到两天便可以达到江阾。但走水路要小心河中的水怪和食人鱼。
水怪嘛,自从这片被四大家之一的孟家接管后,就很少有这东西出现了。但是食人鱼,越靠近边关便越多。
“弃了马车,我们坐船去吧!我的屁股我的腰都快受不了这颠来颠去没个尽头的马车了。”
在官道分岔路口处,搭有一间简陋的以便路过的人喝口水的茶棚,茶棚中住了一对中年夫妇,每天卖茶为生,一壶茶五六文钱,到了冬天的时候还会弄些腊肉卖给需要的客人。
大口吃着肉的吕苏口齿不清的说着,裕凡依旧带着半边面具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和世真吃东西,原来半妖都爱吃肉,只是不知吃不吃同类的肉。
茶棚中总共也就只有三张桌子,除却他们这一桌,吕苏身后还有三个江湖浪客坐了一桌。起初还能听到他们低声交谈,到了现在三人竟然安静的一言不发
裕凡本能的扶了扶脸上的面具,然后继续盯着吕苏他们看。
“驾!驾!”
远远地就有一阵马蹄声传来,听声音人数还不少,回头看去便看到卷尘而来的一行人,为首的是一身白衣风尘仆仆的少年郎。裕凡看着他勒马停在茶棚旁,手脚利索的翻身下马,落地后便往茶棚看了一圈,随后脚步不停的向他们走来。
吕苏侧着头,连手上握着的鸡腿都忘了咬下去,双眼迷离的看着那迎风来而的白衣少年,瞧瞧那张小脸蛋到底是怎么长得,才能这般好看?明明看上去才十几岁,却自带一种摄人心神的魅力。
世真察觉到吕苏她们的异样,不由从腊肉片中抬起头来,看了眼那少年又看了眼吕苏,有些不屑的嗤了一声,遂又低下头将剩下的肉全都一股脑的吃完。等吕苏回过神来,除了她手上拿着的鸡腿之外,已经没有其他,连一个馒头都不剩。
那少年直径走到裕凡面前,态度恭敬的:“姑姑,请姑姑随亦颛回去吧。”
裕凡藏在衣袖中的手紧了紧,神情自若语气平静的说:“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什么姑姑,我也没有你这般大的侄儿。”
“您这身上的衣裳,只有我姑姑才能穿下。姑姑忘了,之前在大同县中,我们便见过一面,只是那时亦颛愚钝没有认出姑姑罢了。”巫马亦颛眼神笃定的看着裕凡,就算只露出半边脸来,他也敢肯定此人就是她的姑姑。
这一路找来,听过多少传闻,若不是自己的人也在泸安见过她们一行人觉得有些怪异,他怕是联系不到传言中的妖物竟跟姑姑在一起。
所幸,他不用赶到燕都便再次找了姑姑,也所幸他赶在兄长们前面,此次定要劝服姑姑一同回去,就是不能立马回去也要时刻跟在姑姑身侧,好让父亲叔伯他们快些找来。
吕苏从刚刚的失神到听到他们对话的吃惊,眼神都没有离开过巫马亦颛。巫马亦颛一身白衣端的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对于喜欢看外表的吕苏来说,确实是好看得让人不想挪开眼。
裕凡不管他说什么,都说他认错人了,自己不是他的姑姑。
而巫马亦颛跟她说来说去一大堆都没有说到正题上去,却并不着急,反而眼中透着几分笑意直接在裕凡身旁坐了下来。
“既然你不是我姑姑,那你身上这身衣裳是从何而来,能否将这衣裳卖于我,价钱随你开,当然我也会让人替姑娘买上几套不错的衣料。”
“我不会卖的,你走吧。”裕凡于他拉开距离,露出来的半边侧脸紧绷显得有些冷酷。
巫马亦颛见此已经完全肯定眼前这人就是他们巫马家的少主,在大同之前他从未谋面的姑姑了,心中安定不少,便愈发的不着急了。
“那姑娘可否告诉我,你这身衣裳从何而来?这可不是在街上随随便便就能买来的,是巫马一族世世代代相传的圣物。”
所幸,在场那些人都是巫马家的护卫兵,他这般肆无忌惮的说出来,也是因为相信姑姑身边的朋友不是心有歹意之人。
“什么?巫马一族的圣物?传言中被仙人加持过法术的鲛绡?”吕苏睁大着眼睛,视线终于肯从巫马亦颛的身上挪开,目光灼灼的看着裕凡身上的衣服。
虽然她活得也有几十年,可是传说中的上神时期,她别说看,连关于那方面的听闻都甚少,而那件被穿得如同仙女下凡穿的鲛绡,就是她甚少听闻之一,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机会看到那件传说的鲛绡,更加想象不到这件鲛绡曾被她在颠簸的马车中无数次压在屁股之下。
什么叫做暴殄天物,裕凡这厮就是了。人家连观赏都不能观赏到的圣物,她竟然天天穿在身上,时而衣角拖地,时而被茶水弄湿……
裕凡看着吕苏的眼神逐渐从炽热变成怨念,再看世真也目光如炬的看着自己,裕凡有种已经被暴露了的感觉。
“是别人赠予我的,你莫要胡搅蛮缠。”
即使她的脸上带着面具看不出神情,巫马亦颛也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她的不耐,他按下嘴角的笑,一本正经且恳切的看着吕苏:“这衣裳可是这位公子赠予的?”
公子……公子……
吕苏刚刚对他的好感,瞬间消失。她冷着张脸说:“若是我这鲛绡,我会把它供放在家中密室,时常观赏定不会向她一样暴殄天物。”
“言下之意便是这衣裳不是公子所赠……也是,知道这衣裳是几千年前鲛人所织,穿在身上冬暖夏凉还能遇水既干的人,都不会将此物随便赠予别人吧!”说完向裕凡露出一个浅笑,“不知姑娘可否将面具取下,我仍然觉得姑娘跟我在大同县遇到的姑姑长得神似……”(未完待续)